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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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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养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涂满了巷子每一寸砖墙。青苔在墙角蜷成绒毯，吸饱了光的热度，蒸腾出潮湿的草木气。苏夏的诊所门前支起天蓝色遮阳棚，铁丝架上挂满猫爪形气球，充气泵的嗡鸣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叶疏蹲在纸箱堆旁贴标签，汗水顺着脊背滑进腰带，鳕鱼条的咸腥气从试吃台飘来，混着柠檬汽水的甜酸，勾得橘宝在他肩头蠢蠢欲动。猫的尾巴尖扫过他后颈的汗珠，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痒，爪尖勾住他脱线的衣领，仿佛在无声抗议：“该投喂了。”
黑网吧陈老板是踩着人字拖来的。拖鞋底沾着泡烂的传单碎片，每走一步都“啪嗒”作响。他掀开油腻的刘海，露出额角一道陈年疤痕，盯着领养公告栏上的奶猫照片，指甲缝里的烟渍蹭脏了小雨二号的介绍卡：“五千块写外挂的活，还接不接？”叶疏把沾着猫毛的传单塞给他，纸角卷起的地方印着橘宝的爪印油墨：“这儿缺个电工，修好诊所的排风扇，管饭。”陈老板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苏夏端着鳕鱼条火锅的背影，最后抓起一根试吃台的零食扭头就走。包装袋被他咬出参差的齿痕，比代码还凌乱，锡纸反光刺进叶疏眼里，像一把撒落的碎玻璃。
房东的儿子坐在榆木轮椅上分发向日葵徽章。男孩的腕带换成了橘宝同款，绷带上绣着“谢谢”的歪扭针脚，线头是拆了旧毛衣的蓝毛线，在阳光下泛着绒绒的暖意。他往每张领养协议里夹一片干枯的绿萝叶——那是叶疏窗台上被猫啃秃的盆栽，叶脉间还留着幼嫩的牙印，边缘焦黄卷曲，像被火舌舔过的信纸。每当有人接过协议，男孩会轻轻碰一下对方的手腕，指尖冰凉，笑容却烫得灼人：“它喜欢被挠下巴，左边第三根胡须最敏感。”
苏夏的白大褂口袋里永远有惊喜。她掏出一枚U盘递给叶疏时，带出了半块猫薄荷饼干和几粒彩色纽扣，纽扣上的针孔还缠着银线，像是从某件童装上硬拽下来的。U盘外壳刻着爪印浮雕，插进电脑时橘宝突然蹿上键盘，肉垫精准拍中回车键，屏幕跳出一串“meow（）”组成的欢迎语，光标在括号里欢快闪烁，像猫尾巴摇出的残影。“预约系统老崩溃。”她倚着桌角，马尾辫扫过他的耳廓，发丝间藏着消毒水和茉莉香皂的冷香，“修好请你吃鳕鱼条火锅……用三文鱼骨熬的汤底。”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只奶猫被领走。小雨二号的新主人是煎饼摊常客，保温箱上贴着“准时送达”的崭新贴纸，边缘剪成锯齿状，仿佛被谁小心撕去了过往的狼狈。叶疏收拾展台时发现一本《Java编程指南》，封面的爪印旁多了行铅笔字：“下次教我写猫语程序？”字迹清秀，句尾画了只简笔猫头，耳朵缺了一角。书页间夹着干枯的茉莉花瓣，香气像一句欲言又止的代码，被风掀开时，落出一片鳕鱼条锡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上留着细小的齿痕。
橘宝在月光下舔毛，右腿的疤痕融进阴影里，仿佛从未存在过。月光像银纱裹住它的轮廓，胡须上沾着的鳕鱼条碎渣微微发亮，如同衔住了星河的碎片。叶疏仰头喝尽最后一口柠檬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时，他听见诊所二楼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苏夏的影子映在薄荷绿的窗帘上，马尾辫的晃动频率和橘宝甩尾巴的节奏莫名同步，像是某种跨越物种的摩斯密码。
梅雨季的积水终于蒸发殆尽。晾衣绳上飘着新洗的志愿者T恤，衣角画满猫爪印和向日葵，水珠坠地时在砖缝里砸出小小的坑洞。叶疏在领养日照片墙前站定，发现自己的背影被偷偷P上了一对橘色猫耳——耳尖翘起的弧度与橘宝如出一辙。而真正的橘宝正蹲在诊所屋顶的排水管旁，俯瞰着这条曾被雨水浸泡的巷子。它的影子被夕阳拉长，越过晾衣绳、煎饼摊和醉汉空荡荡的铁门，最终停在叶疏脚边，像一条无声靠岸的船。
夜风掠过时，某扇窗台的绿萝新抽了芽。日光航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