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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爱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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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上的还挺快，‘梦厂新男团成员首次亮相，当众回应丑闻’，写的还是太保守了不够劲爆，我联系公司再买几个黑稿，把你们出道的热度烧到最旺……”
赵桓坐在副驾驶座上打着电话，又回头看一眼这五个一言不发的孩子，叶景筠靠着车窗睡着了，蒋庭松戴着耳机坐在最后，剩下三个埋着头在手机上劈里啪啦打着字。
“祖宗你们在干嘛？不会用小号在网上浑水摸鱼吧，可别，忍一时心高气傲，出道MV明天上午就发了，黑稿只是权宜之计，身为爱豆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
“没干嘛，我们仨连排打游戏呢。”
靠着车窗睡得迷迷糊糊的叶景筠在一个急转弯时一头撞上玻璃醒来，揉了把有些痛的额角，他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的红点，拉出一个对话框开始打字。
【陆哥，我上周发你的这首歌有人买不？多少都行我急着用钱。】
黑框头像很快回了消息：【小叶，一个刚组建的地下乐队相中了这歌，不过他们觉得有地方不满意迟迟没下手，我行外人看不懂，发给你看看。】
对方发来一张聊天记录，叶景筠点开看了看，是陆商林和一个匿名头像的对话，顶着平台默认卡通仙人掌的头像说话吊儿郎当的，活脱脱一个地下乐队放荡不羁的风格。
【这歌副歌太无聊，听的都快让人睡着了，写歌的人是个未成年吗？写点十八禁懂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根本拒绝不了黄毛拽哥rapper嘴对嘴唱什么‘票子’‘车子’‘妹子’，听哥一句劝，写点劲爆的再给老子过目！】
下面还有一些诸如此类对乐谱哪哪需要修改，这个音符不对那段旋律不好听，用零散的乐理知识故作高深地对一大堆地方指手画脚。
叶景筠忍不住笑了出来，想起前两天和苏醒一块打游戏骂菜鸟队友时说的那句：山猪吃不了细糠，当时他还戳着苏醒的脑袋瓜子吐槽粗俗，现在看还挺合适的。
他抬手给陆商林打字：【哥，直接卖版权，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陆商林那边过了不到十分钟，回了个【成了】。
叶景筠更觉得好笑了，明明迫不及待要这首曲子给乐队救急，却还抓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可笑自尊在救命稻草面前装模作样，给个台子就顺坡下驴的样子还真是滑稽。
罢了罢了，就当发发善心救救这个草根乐队。
【还是老规矩，我七你三，哥你记得做好保密，我现在不能和以前一样明目张胆了。】
【知道知道，现在大明星了。】
陆商林打趣着他，片刻又发来一条，【小叶你当初要是跟我一块干多好，你这种苗子我一辈子也不一定碰见一个，独立写歌不比当爱豆自由？】
叶景筠看着这句有些出神，他当然知道那样更自由，可自由的代价太大了，他不敢赌，也赌不起，事到如今他情愿舍弃自由换取更多的身外之物，因为自十四岁之后再也没有人能为他的自由买单了。
【陆哥要再早几年这么说，我可能答应了。】
陆商林办事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钱转到他卡里，叶景筠查看了下金额，打过去一个问号。
【？哥你转错数了。】
【没转错，哥知道你的难处，跟了我三年了也该涨涨工资，拿着吧别发消息了，我忙着谈下一个生意呢。】
叶景筠心中有些触动，当初他不择手段找到陆商立这个渠道，又死皮赖脸地求他帮忙，长达三年的金钱交易外终是多出了些惺惺相惜的人情。他没再多说，直接把刚收到还没捂热的金额的大半转给了另一个账户，剩下的转给了他微信置顶的一个人。
【记得放学回消息，照顾好自己。】
叶景筠瞟了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半，中学的最后一节课还没下课。对话框静悄悄的，转账消息上面只有一条长达半个小时的通话记录，提醒着他昨晚打电话时对面的哭声不是错觉。
在泥沼里奔波了五六年，原以为早就练就了钢筋铁骨，能在人前营造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可还是会因为那几件陈年旧事就情绪失控原形毕露，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商务车驶进一个黑黢黢的隧道，叶景筠的视线全部暗下来，一旁的蒋庭松已经摘下了耳机，手机屏幕的荧光森森然映着他的脸。
