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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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忆舟坐在摇晃的出租车上，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眼眶微微发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心里乱糟糟的。顾颜寒从未这样过，而眼前的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顾颜寒会突然咬他的手，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明明顾颜寒以前也咬过，但这次，就是不一样。
出租车的座椅让他的背感到些许安慰，但眼睛却酸涩得难受。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试图缓解那种酸痛。心中的情绪如同被搅动的湖水，一圈圈荡漾开来，找不到平静的出口。
与此同时，裴怀瑾望着顾颜寒，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顾颜寒，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舟舟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的话音刚落，顾颜寒愣了一下，没有回应。
林忆辰注视着桌上那杯林忆舟喝了一半的凉白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父母依旧坐在餐桌前，注意到林忆辰的异样，林忆辰忽然开口：“爸，妈，你们说，舟舟是不是生气了？”
Scarlett听到这话，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问：“嗯？舟舟生气了吗？”林忆辰指了指桌上的水杯，“他出门之前喝的那杯水都没喝完。”
昭远也转头看向那杯水，眉头微皱。林母走到沙发边，拿起水杯仔细端详，轻声说道：“舟舟确实很少浪费东西。”
林忆辰低声喃喃道：“舟舟好像真的生气了……”林昭远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Scarlett手中的水杯，问道：“舟舟……生气的话，有多久没这样了？”
Scarlett回忆了一下，“好像……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见他生过气了……不过，上次他一生气就是一个月没回家。”这话让林忆辰紧张起来，“妈……你上次说，舟舟一生气就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Scarlett轻轻摇头，将水杯轻轻放回茶几上，“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林昭远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裴怀瑾感受到顾颜寒的紧张，轻声问：“顾颜寒你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咬他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顾颜寒抿了抿唇，“我就是……突然想咬。”裴怀瑾和林知夏同时翻了个白眼。
林忆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多虑了。林忆舟的生气总是与别人的不同，他总会选择独自一人消化情绪，从不让其他人察觉到他的不愉快。
“舟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倾诉呢……”林忆辰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杯凉白开，心里空落落的。
顾颜寒垂下眼帘，语气充满几分不确定，“他……不会不理我的，对吧？”裴怀瑾和林知夏对视一眼，缓缓摇头，顾颜寒的眉头紧锁，他意识到林忆舟的情绪不对，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林忆舟下车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心中茫然。好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不知不觉间，林忆舟走到了一家甜品店门口，抬头看了一眼甜品店的招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甜品店里的香气扑鼻而来，林忆舟走到柜台前，看着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甜品，目光最终停在了一个草莓蛋糕上，“就这个吧。”
店员微笑着将草莓蛋糕装进精美的盒子，“好的，先生，您的草莓蛋糕。”林忆舟接过蛋糕，付了钱，走出甜品店，站在路边，低头看着手中的蛋糕，又抬头看向四周，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就在林忆舟漫无目的地走着时，撞上了谢云溪和林思淮，还有他们的朋友陈叙白。谢云溪后退了一步，林思淮连忙扶住他，陈叙白站在一旁。
林忆舟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抬头一看，发现撞到的是谢云溪和林思淮，微微一愣，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目光扫过谢云溪身边的林思淮和陈叙白。
谢云溪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草莓蛋糕上，惊讶地喊道：“舟舟……？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谢云溪的目光扫过林忆舟手中的蛋糕，注意到他似乎心不在焉。
林忆舟也注意到了谢云溪的打量，垂眸，语气淡淡地回答：“我……没什么，就是出来走走。”
谢云溪察觉到了林忆舟情绪的不对劲，指了指他手里的蛋糕，“你买蛋糕了？”林忆舟轻轻点头，“嗯”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蛋糕盒，似乎不想多说。
