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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养不好，总掉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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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桉把冰从眼睛上拿下来：“那好，接下来我要说其他的，你没理由再谈工作了。能不能坐下，这样看你脖子很疼。”
萧尚凌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不会又是我们俩的事儿吧？我还没想好，别问了。”
楚桉眨巴眨巴眼睛：“行吧，我不问了。反正你也不会说实话。”
“晚上想吃什么？”
楚桉重新把冰放回眼睛上，顺势躺了下来：“嗯……还是别弄太多了，我不想运动。会把我养成猪的。”
“这么好养活呀。”
楚桉闭着眼睛嘟囔：“这么好养活，你都不养。”
萧尚凌收回徘徊在楚桉脸上的视线：“养不好，总掉眼泪。”
楚桉语气平平，像随意一说：“你如果真的不要我了，我会哭上七天七夜的。”
萧尚凌呼吸停滞，差一点就要开口答应和他在一起。
***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楚桉跑回卧室，又慌慌张张飞奔出来：“我妈我妈，你接。”
萧尚凌看界面是微信视频，也慌起来：“我不能接……”
楚桉硬把手机往萧尚凌手里塞：“不行，我眼睛肿着。你快接。”
萧尚凌硬着头皮按下接听键：“阿，阿姨好。”
对面女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勉强挂上微笑：“哟，尚凌在啊。安安呢？”
楚桉在对面疯狂摆手，萧尚凌嘴比脑子快：“小桉，睡觉呢，还没醒……”
手机里陷入安静，人像卡顿了一下：“这样啊……没事，让他醒了给我回个电话吧。”
“阿姨，不是，我来小桉家谈工作。碰上这楼有人阳了，我就跟着被封在这儿了。您……”
“别误会”这三个字被萧尚凌吞了下去，这不是纯纯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人阳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您放心。”
轻微的一声叹息后，女人语气不再那么僵硬：“也好，住一起有个照应。安安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阿姨不用担心。等他醒了，我让他给您打回去。”
对面挂断电话，萧尚凌面色凝重：“阿姨会不会……怀疑我们……”
“什么？”
“同居了。”
楚桉想了想：“你别想太多，你看她也没太大反应，慢慢总能接受的。”
萧尚凌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接受什么？”
“我们谈恋爱的事儿……虽然，没在谈。但还是有很大概率在一起吧？”
萧尚凌瞪大眼睛：“你父母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怎么知道的？”
楚桉支支吾吾道：“哦，可能忘了跟你说了。他们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看来萧尚凌要刨根问底，楚桉不太好意思，但也说了：“就……两年前你没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不是回了趟家嘛。删照片删睡着了，手机屏没熄，我们俩的照片被我妈看到了。”
萧尚凌脑海中闪过一长条他们乱七八糟的照片，脸瞬间木了起来：“然后呢？”
楚桉省略掉自己其实是哭睡着的事实，模糊道：“我就只能实话实说呗。说之前谈过，现在分了。”
能让楚桉被迫说实话的照片……萧尚凌脸色绿了又白，白了又绿。
楚桉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又连忙解释：“不是那些照片，就正常合照。那种照片我怎么可能存在手机里……”
萧尚凌更是迷惑：“正常合照很容易瞒过去吧？”
瓶壁上的水珠滑下来，在桌面聚成一摊水。
“嗯，我没想瞒。”
萧尚凌哑然，没再问原因。
***
萧尚凌在25岁的末尾，和楚桉谈过三个月恋爱。
分手之后，楚桉所在的男团面临解散。说白了，楚桉也属于公司放弃的一批艺人。当时萧尚凌已经在这家公司干了三年，上层领导打算让他去带一个有些名气的男演员，同时还有平台挖他去做制片人。
可最终，萧尚凌坚持要当楚桉的经纪人。
重要的职业选择，萧尚凌父母知道后都表示不满：“知道你们关系好，可情谊不能当饭吃。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试试呢？”
萧尚凌放下碗筷：“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我觉得楚桉能火。”
萧尚凌妈妈满脸无奈：“诶呦，你这不能感情用事啊。你觉得能火就能火？又不是他对象，横着看竖着看都好。人往高处走，无论同事还是朋友，到了时间换一批是正常。”
