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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鹰与白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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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的轰鸣撕裂了C市郊外的夜空，六辆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冲过起点线。路征俯身在"夜鹰"——他那辆经过深度改装的纯黑赛车上，头盔下的双眼冷静地扫视前方弯道。
"路征哥，'毒蛇'在2号弯道想超车！"耳机里传来队友的提醒。
路征嘴角微勾，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在入弯前一刻猛地加速。后视镜里，那个绰号"毒蛇"的车手显然没预料到这一手，慌忙调整路线导致轮胎打滑，瞬间落后三个车位。
"星辰车队，今晚又是我们的胜利。"路征通过队内频道宣告，声音低沉而笃定。
四十五分钟后，路征摘下头盔，任由汗湿的黑发贴在额前。他接过队友递来的冰水一饮而尽，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香槟开瓶的声响。
"路征哥！我们得去'车库'庆祝！"年轻的队友王俊宇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
路征只是点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队友们都习惯了"夜鹰"的寡言少语——赛道上如雷霆般迅猛，平日却静若止水。
凌晨两点的地下酒吧"车库"是赛车手们的聚集地。路征坐在角落，看着队友们嬉闹，偶尔举杯回应敬酒。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些泛黄的赛车照片，忽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什么？在哪里？"接电话的队友脸色骤变，"我们马上到！"
路征已经站了起来："出事了？"
"耀宸...李耀宸在来酒吧的路上摔车了，情况很严重！"
救护车的红灯在黑夜中格外刺眼。路征一路超速赶到C市中央医院急诊部，赛车服上沾满了帮忙搬运时蹭到的血迹。
"伤者在哪里？"他拦住一个护士，声音比平时急促了几分。
"正在抢救，家属请在那边等——"
"我不是家属，我是他的..."路征顿了顿，"队长。他情况怎么样？"
护士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们是那位摩托车事故的伤者同伴，就请让开通道，不要妨碍急救工作。"
路征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面前。那人只比他矮了一点点，浑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胸牌上写着"宋青禾外科主治医师"。
"我们只是想知道队友的情况。"路征直视对方的眼睛。
宋青禾的目光扫过路征染血的赛车服，眉头紧蹙："又一个不要命的赛车手？你们把马路当赛道，出了事就往医院跑，以为医生是神仙吗？"
路征深吸一口气："医生，你误会了。我没有受伤，这些血是搬运伤者时沾上的。我的队友才19岁，他父母在国外，我是他在这里最亲近的人。请告诉我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宋青禾愣了一下，锐利的眼神略微软化："...初步判断是复合性骨折伴内脏出血，需要立即手术。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
"我是。"路征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这是我们的保险信息。"
宋青禾接过卡片，快速浏览后点点头："手术可能需要三到四小时。你们可以在3楼等候区等，有消息会通知。"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还有，建议你去洗手间清理一下。你这样会吓到其他病患。"
路征低头看了看自己血迹斑斑的衣服，再抬头时宋青禾已经消失在急诊室的自动门后。
四小时后，手术灯终于熄灭。路征立刻站起来，看到宋青禾疲惫地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精致却苍白的脸。
"手术很成功，但右腿骨折严重，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宋青禾的声音依然冷静专业，却掩饰不住眼下的青黑，"他年轻，身体素质好，这是优势。"
路征肩膀的紧绷感终于缓解："谢谢你，医生。"
宋青禾摆摆手："这是我的工作。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你的队友很幸运。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摩托车比赛真的值得冒生命危险吗？"
路征没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宋青禾白大褂下微微发抖的手指——显然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手术的疲惫。
"医生应该先关心自己的健康。"他递过刚才买的罐装咖啡，"你看起来很累。"
宋青禾惊讶地接过咖啡，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谢谢。不过请回答我的问题。"
路征望向仍在麻醉中的队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对李耀宸来说，速度不是目的，突破极限才是。就像..."他看向宋青禾，"就像医生执刀救人时，也不会因为疲惫就放弃一个生命，对吗？"
宋青禾怔住了，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峻的赛车手会这样回应。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等候区有自动贩卖机，别喝太多咖啡...对胃不好。"
路征望着那个瘦削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医生，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