谢云溪虽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也没有多问。林思淮则是直接走到他面前，“舟舟，你怎么了？”林忆舟避开林思淮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侄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思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认真地端详着他的脸，“舟舟，你刚才是不是哭过？”林忆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他下意识地否认。
谢云溪也看向林忆舟，“真的？”眼神中带着关切。林忆舟垂眸，“真没有……”他的语气很轻，显得有些无力。
林思淮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舟舟，你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人眼睛的。”灯光恰好落在林忆舟泛红的耳尖上，将他慌忙别开的侧脸镀上一层薄金。
陈叙白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林忆舟，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扫过他手中的蛋糕，最后落在他的戒指上。他轻声对林思淮说：“林思淮，这位是……？”
林思淮看向陈叙白，“哦，这是我小叔叔，林忆舟。”他顿了顿，又向林忆舟介绍，“舟舟，这是我朋友，陈叙白。”
陈叙白看着林忆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林忆舟只是朝陈叙白淡淡地点了点头，显得情绪不高，“我走了。”
谢云溪拉住林忆舟，“舟舟，等等……”他感觉到林忆舟情绪低落，林忆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谢云溪，“嗯？云溪，怎么了？”他的手冰凉，让谢云溪心中一紧。
谢云溪察觉到林忆舟的手冰凉，微微皱眉，“舟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林思淮也看向林忆舟。林忆舟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没……没不舒服……”他垂眸，避开谢云溪的目光。
谢云溪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林思淮也注意到林忆舟的异常，陈叙白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林忆舟皱眉，低声说：“云溪……你松手……”声音轻轻颤抖。
这一刻，谢云溪意识到林忆舟真的不对劲，“舟舟，你别这样……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林思淮也意识到他的状态不对，附和道：“是啊，舟舟，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们说。”
林忆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真没事……”他的声音很轻，笑容也很勉强。眼泪快要掉下来，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转身就走。
谢云溪看着林忆舟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林思淮也看着林忆舟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林忆舟提着蛋糕回到家，顾颜寒、裴怀瑾和林知夏还在客厅。他进门后换上拖鞋，走到沙发前，将蛋糕放在茶几上，“小知夏……”林知夏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顾颜寒和裴怀瑾也望向他。林忆舟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却很疲惫。
“小知夏……蛋糕……”他将蛋糕往林知夏那边推了推，林知夏看着蛋糕，又看向他，“舟舟，这是……？”林忆舟强装镇定，淡淡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买了草莓的……”笑容有些僵硬。
裴怀瑾看着他，眉头微蹙，知道林忆舟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林忆舟垂眸，避开顾颜寒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出异样。
顾颜寒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林忆舟脸上的笑容虽然温和，但仔细看能发现那笑容的勉强。他轻轻抿了抿唇。
林知夏接过蛋糕，点了点头，“谢谢舟舟。”林忆舟看着林知夏接过蛋糕，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喜欢就好。”他刚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裴怀瑾站起身，走向他，“你……”裴怀瑾刚想开口，却被林忆舟用眼神制止。裴怀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用意，林忆舟不想让顾颜寒担心。
林忆舟转身，语气平静，“我有点累了……”他说着往楼上走，“小知夏你吃完，洗漱好，来我房间。”林知夏点了点头，“好。”
林忆舟离开后，林知夏看向顾颜寒和裴怀瑾，“舟舟……是不是生气了……”裴怀瑾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他情绪确实不太对劲。”他看向楼梯口。
顾颜寒也看向楼梯口，眉头微皱，感觉林忆舟似乎在刻意避开他。他抿了抿唇，我去看看……”顾颜寒走向楼梯，裴怀瑾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没有跟上去。
顾颜寒上了楼，径直走向林忆舟的房间，站在门口，抬手敲门，“舟舟……”房间里没有回应，顾颜寒又敲了敲门，“舟舟，开下门。”还是没有回应。
房间里，林忆舟正坐在床边，背靠着床头，听着门外顾颜寒的声音，沉默不语。他闭了闭眼，轻声开口：“颜寒……我累了……想休息了……”
