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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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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夏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静静注视着沈怀彦苍白的睡颜。少年的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微微蹙着，似乎连梦境都无法给予他片刻安宁。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在玻璃上，像某种无言的控诉。
周芳栖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和几片退烧药。
“医生说他暂时不能吃退烧药，得等伤口消炎后再看。”周芳栖压低声音，“不过牛奶可以喝点，他看起来很久没好好吃东西了。”
许砚夏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热度透过皮肤传来，让他稍稍回神。
“谢了。”他低声道。
周芳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砚夏，你和他……认识？”
许砚夏没有立刻回答。他轻轻扶起沈怀彦的上半身，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将牛奶杯凑到他唇边。
“喝一点。”他轻声哄道，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沈怀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颤了颤，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但他下意识地张开嘴，乖乖抿了一口牛奶，喉结轻轻滚动，咽了下去。
许砚夏的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唇角，擦掉一点奶渍。
“慢点。”他低声道。
周芳栖站在一旁，表情微妙。他从未见过许砚夏对谁这样耐心，甚至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温柔。
“砚夏？”他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许砚夏这才抬眼看他，眉眼中的温柔全然变成了珍重，“我对他确实不清白。”
周芳栖显然是吓到了，很明显的愣了愣，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你说真的？”
许砚夏“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沈怀彦身上。
周芳栖一副坚定的“兄弟的幸福由我来守护”的模样:“那我下去帮你拦住他爸。”
说罢，什么也不管的大步走了。
等周芳栖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雨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沈怀彦半梦半醒间，似乎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地往许砚夏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许砚夏僵了一瞬，随即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宿主是在想带沈怀彦走吗？”013看着系统面板上忽上忽下的情感指数开口。
许砚夏的手指轻轻抚过沈怀彦的额发，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
“不急。”他低声道，“等他醒来再说。”
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吓到他。
沈怀彦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很快聚焦在许砚夏脸上。
“许……砚夏？”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病中的虚弱。
“嗯，是我。”许砚夏轻声应道，“感觉怎么样？”
沈怀彦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靠在他怀里，耳尖微微泛红，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许砚夏没勉强他，只是扶着他靠回枕头上。
“抱歉……”沈怀彦低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的事了？”
许砚夏摇头：“没有，课题可以改天再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怀彦微微泛白的唇上，“你发烧了，医生刚给你处理过伤口。”
沈怀彦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手指攥得更紧。
“你……看到了？”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许砚夏沉默了一瞬，随即点头：“看到了。”
沈怀彦垂下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极力控制某种情绪。
许砚夏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疼吗？”他轻声问。
沈怀彦摇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习惯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许砚夏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父亲经常这样对你？”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怀彦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别过脸，看向窗外。雨点拍打着玻璃，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许砚夏没有逼他。他伸手拿过床头的水杯，递过去。
“再喝点水。”他低声道。
沈怀彦乖乖接过杯子，小口啜饮。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节分明，但手腕上隐约可见几道未消的淤痕。
许砚夏的目光落在那些伤痕上，眸色渐深。
“宿主，检测到您的情绪波动剧烈。”013突然出声，“建议您冷静，否则可能会影响后续计划。”
许砚夏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意。
“怀彦。”他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办法让你离开沈家，你愿意吗？”
沈怀彦的手指微微一顿，水杯里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
“离开？”他低声重复，像是没听懂这个词的意思。
许砚夏注视着他的眼睛：“对，离开沈家，去一个你父亲找不到的地方。”
沈怀彦沉默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不行。”他轻声道，“我……不能走。”
许砚夏皱眉：“为什么？”
沈怀彦抬起眼，目光落在许砚夏脸上，又很快移开。
“我还有……必须做的事。”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固执的坚持。
许砚夏盯着他，试图从他眼里读出更多信息，但沈怀彦垂下了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雨声依旧。
良久，许砚夏才开口：“好，我不逼你。”他顿了顿，“但至少答应我一件事。”
沈怀彦抬眼看他。
“别再让自己受伤了。”许砚夏低声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如果……如果下次他再动手，立刻联系我，好吗？”
沈怀彦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
“嗯。”
许砚夏松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你。”
沈怀彦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他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沉睡。
许砚夏静静看着他，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额发。
“宿主，现在怎么办？”099问道
“先放一放。”许砚夏低声道，“他不想走，我不会强迫他。”
“可是——”
“我会找到别的办法。”许砚夏打断它，眼神坚定，“我不会再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雨声渐歇，夜色深沉。
许砚夏守在床边，目光始终未离开沈怀彦的脸。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