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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可亲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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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人呢？
半个小时的浅睡眠，很多片段在楚桉脑海中滑过。
凌晨四点半的闹铃，楚桉跟着生物钟清醒，鼻尖都是萧尚凌的味道。他的怀里好暖和，楚桉这样想，没有睁开眼睛，装睡到萧尚凌躲进卫浴间。
偶尔打到凌晨两三点的电话，楚桉摸黑坐在宿舍客厅，所有工作的不顺心或者和队友的矛盾，萧尚凌都会一一倾听。
每一年生日精心挑选的礼物，楚桉知道，可能会花掉萧尚凌两三个月的工资。
也许以上都可以用好兄弟来解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楚桉没办法再骗自己。发现对萧尚凌有其他心思的那天晚上，楚桉吓得彻夜未眠。
半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两点，楚桉没有工作，难得窝在宿舍。他打开电脑，发现自己关注的一个外国歌手发了新专辑。楚桉兴冲冲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能找到耳机。
所以耳机跑哪儿去了？楚桉一点点往回回忆，上周六晚上，他跑去萧尚凌家里，给他听自己新编的一小段曲子，应该走的时候落在他家了。
楚桉像是终于找到一个理由，火速给萧尚凌发微信，要去他家取耳机。理由好像不太充分，楚桉后面又补了一句，想借他新买的衣服拍照片，太久没发粉丝福利了。
萧尚凌带着苏冀南在外地参加音乐节，他们已经四天没见面。楚桉发完微信后什么都没法干，隔两分钟看一眼手机。二十分钟过去，对面依旧没回消息。萧尚凌工作忙起来无法及时回消息是正常，楚桉做了个冲动的决定，没经过萧尚凌同意，直接跑去了他家里。
萧尚凌之前输密码没避着楚桉，楚桉眼神又太好使，他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主人不在的屋子。单人公寓很小，还是萧尚凌刚毕业租的，后面到处跑通告，不太住，就一直没换。
楚桉敢贸然闯入，不过是仗着萧尚凌宠他。只要不是工作上的错误，萧尚凌对他从来都是无底线地纵容。楚桉就是有着莫名的自信，认为这样冒昧的举动，就算萧尚凌知道了，也不会对自己发火。
耳机就放在客厅茶几上，楚桉一分钟内就找到了。他打开萧尚凌的衣柜，掏出那几件新衣服，换上一件，到客厅的落地镜前咔咔咔拍了十几张照片。四五套衣服拍了个遍后，楚桉鬼使神差地换上了一件萧尚凌穿过的旧卫衣。
外面是阴天，晦暗不明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绿纱帘投在床单上。也许是三点半，也许是四点半。楚桉穿着萧尚凌宽大的卫衣，站在木制衣柜前，令人发痒的欲望悄无声息从背后靠近。
宿舍的集体生活，个人空间几乎为零。极少数欲望到来的时刻，楚桉顶多去浴室五分钟内解决完。繁重的练习和工作，让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这些。
无人的绝对安全的空间，熟悉的味道，暗自滋生的欲望……
楚桉闭上眼睛，躺到了萧尚凌的床上。他把脸埋进旁边叠好的被子里，清楚地看到了脑海中萧尚凌的脸。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血液加速流动。
“嗡。”
忽然，楚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很微小的震动，却把楚桉吓丢了魂。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是萧尚凌的回信，说可以过去，走的时候别忘了把翻乱的衣服整理好。
粘腻的液体被水流从指间带走，楚桉愣愣地站在洗手台前，脸色发白。害怕夹杂着强烈的羞耻感填满他的思绪，他刚才在干嘛？要是被萧尚凌知道了……
楚桉仔细地把衣柜整理好，整理到看不出被动过。离开时，不出意外，耳机还是忘在了客厅。
***
那个荒唐的下午过后，楚桉很快从胆怯的情绪中走出，开启对萧尚凌的试探。
二十一岁，正是自信心爆棚，觉得什么都能搞定，即使走歪了路也不怕的年纪。何况楚桉长得好看，事业初露锋芒，喜欢的人又对他百般宠爱。
他们之间实实在在存在着太多阻碍，对方能不能接受同性的爱，父母会不会反对，公司知道了怎么办，被爆出来怎么办……可这一切在楚桉面前都像消失了一般，他只想一件事，怎么样才能得到萧尚凌的爱？
他大着胆子一点点伸出触角，尝试着触碰萧尚凌，试着越过好友的边界。
有事找萧尚凌时，楚桉不再拽他的胳膊，而是刻意去拉他的手。一次两次可能是不经意，三次四次，萧尚凌心知肚明。