顾颜寒听到林忆舟的话，沉默片刻，“好，那你先休息……”他叹了口气，放弃了敲门，知道林忆舟不想见他。
林忆舟靠在床头，听着门外顾颜寒离开的脚步声，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里还有刚才被咬的牙印。他轻轻叹了口气。
顾颜寒回到客厅，裴怀瑾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样？”顾颜寒坐到沙发上，垂眸，叹息道：“他不想见我……”裴怀瑾抿了抿唇。
林知夏拿着蛋糕的包装盒走过来，“是不是因为你咬他了？”顾颜寒沉默片刻，没有回答。裴怀瑾看着他，“顾颜寒，你确实有些过分了，咬人可不是情侣间该有的行为。”他叹了口气。
顾颜寒抿了抿唇，低头思索着。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解释自己那一时的冲动，确实是他先咬了林忆舟。
林知夏将蛋糕包装盒轻轻搁在沙发扶手上，垂落的发丝间，他仰起脸看向顾颜寒。睫毛轻颤时，眼底泛起涟漪般的疑惑，“你当时怎么想的？”
顾颜寒僵坐在原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头，凝滞的空气里，他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许久，顾颜寒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却始终不敢与林知夏对视，只是盯着地板某处的纹路，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我就是……突然想咬……之前也咬过。”
裴怀瑾的眉峰瞬间拧成死结，眼尾微不可察地轻跳了一下。他下意识挺直脊背，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在膝盖上，发出几声断续的轻响。他偏头打量对方紧绷的侧脸，瞳孔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涟漪，你之前也咬过？”
顾颜寒低下头，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记忆中。他确实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突然就很想咬林忆舟，而且咬了之后，心里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林知夏的脸上也流露出几分惊讶，他之前听说过顾颜寒有咬人的习惯，但没想到他只会咬林忆舟。“这能一样吗？”林知夏无奈地说。
顾颜寒垂眸，声音低沉，“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突然很想咬林忆舟，而且咬了之后，心里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裴怀瑾轻叹一声，眼里布满了忧虑，“顾颜寒，你得认真考虑一下了。你咬舟舟的行为，很可能会让他感到不安……”
顾颜寒微微皱眉，“我知道了……”他心中有些懊悔，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会给林忆舟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裴怀瑾站起身，拍了拍顾颜寒的肩膀，“早点休息吧，今晚舟舟可能不会跟你说话了。”他看向楼梯口，眼里透着些许无奈。
顾颜寒抬头望向楼梯口，轻轻抿了抿唇。裴怀瑾说得对，今晚林忆舟估计不会理他了。他站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林知夏也起身，手里还拿着蛋糕的包装盒，他把包装盒扔到垃圾桶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知夏洗漱完，去了林忆舟的卧室，心中盘算着明天晚上还点同样的外卖。尽管林忆舟的蛋糕很美味，但林知夏觉得今晚的晚饭更合他的口味。
林忆舟侧躺在床上，抱着企鹅，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已经睡着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回荡在空中。
林知夏轻轻走到床边，俯下身，仔细观察林忆舟。他伸出手，在林忆舟脸上轻轻戳了戳。林忆舟的呼吸有些变化，但没有醒。
林知夏收回手，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林忆舟。舟舟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皙，嘴唇薄薄的，像是精美的瓷器一般。不禁小声嘀咕，“舟舟……长得真好看……”
林知夏就这样盯着林忆舟看了很久，心中感慨万千。林忆舟的美丽如同一朵静静开放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却只能深藏在心底。
林知夏在床上翻了个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异样——身侧的林忆舟，竟在无声地流泪。他心头猛地一紧，凑近看清了林忆舟紧闭的双眼，那截苍白的眼尾处，正有一滴泪珠缓缓滑落，砸在浅色枕套上，洇开一小片浅痕。
他就那么盯着枕头边林忆舟蜷起的脊背，那弧度绷得很紧，林知夏的指节无意识地在纯棉床单上蹭了蹭，布料柔软的触感没能抚平他的不安，他才慢慢抬起手，掌心虚虚地悬在对方肩胛骨上方，犹豫了片刻才轻轻落下，隔着薄薄的棉T恤，能感受到底下轻微的颤抖，布料也跟着微微起伏。他放轻了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低声唤道：“舟舟……？”
空气安静了几秒，林忆舟没有任何反应。林知夏抿了抿唇，又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里的担忧更浓了些，“舟舟……别装了……”
“你睡觉的时候头发是散开的……”林知夏的声音放得更柔，试图用这种平静的语气卸下对方的防备，他目光落在林忆舟耳后别着的几缕发丝上，那显然不是熟睡时该有的模样。
林忆舟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林知夏顺势伸出手，将他颊边汗湿的长发轻轻撩到耳后，露出那片泛红的耳廓。他继续轻声说：“而且……你睡着的话，呼吸不会这么重……”他能清晰地听见身侧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压抑的情绪。