“妈，在这个行业里能碰到楚桉这样的艺人真的很不容易。先不论我和我带的人性格合不合适，只要是有点名气的，基本上都需要我像供佛一样哄着工作。台词不愿意背，拍摄要迟到，胡乱改剧本，私生活又混乱得要死……我如果和这样的人工作，即使他现在有名气，我分到的钱多一些，但干不长久的。而且这样类似保姆的工作我也不愿意干。”
饭桌陷入沉默，萧尚凌爸爸叹了口气：“这工作如果是这样，不如转行。楚桉要是真火了，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不会变？”
“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偶尔心浮气躁，我也能看住。”
夸下海口的话一出，对面两人脸上都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这孩子……你跟楚桉认识才几年啊。”
已经分了手的前男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萧尚凌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坦白了：“爸妈，我和楚桉在一起过一段时间。谈恋爱的那种在一起。我相信他的人品，也相信他的能力。”
一道惊雷劈下来，萧尚凌父母张大嘴巴，半天没反应。
如今工作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弯了？
当天晚上，萧尚凌被赶出了家门。
这件事后来闹来闹去将近一年，萧尚凌父母在劝说、逼迫、祈求等等一系列措施无果后，让萧尚凌把楚桉带回家，他们要求见一面。
其实很奇怪，萧尚凌父母没办法要求儿子和楚桉分手，因为人家本来就已经分手了。他们只能不断给萧尚凌安排女孩相亲，萧尚凌总以工作为由拒绝。
最后就演变成了去不去相亲的拉锯战……
时间总能改变很多东西，萧尚凌父母见过楚桉之后，抗拒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家里就这一个儿子，如果他坚持要和男人在一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萧尚凌想起这些往事，心里也跟着酸酸涩涩的。可能因为足够喜欢，即使刚刚分手，也会想着往后有复合的可能性。
为了这个不知道多大概率能实现的期待，他和楚桉默契地选择了先给未来的他们铺好路，不计后果。
***
敲门声响起，是医务人员来做核酸。
捅楚桉嗓子眼的是个小姑娘，一边拿出棉签，一边手抖着念：“一定要注意啊，千万不要生病。我喜欢你四年了，自从看过《Rose Lover》的舞台，我就一直喜欢你。新电影我们一定会去支持的……”
楚桉没想到做核酸也能遇到粉丝，尴尬地连连点头道谢。
让楚桉脸颊温度升高的不仅仅是粉丝的热烈表白，还因为这个舞台《Rose Lover》，他和萧尚凌第一次ML的导火索。
***
《墨山》的上映让楚桉人气飙升，成功拿下最佳新人奖后，杂志代言邀约不断。
萧尚凌当时在做楚桉他们团的执行经纪，几乎24小时跟在楚桉身边。团队虽然不断在出新歌，但依旧不温不火。楚桉的冒头给团队带来了一些热度，但由于是在影视领域取得成就，终究是没办法完全带火团队。
领导私下跟经纪人们开会，大概意思就是，楚桉能火先让楚桉火，团队四年来热度并不理想。这段时间也有成员希望退团，公司在考虑把这个团队解散。
从来都是大家挤在一个车里去参加活动，突然就变成了楚桉一个人。以前行程再紧，似乎有叽叽喳喳的朋友陪伴都不算什么，直到所有通告都自己一个人跑，楚桉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单和疲惫。
一整天的杂志拍摄过后，楚桉回到车里。他们还要连夜赶飞机去长沙，录制综艺。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封闭的保姆车畅通无阻地在通往机场的高速路上行驶。车里很黑，一点点刺眼的路灯光线时而划过眼前。楚桉压低帽檐，缩在座位里。这时候最好睡一会儿，可是车里太过寂静，莫名的不安感沿着车窗爬上来。
白天的杂志有几张拍摄效果不是很好，明明知道自己哪几个角度不好看，为什么还是摆出根本没法用的姿势？综艺录制第一期，都是圈子里有名的前辈，没有熟悉的朋友。传闻嘉宾里的大哥不太好相处……
突然就感觉很累很累，好像什么都做不好。如果节目播出被骂怎么办？队友的粉丝已经开始不满，甚至有人猜测他傍上了金主，才能有这些好资源。
楚桉抠着手机壳上半掉不掉的黏糊糊的贴纸，还是两个月前队友给贴的。当时楚桉还笑着打他，说知不知道这手机壳是萧尚凌给他的，往上贴买饮料送的兔子贴纸是不是找死……
鼻子酸酸的，楚桉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刻，轻轻拽了一下前排萧尚凌的衣袖：“哥……”
萧尚凌还在微信里回着铺天盖地的消息：“嗯？怎么了？”
楚桉又拽了他一下，闷闷道：“过来。”
萧尚凌弓着腰，和楚桉挪到最后一排。楚桉紧紧挨着他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哥，把手机关了吧，晃得我眼睛好难受。”
萧尚凌关掉手机，任由楚桉玩着自己手指：“睡一会儿吧，还有四十多分钟才能到。”
正值盛夏，两个人都穿着短袖，楚桉不断地把右手手指交叉插进萧尚凌左手手指里，最后扣在一起。手臂内侧相贴的肌肤逐渐温暖起来，楚桉迷迷糊糊中想着，幸好，幸好还有萧尚凌陪在他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