后来，楚桉胆子更大。
片场等待布景的昏暗角落，楚桉坐在小马扎上，萧尚凌的手在他面前晃啊晃。楚桉瞄着没人注意，偷偷伸出食指去勾萧尚凌的的小拇指。萧尚凌垂下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里分明带着笑意。
楚桉在通往萧尚凌的路上，意外地没遇到什么门，所有的门都不需要密码。
于是，楚桉做了更过分的事。
剧组杀青宴，萧尚凌陪着楚桉参加。局面上萧尚凌难免喝了两杯，他看楚桉看得紧，从来不让他在这种场合喝多。
由于男女主的行程很紧，杀青宴提前结束。
剧组拍摄告一段落，楚桉又喝了点酒，兴冲冲非要萧尚凌陪着他打游戏。萧尚凌打游戏的技术真的一般，可架不住楚桉软磨硬泡。
这游戏一打打到凌晨一点，行李都还没收拾。
萧尚凌洗完澡出来，发现楚桉还在自己房间。他甩着毛巾去赶床上的人：“别在这躺尸，快回去收拾行李，明早还得赶飞机呢。快点！”
楚桉滚来滚去，就是不起来：“我不要，我不想动……”
萧尚凌跪在床边拉他胳膊：“诶哟我的小祖宗，快回去睡吧。一点多了。”
“我不。”
萧尚凌反复拉扯无果，叹了口气：“我服了你了，那你总不能这样睡吧，去洗澡。”
楚桉眼珠子乱转，猛地坐起身，冲往卫浴间：“我马上，你等我。”
萧尚凌无奈摇头：“这破孩子……”
楚桉飞速洗完澡，还在想象要不要扑到萧尚凌身上，来个睡前“爱的抱抱”。洗手台上放着瓶香水，楚桉浅浅喷了一点在耳后。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卫浴间的门。
卧室很昏暗，装饰灯条散着柔光。萧尚凌已经躺进被窝，楚桉悄悄走过去，发现他眼睛是闭着的。睡了？这才十几分钟……
楚桉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跟我装？他进被窝的动作没放轻，甚至故意呼扇了几下被子。萧尚凌动都没动一下。
楚桉支起上身，凑过去仔细观察萧尚凌的脸。
萧尚凌以前陪他们赶飞机，被粉丝拍过几次。那时候团不火，乱七八糟的图传得到处都是。萧尚凌经常被路人认为是团里的一员，甚至还因为几张照片，小火了一把。
最离谱的一次是粉丝接机，结果错把萧尚凌接走了。当时穆识给他打电话，骂了整整一个小时。自那之后，萧尚凌就低调低调再低调。
黑T恤，黑鸭舌帽，黑口罩一条龙，有时候比楚桉捂得还严实。
萧尚凌的眼尾很长，微微向下垂着，睁眼并不会给人太强的攻击性。眉骨很高，下巴却并不尖锐，温和又英气。
“哥，别装死，我知道你没睡着。”
萧尚凌睫毛很长，抖动一下非常明显。
楚桉伸手拨开萧尚凌搭在眉间的黑发，视线一点点下移，最终停在了他的嘴唇上。
“你要是不睁眼，我可亲了啊。”
唇瓣相贴的五秒，楚桉听到自己爆炸般的心跳。
他飞速起身，一键按灭屋里所有的灯。然后把脑袋藏进了被子里。
萧尚凌到底睡没睡着啊？
楚桉感觉自己在玩天堂地狱门的游戏，两扇门后完全不同的世界，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呢？
如果萧尚凌没睡着，听到他说要亲他的话，却没睁眼，默认就是天堂。又或者，他装睡就是为了逃避楚桉，回避也是地狱。
如果萧尚凌真的睡着了，这样做未免太不道德。试想自己睡着了，被不喜欢的人偷亲……楚桉干完，才发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一臂之隔，楚桉这晚一动没敢动。
***
偷亲事件距离现在一个月，萧尚凌没有表现出任何知道的迹象。
保姆车缓缓停到机场门口。
“安安，醒醒。我们快下车，这儿没法停太长时间。”萧尚凌摇了摇两人紧扣的手。
楚桉从模糊的梦里醒来，被萧尚凌松开的手，虚握了一下拳。
去安检的路上，又是一堆人挤来挤去拍照。楚桉被围在中间，跟在萧尚凌和助理身后。有人撞了萧尚凌一下，他第一反应伸手护住楚桉，没办法开口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别挤了。”
凌晨的飞机，商务舱很空。除了楚桉和萧尚凌，只有最后排角落坐了一个人，没等飞机起飞，就已经打上呼噜。
萧尚凌给楚桉盖上毯子，轻声嘱咐：“再睡一会儿吧，折腾到酒店估计要四点多。明早八点要化上妆，没多少时间睡觉了。”
机舱里的灯光暗掉，小窗外是湿漉漉的云。
楚桉太想知道萧尚凌那晚到底谁没睡着，他的声音有些发涩：“哥……”
“嗯？”
楚桉看进了萧尚凌微微发亮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发亮，是因为眼泪。他刚刚打了一个哈欠，眼下是乌青。
楚桉的问题忽然就卡在喉咙，最后只是问：“哥不累吗？也睡一会儿吧。”
萧尚凌眼睛眯起来，他在笑：“我居然能从21岁的嘴里，听到61岁的人会跟我说的话。”
楚桉轻轻打了一下他胳膊：“你什么意思？既然这样，叫爸爸。”
萧尚凌被逗笑，抓住他的手，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塞进毯子里：“好啦，别闹了，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