这句话像是终于敲开了什么，林忆舟缓缓睁开眼，眼尾的红痕蔓延开，像晕开的胭脂，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一眨就摇摇欲坠。他看着林知夏，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小知夏……你醒着啊……”
林忆舟仰躺在叠起的枕头上，碎发被汗水浸得黏在苍白的额角，棉织睡衣领口散开，露出的锁骨随着浅促呼吸微微起伏。他俯身时闻到枕间残留的皂角香混着若有似无的潮气，林知夏的目光落向对方泛红的眼角。
“你哭过……”林知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里发颤，指腹刚触到林忆舟的发丝，林忆舟忽然发出细若游丝的呜咽，蜷起的手指无意识勾住了自己的袖口。
林忆舟别开眼，避开林知夏投来的视线，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小知夏……这事，别跟颜寒说。”话音未落，他便猛地拽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了进去。
林知夏愣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碰过对方手背的微凉触感。他沉默片刻，才缓缓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林忆舟的后背，“好，我不告诉他。”
等被子里的起伏渐渐平缓，林知夏才悄悄起身。他立在床边看了片刻，林忆舟依旧维持着那个把自己裹成球的姿势，林知夏盘算着怎么告诉顾颜寒。
他放轻脚步退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又回头望了一眼，被子隆起的弧度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单薄，林知夏轻轻带上门。
他回到客厅时，暖黄的灯光洒在地板上，裴怀瑾和顾颜寒还坐在沙发上，前者指尖搭着茶杯沿，后者手肘抵着膝盖，像是在低声说着什么。裴怀瑾抬眼看到他，放下杯子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无奈：“你去了这么久……”
林知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飘忽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犹豫片刻才低下头，声音压得很低：“啊……那个……舟舟他……”
裴怀瑾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峰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数，语气依旧平静，眼神却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嗯……我看到了……舟舟哭了……”林知夏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艰涩，重复着那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事实。
裴怀瑾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顾颜寒原本微蹙的眉头瞬间拧得更紧，两人闻言皆是一怔。裴怀瑾最先回神，身体微微前倾，确认般地追问：“你确定？”顾颜寒则抿紧了唇，视线落在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确定……他真的哭了……我看得很清楚……”林知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重复的话语像是在确认给自己听，也像是在回应面前两人的震惊。
裴怀瑾和顾颜寒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藏着几分惊讶。顾颜寒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裴怀瑾收回目光，看了看他紧绷的侧脸，声音放轻了些：“顾颜寒……你去看看……”
顾颜寒闻言，站起身来，向楼梯走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步伐沉重而缓慢。他站在林忆舟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敲了敲门，“舟舟……我能进来吗？”
林忆舟还在床上缩着，听到顾颜寒的声音，身体一僵。他不想让顾颜寒看到自己哭过。顾颜寒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他再次敲门，“舟舟……我进来了……”
顾颜寒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林忆舟依旧用被子蒙着头，长发散落在枕头上。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顾颜寒走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看到林忆舟闭着眼，眼角还挂着泪珠。他心中一紧，伸手轻轻拭去林忆舟眼角的泪珠。
林忆舟睫毛颤动，却依旧没有睁开眼。他感觉有些丢脸，不愿让顾颜寒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顾颜寒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林忆舟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林忆舟猝不及防，整个人都缩在顾颜寒怀里，身体僵硬。
“别躲着我……好不好……”顾颜寒将头深深埋进林忆舟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颈间的肌肤，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请求。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生怕稍一松劲，对方就会像指间沙般溜走。
