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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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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信阳市第一中学已到，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下一站宏运汽车站。”
随着公交车门“哗”地展开，一群身着蓝色校服的学生如潮水般涌出。人群里，温斯桉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旁，一位留着长发、穿着白T恤的男子正小声抱怨着拥挤，那模样，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按按，我早就说开车送你，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下次说什么也得打车，或者我亲自送你，咱家又不缺这点钱。”长发男子紧紧攥着温斯桉的袖口，虽然嘴上满是埋怨，声音却压得极低，生怕惊到旁人。
“知道啦哥，下次一定打车。”温斯桉也不反驳，在他看来，过程如何都不重要，只要结果顺利就行。这份淡然，倒和身旁絮絮叨叨的哥哥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人随着人流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哥哥拉着温斯桉，足足叮嘱了五六分钟：“按按，周五我来接你。学习别太累，学不好也没关系，哥哥养得起你。进学校后，直接去中间那栋楼三层的教务处，就说你是我弟弟。对了，毛巾、牙刷都给你放柜子里了……”温斯桉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话，终于在哥哥的“唠叨攻击”下迈进了校门。
按照指示，温斯桉很快来到教务处门前。他抬手轻轻敲门，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回应。
“进来吧。”
推开门，温斯桉看到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他立刻按照哥哥教的说辞说道：“老师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温斯桉，我哥哥西楼月应该跟您提起过。”
“哦！西先生的弟弟来了啊！正好，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他和你住同一楼层。”中年男人话音落下，温斯桉这才注意到，沙发旁的桌子边，还坐着一位捧着书本的少年。
“好的，陈主任。”少年应了一声，朝温斯桉微微点头示意。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倒像是一把钥匙，轻轻开启了温斯桉在新学校的生活。
那个男生也匆忙地应了声，三人便一同走出了教务处。去往五班的路上，只有温斯按和陈主任交谈的声音在走廊里轻轻回荡。
“温斯按啊，”陈主任在临近五班教室时，依然不解地问，“你哥哥提过班级的事，但我还是想听听，为什么不想直接进重点班？好处是实打实的，不信你随便找个同学问问都清楚。”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成绩和背景都顶尖的学生，为何要拒绝重点班，反而选择普通班。
“为了公平。”温斯按微笑着解释，“我听哥哥说，我进去，就会有一位同学被挤下来调去普通班。这对他很不公平。虽然按过往成绩我确实比他强，”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但我想等这周的分班考试后，凭实力进重点班。这样，大家才会心服口服。”他知道在河南考高中不易，初来乍到就顶替别人，难免惹人非议，不如用实力堵住悠悠之口，省却麻烦。
陈主任听罢，爽朗大笑：“哈哈哈！温老推荐得果然没错，是个好苗子！行，快进去吧，好好享受这一个星期的普通班生活，以后可没这体验咯！”他笑着目送温斯按走进教室，随后带着那个男生离开了。
温斯按推门前，心里掠过一丝无奈，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把这些事也告诉别人。
“咔嚓——”
门轴因紧闭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瞬间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几十道视线齐刷刷投向门口。
“报告。”温斯按神色自若，迎着众人的注视开口，“老师您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温斯按，陈主任应该和您沟通过。”
“快进来吧，”讲台上的老师点点头，“暂时坐最后一排那个空位。以后叫我杨老师就好。稍后主任会安排同学带你熟悉校园。”等温斯按坐定，杨老师便继续讲课。
温斯按的课本早已放在抽屉里。但新面孔的出现总免不了引人好奇。上课才十几分钟，他的同桌就忍不住凑过来搭话。
“嘿，兄弟！”同桌眼睛盯着课本，嘴皮子却飞快，“咋来我们班了？我可久仰大名，初中年级第一的钉子户！体育还样样满分，全方位无死角，牛逼啊！”语气里满是惊叹。
温斯按正觉课程简单，便也低声回应：“等让大家见识过我的厉害，再名正言顺去重点班，不是更帅？”这些内容他哥早请家教教过一半了。
“我靠，这波操作够狂！对了，我叫乔鱼。哥们儿你叫啥？刚才打盹儿没听清，不好意思哈。”乔鱼歉意地笑着，笑容爽朗不惹人厌。
“温斯按。”温斯按也报以微笑，语气却带着几分疏离。他本不打算在这短暂停留的班级交朋友。然而，两人脸上的笑容过于明显，立刻引来了杨老师的注意。
“乔鱼！”杨老师沉下脸，“怎么回事？新同学第一天来你就拉着人聊天？这些内容你都学会了？”她生气地盯着乔鱼，却没点名温斯按——毕竟人家成绩好，又是转学第一天，不宜立刻批评。
“哎呦，老师我错了！下次一定闭嘴！”乔鱼讪讪地挠着头，抱着课本溜去了教室后面罚站。
“哼！同学们别管他，我们继续上课！”杨老师说完便转身板书。温斯按瞥了眼乔鱼的背影，也收心投入学习。
“叮叮叮！叮叮叮！”
下课铃响彻走廊。
“好，这节课就到这里，作业别忘了。下课！”杨老师话音刚落，乔鱼就猴子似的窜回温斯按旁边。
“哥们儿，趁热乎，给你科普下咱五班‘三巨头’！”乔鱼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头号大魔王，刚走那位‘杨霏’！语文界的数学天花板，魔鬼中的撒旦，惹不起！”
“嗯嗯。”温斯按敷衍地应着。
“请问温斯按同学在吗？”一个清朗的男声在门口响起，打断了乔鱼的滔滔不绝，“陈主任让我带他熟悉校园环境。”温斯按循声望去，正是教务处那个男生。
“我在，麻烦你了。”温斯按起身走过去，故意拖长了尾音，“这位……？”
“佑宇澍。”男生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较劲，“就是你口中要打败所有人、包括现任年级第一的那个‘现任年级第一’。”说完，他转身径直走向楼梯，显然打算开始“参观”。
“幼稚……”温斯按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明明顶着年级第一的光环，却显得孩子气，竟为了一句话赌气。他摇摇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学校分A、B两栋教学楼，各四层。”佑宇澍见人跟上，便公事公办地介绍，“二到五班在A楼，六到十班在B楼，按成绩高低划分。”
“重点班分别是哪些？”温斯按忍不住问起未来的“战场”。
“如果你真能在分班考试超越我，成为新的年级第一，”佑宇澍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挑战，“我自然会告诉你。”说完，他继续向前走。
“从教学楼下来右转二十米，左转一百米是食堂，途中路过体育器材室——没钥匙打不开。食堂出来右转是花园，再右转一百五十米是操场。”佑宇澍语速平稳，路线清晰，“提醒你，以后每天早操五圈，下午再加六圈。小卖部和水房在食堂出来右转再左转。住宿的话，宿舍在小卖部右转前方两百米。”
他脚步不停，几乎带着温斯按把校园转了个遍。“主要建筑就这些。还有两分钟上课，但陈主任特批你可以迟到。还有什么问题？”这一路，几乎全是佑宇澍在讲解。
“你在几班？”温斯按一时不知该问什么，随口道。
“三班。”佑宇澍回答，目光不经意扫过温斯按略显鼓胀的裤兜，补充道，“还有，记得藏好手机。学校每周不定时抽查两次。”说完，他转身朝A楼走去。
“还挺好心。”温斯按失笑，从裤兜里掏出一团揉皱的卫生纸，快走几步追上佑宇澍，眼疾手快塞进对方校服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