不用看都知道是微博界面，叶景筠索性切回去浏览着热搜，果不其然，他和蒋庭松的采访片段被单独截出来，又被各种带节奏的娱乐大V转发，点赞和转发数都已破三十万。
【没有实力干嘛要出道，小哥哥你真好意思说啊，腆个逼脸占着出道位大放阙词，你不知道梦厂有多少练习了五六年都没能出道的练习生吗？占了别人的位置还好意思拿来炫耀，这种人真是坏透了！】
【这人是有npd吗？？怎么如此大言不惭地夸自己，我承认这哥确实有几分姿色，但这么不要脸的爱豆我还是第一次见。】
【蒋庭松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废啊，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这副模样就算不出道去当律师，委托人怕是也要气得要在法庭上揍他，实力好有个毛用，爱吃哑巴系爱豆的有福了。】
【这团几乎可以说废了吧，黑料缠身的队长，狂妄至极不思进取的二哥还有人淡如菊的老三，我看也就那俩小的有点意思，干脆让这俩组个凤凰传奇说相声得了。】
【一代回家种红薯，二代毕业各自飞，三代出生就夭折，梦厂男团必糊诚不我欺。】
【来个人把梦厂的气管拔了赶紧送走，老老实实经营女团不好吗？干嘛非要执着于打破火不了男团的魔咒，您老多让几个漂亮妹妹出道不香吗？】
【对不起我三观跟着五官走，长发小哥哥可真好看啊，典型的男生女相还带点英气，桃花眼也太勾人了，穿着长风衣好像秀场上游刃有余的贵公子（花痴）（流口水）】
【同意啊！真的好漂亮好精致，皮肤也好白，这是什么天使下凡我词穷了，垂直入坑一秒钟！有没有姐妹安利！】
【安利贴来了来了！叶景筠，20岁，身高183的长发温柔美人，目前中音音乐表演专业大三在读，作曲唱歌样样精通，星雾门面兼主唱，超绅士的小天使一枚，小竹叶氛围超好的，欢迎入坑！】
【行绅士礼那个骨节分明的手谁懂一下，又白又长真的好性感……这双手也太适合拿来扩了（拉灯jpg）】
【楼上的姐妹大黄丫头藏不住了哈哈哈，你走错地了，凹三在隔壁！】
这楼的发言走向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叶景筠蹙起眉头，试图理解粉丝的脑回路，一名合格的爱豆是需要迎合粉丝诉求的，他往下翻着评论，却发现已经有人开始叫他“姐姐”了。
姐姐？？？叶景筠怀疑自己失眠出幻觉了。
“哎，待会儿你们都回宿舍休息休息，别老上网影响心情，准备着明天录舞蹈练习室。”
“桓哥，我不回宿舍，直接去公司练习室。”
“也行，你悠着点，别影响明天录物料的状态。”
正在抢人头的郑皓辰抬眼看他：“你不回去补觉？昨晚失眠那么严重，就算再喜欢练习也惜点命，网上说的又不是真的。”
“他们没说错啊，我确实实力差，皓辰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叶景筠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我和有天赋的天之骄子不一样，实力差就是要往死里练，你说是吧队长。”
莫名其妙的开展，蒋庭松也不是第一次被叶景筠阴阳怪气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只当在和空气讲话：“我也去公司练习。”
剑拔弩张的对话并没有向下展开的机会，助理掉转头直接把俩人和赵桓送去了公司，再载着剩下三人回宿舍。
一下车叶景筠就被赵桓单独拽走了，会议室的门关上，赵桓语重心长地拍着手心：“景筠啊，我知道你和庭松有些误会，但你怎么能在发布会后台打他呢？那么多记者都没走呢，要是被拍到可得了，星雾门面主唱在后台对队长大打出手，公司买热搜的钱都省了。”
“不是我们之间的误会，是他和何屿之间的误会，我只是想帮何屿问个清楚。”
叶景筠下意识纠正他，赵桓被他的逻辑噎得忘了后半句，措辞着后半句：“那也不能……”
“对不起桓哥。”还没说完，叶景筠率先道了歉，他知道今天自己情绪上头太冲动，缓过劲儿来意识到当时的行为有多愚蠢，他竟然指望以往避之不及的蒋庭松在那种情况下说出真相，受制于威胁就松口太不像蒋庭松，失态下的严刑逼供也不像他自己。
“以后不会了，在镜头面前我会把握好，不会给团队惹麻烦的。”
叶景筠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放心吧桓哥，我比任何人都想红，不会因为这些私人恩怨就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赵桓见他这么明白也就不再多说了，他知道这个孩子是聪明人，努力又敢拼，但就是太执拗了些，钻进牛角尖出不来，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吭声。
他拍拍叶景筠的肩，“去吧，练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