林忆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指尖抵在顾颜寒的胸口，用力想要推开他 “别动……”顾颜寒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轻得像一片羽毛，尾音里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你哭了……”温热的液体早已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那片湿意烫得他心口发紧。
林忆舟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被泪水泡得发肿，带着浓重的哭腔，“你怎么还不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混着压抑的抽噎，听得人心头发酸。
顾颜寒清晰地捕捉到那哭腔里的委屈与无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阵尖锐的刺痛蔓延开来。“我不走……”他的声音放得更柔，掌心轻轻覆上林忆舟的发顶，指腹温柔地摩挲着柔软的发丝，试图传递一丝安抚，“我就在这陪着你。”
林忆舟又挣扎了一下，力道却比刚才弱了许多，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你别碰我……”他偏过头，将脸埋得更深，不想让顾颜寒看到自己此刻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模样。
顾颜寒非但没有松开手，手臂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骨血里，“别动……让我抱抱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像风中瑟缩的叶片，每一下都牵扯着他的神经。
顾颜寒抬起手，轻轻一下下拍着林忆舟的后背，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声音放得更柔，“我错了……别生气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林忆舟在顾颜寒怀里扭动着不肯安静待着，顾颜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放软了姿态耐着性子哄，“乖……别闹了……”
林忆舟在怀里扭得更厉害了，声音闷闷地从布料间透出来，带着点赌气的意味，“你出去……我要睡觉……”
顾颜寒收紧手臂将人箍住，语气里故意掺了点不容置喙的威胁，尾音却带着点笑意，“别乱动……再动我亲你了啊……”
林忆舟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按了暂停键，果然乖乖不动了。他埋在顾颜寒怀里，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暗自腹诽：顾颜寒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顾颜寒见怀中人终于安静下来，紧绷的神经才轻轻松了口气，手臂再次收紧，将人抱得更牢，下巴轻轻抵在林忆舟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不走，就想这样抱着你。”
林忆舟在他怀里闷了好一会儿，连呼吸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克制，末了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闷闷的话，带着点别扭的强硬：“我要换衣服……”
顾颜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抱着人没撒手，脸颊微微一热，连忙松开手臂，动作里带着点仓促的歉意，“抱歉……”
林忆舟拉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顾颜寒站在床边，看着林忆舟，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林忆舟一直怕顾颜寒离开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他在被子里轻轻动了一下，感觉到顾颜寒还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顾颜寒看着林忆舟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长发，心中有些不忍。他想伸手摸一摸林忆舟的头发，但又怕林忆舟躲开。
顾颜寒的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林忆舟以为顾颜寒走了，才从被子里露出头来。
顾颜寒始终静立在床边，未曾挪动半步。望见林忆舟从被子里悄悄探出头，他心底骤然一紧，那阵熟悉的抽痛又蔓延开来，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舟舟……我没走……”
林忆舟显然没料到他还在，惊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错愕，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顾颜寒没有回答，只是走近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林忆舟身上。林忆舟垂眸，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他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
顾颜寒伸手，轻轻拨开林忆舟额前的碎发。林忆舟身体微微一僵，没有躲开，却依旧不敢看顾颜寒，垂下眼眸，避开他的目光。
“颜寒……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林忆舟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尾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自卑，轻轻颤着。
