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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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雅典星的极地风暴在冬至日准时降临。
沈燕黎站在城堡最高层的观星台前，黑色丝质睡袍的下摆被地暖气流微微掀起。窗外，暴风雪肆虐着整个帝都，厚重的雪幕将远处的城市灯火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晕。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银质乌鸦徽章——那是夜翼组织的标志，紫晶石镶嵌的鸦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
"大人。"
管家克莱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沈燕黎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城堡门口……有个孩子。"
沈燕黎的手指一顿，徽章停在掌心。他转过身，紫水晶般的眼睛在暗处显得深不可测。
"这种天气？"
"是的，大人。他在暴雪中站了至少一个小时，守卫们起初以为看错了。"克莱特停顿了一下，"那孩子……情况有些特殊。"
沈燕黎将徽章收入睡袍口袋，走向衣架取下厚重的黑色毛呢大衣。
"什么特殊？"
"他的眼睛，大人。"克莱特的声音压得更低，"是……红色的。"
徽章在口袋里突然变得滚烫。沈燕黎系大衣纽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带我去看看。"
城堡大门前的石阶已被积雪覆盖，守卫们举着防风的晶石灯，在风雪中形成一圈微弱的光晕。光晕中央，一个小小的身影倔强地站立着。
沈燕黎走下台阶时，雪片立刻扑向他的面颊。他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那个孩子。
那是个约莫十二岁的男孩，银白色的头发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几乎成了顶滑稽的白色帽子。他穿着单薄的灰色旅行斗篷，上面满是撕裂的痕迹和可疑的深色污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睛依然红得刺目，像是两滴鲜血凝固在苍白的脸上。
男孩看到沈燕黎的瞬间，那双红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如同黑暗中突然点燃的火星。
"舅舅。"
沈燕黎的呼吸一滞。他蹲下身，黑伞将两人笼罩在一个临时的小空间里。近距离看，男孩的五官确实有姐姐的影子。
"怎么证明。"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纸张已经被雪水浸湿了一角。沈燕黎接过，熟悉的字迹让他胸口发紧——
「致燕黎：
若你收到这封信，说明我和你姐夫已经不在人世。凌儿是我们的孩子，也是预言中的"毁灭之子"。帝国暗卫正在追杀所有红瞳者，我们无处可逃。唯有你，既是帝国公爵又是夜翼首领，有能力保护他……
——沈昭然绝笔」
信纸在沈燕黎手中微微颤抖。他抬头看向男孩："你叫什么？"
"许若凌。"男孩回答，然后补充道，"妈妈说你会教我控制异能。"
沈燕黎眯起眼睛。乌鸦形态赋予他的精神感应能力告诉他，这个孩子在说谎——至少部分说谎。但他没有揭穿，只是站起身，示意男孩跟上。
"从今天起，你叫沈凌，是我的养子。"沈燕黎边走边说，"红眼睛的事，对任何人都不准提起。"
许若凌——现在是沈凌了——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舅舅，你的乌鸦真漂亮。"
沈燕黎猛地停步。他确实在精神层面维持着乌鸦形态的感知，但这不该是一个未觉醒异能的孩子能察觉的。
"你怎么知道？"
男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你肩膀上有一只黑色的乌鸦，它的眼睛和你一样是紫色的。"
沈燕黎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这不是普通的精神感应，而是直接看见异能形态的能力——即使在异能者中也是万中无一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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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温暖的灯光下，沈燕黎终于看清了男孩的全貌。虽然瘦小，但骨架匀称，显然基因优良。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红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瑰丽的宝石质感，像是蕴含了整个星系的能量。
"先吃饭，然后休息。"沈燕黎命令道，"明天开始训练。"
男孩乖巧地点头，却在沈燕黎转身时突然抓住他的衣袖："舅舅，你会赶我走吗？"
沈燕黎没有回答。他轻轻抽回袖子，黑色长袍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像乌鸦收拢的翅膀。
深夜，沈燕黎站在占卜室的星图前。墙上投影着整个银河系的立体图像，其中几个星系被标记为红色——都是近期发生异常能量波动的区域。
"黑色的羽毛带来新生……"他喃喃自语，手指划过一枚悬浮的乌鸦徽章。十二年前，占卜师临死前的预言分裂了帝国。而今天，预言中的"毁灭之子"就这样走进了他的生活。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通过精神连接，沈燕黎"看见"男孩正蜷缩在床上发抖——不是因寒冷，而是恐惧。他犹豫片刻，还是通过精神链接送去一丝安抚的能量。
几乎是立刻，男孩的呼吸平稳下来。沈燕黎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乌鸦形态竟然不受控制地向那个房间飘去，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向导本能……"沈燕黎皱眉。自然界中，乌鸦确实是北极狼的向导。如果许若凌将来觉醒的是北极狼形态……
他切断精神链接，转身走向酒柜。今晚需要一杯烈酒，或许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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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沈燕黎被一阵窸窣声惊醒。他睁开眼，看见许若凌正站在他床边，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舅舅，早安。"男孩微笑着，"我煮了咖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沈燕黎接过杯子，警惕地嗅了嗅——只是普通的咖啡，没有下毒迹象。他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异能者不该依赖外物提神。"他冷淡地说，却还是喝完了整杯咖啡。
训练室位于城堡地下三层，墙壁由特殊合金打造，能够吸收大多数异能攻击。沈燕黎让许若凌站在房间中央。
"展示你的能力。"
许若凌摇头："妈妈说我的异能还没觉醒。"
"说谎。"沈燕黎释放出一丝精神压力，"你能看见异能形态，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男孩的红眼睛闪烁了一下："我……我看见很多线条。从你身上延伸出来的紫色线条，连接到城堡的每个角落。还有……"他突然指向沈燕黎的胸口，"那里有一只乌鸦，它刚才看了我一眼。"
沈燕黎瞳孔微缩。这描述准确得可怕——他的精神体确实刚刚探查了男孩的状态。
"闭上眼睛。"沈燕黎命令道，"尝试抓住其中一条线。"
许若凌照做。几秒钟后，训练室的一盏灯突然熄灭，然后又亮起。
沈燕黎点头："初步的精神感应能力。但你的主要异能还未觉醒，这只是一个分支天赋。"
"舅舅，"许若凌突然问道，"为什么皇室要追杀红眼睛的人？"
沈燕黎沉默片刻，走到墙边按下某个按钮。墙面滑开，露出一个全息投影装置。
"十二年前，帝国最强大的占卜师临死前留下预言：'红色的眼睛带来毁灭，黑色的羽毛带来新生。'皇帝认为红眼者会颠覆帝国，于是下令清除所有红瞳异能者。"
投影显示出当年处决红眼者的画面。许若凌的身体微微发抖，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影像。
"占卜师是我唯一的朋友。"沈燕黎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情绪，"他被毒杀前，将真正的预言告诉了我。"
他切换投影，显示出另一段文字：
「当红瞳撕裂空间，黑羽遮蔽星辰，旧帝国将陨落，新秩序将建立。」
许若凌转向他："所以……我不是毁灭之子？"
沈燕黎关闭投影："你是预言的关键部分。但预言可以被多种方式解读。"他顿了顿，"在我这里，你只是一个需要训练的异能者，明白吗？"
男孩点头，红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会成为最强大的异能者，舅舅。然后保护你。"
沈燕黎嗤笑一声，转身走向训练室另一端，却没能掩饰嘴角那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