顾颜寒指尖触到林忆舟微微发颤的肩线时，喉间像被细沙磨过般发涩。他能听出那声低喃里裹着的自卑，像层浸了水的薄纱，轻飘飘却又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顾颜寒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后颈微凉的皮肤，他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些，下巴轻轻蹭过林忆舟发顶，“傻瓜……”尾音拖得又轻又柔，像落进春池的雨丝，“你在说什么呢……”
林忆舟被顾颜寒狠狠圈在怀里，他垂着眉眼，额前碎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声音哑得像揉皱的纸，一点一点漏出来，“我……我哪里都不好……”尾音带着没憋住的颤意，仿佛所有硬气都在对方的臂弯里化成了软泥，只剩下蜷缩起来的无措与自我厌弃。
顾颜寒将林忆舟箍得更紧，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许这么说自己……在我眼里，你什么都好……”他指腹轻轻碾过林忆舟的脸颊，指腹的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林忆舟眉心微蹙，却由着那只手停留在自己脸上，没作半分推拒。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顾颜寒的指关节轻轻蹭过林忆舟紧绷的下颌线“在我眼里，你很优秀……你值得被爱。”
林忆舟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顾颜寒心里有些难受，伸手轻轻抚摸林忆舟的头发，
顾颜寒的手指穿过林忆舟的发丝，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丝绸。“别胡思乱想了……你很好，非常好……”他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缓慢而温柔地抚慰着林忆舟的心。
林忆舟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显得有些沉默。头发还没有剪，顾颜寒轻叹一声，将林忆舟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目光中带着一丝疼惜。“怎么不剪头发了呢？”他的声音里有着关切。
林忆舟听到这句话，抿了抿唇，他低声回答：“不是你说我长发好看的吗？”他的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带着淡淡的怀念。
顾颜寒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手指轻轻触碰林忆舟的头发，宠溺地说道：“嗯，好看……不过，舟舟要是想剪，我也会陪着你的。”
顾颜寒的手指顺着林忆舟的发丝滑落，最终停留在他的脖颈处，轻轻摩挲着，感受着林忆舟皮肤的温度。林忆舟身体微微僵硬，他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却没有躲开。
林忆舟微红的脸颊映衬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顾颜寒收回手，轻轻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头发，心情愉悦。林忆舟犹豫了一下，抬手抱住了顾颜寒，试图寻找一份安慰。
顾颜寒感受到林忆舟的不安，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他。林忆舟把头埋在顾颜寒的怀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颜寒……不要离开我……”
顾颜寒心中一紧，抱紧林忆舟，轻声回应，“好，我不会离开你的……”他轻轻拍着林忆舟的背，安抚他的情绪，体会到他内心深处那份缺乏安全感的孤独。
林忆舟在顾颜寒怀里蹭了蹭，他喜欢顾颜寒身上的味道，那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安心。在顾颜寒的怀抱中，林忆舟渐渐放松，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记忆中的顾颜寒总是这样抱着他，安慰着他。
顾颜寒感觉到林忆舟情绪稳定下来，便轻轻拉开一些距离，低头看着他。林忆舟的头发有些凌乱，但顾颜寒并不在意。他伸手，轻轻抚平林忆舟眉心的褶皱，“别皱眉……”
林忆舟抬头望着顾颜寒，灯光在他眼底漾开细碎的光，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轻轻唤道：“颜寒……”
“怎么了，舟舟？”顾颜寒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从他微颤的睫毛上移开，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轻声回应，指尖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发梢，等待着林忆舟的下文。
林忆舟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指尖攥着衣角微微收紧，他低声问：“如果……我不是混血，你还会爱我吗？”
顾颜寒微微一怔，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忆舟会问这个问题。他抬手轻轻捧起林忆舟的脸，指腹摩挲着他微凉的脸颊，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目光亮得像淬了星光，坚定地说：“我爱的只是你这个人，跟你的血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混血的你，很特别，我很喜欢。”
林忆舟眼眸微颤，眼角染上一抹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顾颜寒看着他，伸手摘掉了他的眼镜，露出眼角的泪痣。此时，林知夏从门口探头进来，却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顾颜寒伸手轻轻抚摸林忆舟眼角的泪痣，声音柔和，“这泪痣，真是美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林忆舟看着顾颜寒的眼睛，整个人都贴在了顾颜寒身上，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林忆舟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亲密时刻，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舟舟……你在吗？”
顾颜寒皱了皱眉，不悦地看向门口，但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他将头埋进林忆舟的脖颈处，低声说：“别管他……我们继续……”
林忆舟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顾颜寒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低沉，“别分心……”他的手顺着林忆舟的腰线往下滑，试图继续刚才的亲密。
林忆舟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躁意。他抬眼看向颜寒，声音里的尾音轻轻拖长，“颜寒……昨天才做过。”
顾颜寒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林忆舟，轻声说：“舟舟……你比昨天更诱人了……”他的手从林忆舟的衣摆处伸了进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腰。
林知夏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而顾颜寒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吻着林忆舟的脖颈。林忆舟脸颊泛红，呼吸急促，最后还是妥协，“两个小时……”
顾颜寒捕捉到林忆舟话语里的妥协，眼底倏地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声音因压抑着情绪而添了几分沙哑，却字字清晰，“两个小时……足够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刚好卡在两个小时后，顾颜寒和林忆舟的卧室里一片狼藉，两人的衣服散落一地。林忆舟躺在顾颜寒的怀里，盖着被子，腿有些颤抖。
“几点了？”林忆舟的声音带着刚结束后的微哑，还有些没散的慵懒。顾颜寒从身后圈着他，下巴抵在他汗湿的颈窝。
“刚过十二点。”他侧头，在林忆舟汗津津的额角印下一个轻吻，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胳膊上泛着的薄红，低声问：“累不累？”
林忆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刚卸下力气的倦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透湿，软塌塌地贴在皮肤上，连带着鬓角都泛着一层薄汗的光泽。“明明答应了小知夏，今晚要陪他一起睡的……”
顾颜寒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带着温热的暖意。他收紧手臂，把人更紧地圈在怀里，鼻尖蹭过林忆舟汗湿的发顶，语气里藏着点揶揄，“那舟舟打算怎么办？”
林忆舟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里的疲惫又重了几分，还夹杂着点没辙的无奈：“先去洗个澡吧……”他说着，抬手想推顾颜寒，胳膊却软得没什么力气，刚抬到一半就落了回去，反倒蹭得顾颜寒的手臂更热了些。
顾颜寒起身，下床走到浴室，很快洗完澡出来时，看到林忆舟还在床边坐着。林忆舟扶着腰，艰难地站起来，走出卧室撑在栏杆上看向客厅。其他人都坐在沙发上还没睡，顾颜寒跟在他身后，轻轻揉着他的腰。
顾颜寒的目光随意扫了一下，最后落在林忆舟身上。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腿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刚刚的“战况”十分激烈。
顾颜寒嘴角微微上扬，走上前搂住林忆舟的腰，林忆舟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有点不习惯。顾颜寒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动，就这样靠着我。”然后看向其他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林忆舟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视线落在厨房的方向，又转回来望向Scarlett，眼底那点藏不住的委屈混着几分被忽略的幽怨，声音带着点没底气的沙哑，“妈，我饿了……”
顾颜寒听到林忆舟带着点鼻音喊饿，低笑一声将人往怀里搂得更紧，指尖蹭过对方袖口的软绒边，“你啊……”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目光像裹了层温吞的月光，落在林忆舟发顶晃悠的呆毛上就没再移开。
Scarlett走向了厨房，林昭远往沙发扶手上磕了磕烟斗灰，忽然朝窝在顾颜寒怀里的林忆舟扬声，“舟舟，你不是说要陪小知夏睡吗？”
顾颜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林忆舟，等他回答。林忆舟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颜寒非得现在做……”
顾颜寒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林昭远看向顾颜寒，顾颜寒微微一笑，并不觉得尴尬，“舟舟说得对，我……确实有点情不自禁。”说着，下楼去沙发上的时候，还故意蹭了蹭林忆舟。
林忆舟瞪了顾颜寒一眼，但腿却软得站不住。顾颜寒见林忆舟如此模样，心中暗喜，Scarlett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林忆舟闻到香味后，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顾颜寒伸手去接，“我来吧。”
顾颜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到沙发前，轻轻坐在林忆舟身旁。桌上散发出的热气缭绕在两人之间，他将碗往前推了推，目光始终追随着林忆舟。
林忆舟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起一撮面条。顾颜寒一手托腮，静静地注视着他，眸光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柔情和深情。林忆舟吃着面，却不时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你不吃吗？”
顾颜寒微微一笑，未置一词。就在这时，Scarlett和林知夏也静静地坐在一旁，林知夏悄悄地走到林忆舟身边，戳了一下他的腰。感受到这一触碰，林忆舟刚要转头询问，只听林知夏凑近耳边低语：“你身上好多吻痕……”
此话一出，顾颜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忆舟的身体陡然一僵，筷子险些滑落。林知夏继续说道：“肩膀上也有好多……”
顾颜寒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显得铁青。林忆舟赶紧捂住林知夏的嘴，小声说道：“小知夏，别说了。”Scarlett在一旁略带担忧地看着这一幕。
然而林知夏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继续补充：“还有锁骨上……”顾颜寒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无奈之下，林忆舟只能再次伸手捂住林知夏的嘴，压低声音警告道：“小知夏，再说话就揍你。”
林知夏这才安静下来，林忆舟深吸一口气，继续吃起面来。顾颜寒的脸色稍稍好转，但眼中涌动的情绪依旧晦暗不明。Scarlett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转移话题问道：“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给你盛一碗？”
顾颜寒接过话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温柔地说道：“舟舟，要不要再来一碗？”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林忆舟的头发。
林忆舟没有拒绝，Scarlett随即站起身，去厨房给他再盛了一碗面。看着林忆舟低着头吃面，顾颜寒眼中满是宠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仿佛对这个温馨的瞬间心怀不舍。
Scarlett很快再次端来一碗面，林忆舟默默接过，继续吃起来。顾颜寒依旧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而深情。林忆舟吃相文雅，但速度却不慢。
顾颜寒伸手帮他整理额前凌乱的碎发，动作自然，仿佛做过无数次。林忆舟感受到顾颜寒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额头，抬眼看了他一眼，那清澈而明亮的眸子令顾颜寒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这温暖的瞬间仿佛静止了。林忆舟吃完面，把碗筷放在茶几上，顾颜寒的手还停留在他的头发上，轻轻地摩挲着。林忆舟任由他如此动作，显得有些困倦。
顾颜寒似乎察觉到林忆舟的困意，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困了？”林忆舟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随即拉着林知夏起身离开。顾颜寒目送着林忆舟的背影，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不舍。
进入房间后，林忆舟把林知夏按在床上，嘱咐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林知夏看着地上两天的套，眨了眨眼，忽然笑出声来：“舟舟……你们……”
林忆舟瞪了他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道：“睡觉！”说完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林知夏乖乖钻进被窝，嘴上却还不饶人地问道：“舟舟，你和顾颜寒……感觉怎么样啊？”
林忆舟疲惫地闭了闭眼，低声威胁：“小知夏，你再多嘴我就把你踢下床。”林知夏连忙捂住嘴，不敢再问，只能听见林忆舟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然而林知夏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顾颜寒和林忆舟的事情。他干脆坐起身，盯着已经入睡的林忆舟，眼角挂着泪珠，似乎在梦中也未能逃脱心中那无法言说的痛苦。
林知夏轻轻推了推林忆舟，低声唤道：“舟舟，醒醒……”林忆舟缓缓睁开眼睛，朦胧间眼角还挂着泪珠。林知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舟舟……你又哭了……”
“没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蒙了层砂纸，抬手胡乱抹了把眼角，指腹蹭过一片温热的湿意。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着，又用近乎气音的声调重复：“别再跟颜寒说了……”
林知夏抿紧了唇，唇线绷出一道细微的弧度，迟疑着追问：“为什么啊？”林忆舟垂着眼沉默了片刻，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才低低地吐出三个字：“他心疼……”
林知夏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疼痛，却不敢再多问。林忆舟闭上眼睛，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低声补充道：“他很忙，太累了……”
林知夏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喉间像卡着半片干涩的柠檬。“他……很忙吗？”话音落时尾音微微发颤，像是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林忆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房间里只剩下林忆舟的呼吸声，林知夏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他沉沉睡去。这一夜，林知夏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