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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新媳妇出嫁后要回门,木德顺那个人憎狗嫌的老畜牲为了等女婿送上门的礼物,连着在家住了三天。
      他跟村里人说自己是在镇上打工,其实是租了个房子,整天吃喝玩乐,偶尔回来教育教育儿子。
      反正二女儿的工资每个月都会按时到他手里,木欢的彩礼也让他过了一段贼滋润的日子。就是这老三脾气太硬了,一分钱都不给他,还骂他,以后得想办法治治。
      木德顺在家的那几天,天不亮木云就把方载晃醒,两人背上自己做的鱼竿和挖来的蚯蚓,去村后面那条小河钓鱼。
      木云实在不想看到木德顺围着方载溜须拍马,他真的很害怕方载会因为看不起木德顺,连带着他也一起讨厌。他拥有的东西本就不多,朋友也只有方载一个,大姐出嫁让他丢了半条命都不止,现在已经无法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了。
      小河里的鱼又多又肥,以前家里青黄不接的时候,二姐就会带着木云来抓鱼,回去炖汤喝。这几年木喜一个人要打两份工,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很久没带弟弟来抓过鱼了。
      方载一人扶着两条小鱼竿,木云坐在旁边看书,他俩脚底下围着一圈嗷嗷待哺的流浪猫。
      早晚还好,温度凉爽惬意,中午的日头太大,晒的人昏昏欲睡,他们会收了杆在树底下眯一会儿,热心的小猫们轮流帮他们警戒。
      第一天,啥也没钓着,木云鼓励方载不要灰心,小猫们也夹着嗓子喊加油。
      第二天,鱼把钩子上的蚯蚓拱下来吃掉,用尾巴砸了个水花,嚣张的游走了。木云继续鼓励方载不要气馁,明天一定可以。
      小猫们有些不满,碍于讨饭的身份,也没有说什么。
      第三天,成群结队的鱼吃完蚯蚓,转着圈冲岸上的方载吐水,木云伸手帮他挡住,安慰他没关系的,是这些鱼太没素质,连吃带拿的还欺负人。
      小猫们就没有木云那么好的耐心了,连着三天都没吃到鱼,气的扯着嗓子冲方载大骂。
      这让面子比命重要的方载难以忍受,衣服一,拖就下水了。扑腾半天啥也没抓着,还差点被蚂蝗咬了,他连滚带爬的上了岸,木云赶紧把他扶起来,用自己的外套给方载擦身上的水。
      这下小猫们眼见彻底没了指望,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靠人不如靠猫,白白浪费猫的时间,还不如去抓老鼠吃呢!
      被各种花色的猫臭骂一顿,回去的路上方载闷闷不乐,木云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借口哄他,都怪天气太热,所以状态不佳,鱼太狡猾,鱼竿太细,鱼饵太少,说来说去反正没有方载的错。
      木云真心觉得,本来就不是方载的钓鱼技术不好,肯定是他准备的工具太差劲,所以才没钓到鱼的。
      到家之前,木云好不容易给方载哄高兴了,一进院子看到木德顺呲着大黄牙在那里笑,他俩都拉拉下了脸。
      这老东西怎么还在家里赖着呢?木云和方载默契的对视一眼,没搭理他就回房间了。
      方载很想直接把木德顺撵走,但再怎么说这也是木云的爸爸,要顾及一下好朋友的脸面。叶影完全不在意这点,他大爷的,早就看这个狗东西不顺眼了。
      吃晚饭时,木笑把菜炒好端上来后,木德顺在那里挑三拣四,嘴巴比粪坑还脏,叶影两脚把木德顺踹出客厅,拽住他的大腿把人像,死,狗一样扔大街上去了。
      要是别人敢这样对他,木德顺能在村里的大街小巷骂一整夜,可叶影是方载带来的人,他再看不起女人,也得把这口气咽了。捂着被踹疼的肚子,缩着肩膀回家把唐大元今天给他拿来的烟揣口袋里,骂骂咧咧的回镇上了。
      晚上木云学完习,书还没合上,方载像只大型犬猛地扑上来。可今晚的治疗失了往日的效果,木云眼前不断闪过大姐离去时强撑的笑脸,唇,齿间的缠,绵都变得索然无味。
      木云想到以前天天能见到的大姐,这次回来吃了顿午饭就得离开,难过的想发火。方载察觉到木云亲的不用心,捏了捏他的,豚,尖,提醒他做这种事不要走神。
      一连被捏了五六次,木云肚子里的邪火终于憋不住了,用力打了方载的,pi,股一下,还推开了他的脑袋。
      “不亲了!”
      木云声音大的喊破了音,方载从里面听出来点哭腔。
      发完火的木云裹紧被子,转身面朝着墙,整个人缩成一团,怕到忍不住发抖。
      他竟然对方载乱发脾气,还动了手,这么多年的拼命抗拒,还是躲不过可怕的遗传吗?那他以后会变成木德顺那种人吗?又懒又馋,动不动就会骂人打人。
      跟长在树上的柿子一样,风把叶子都吹没了,它还能好好的挂在树上,可是突然有天掉在地上,莫名其妙的就烂掉了。
      想到身上流着木德顺的血,木云就恶心的想抓自己的胳膊,抓到白,gu,森森,雪流不止,等那一半的脏,雪,流干了,烂,肉,都丢掉,只留下妈妈给他的血肉,他或许才能逃脱发臭变烂的命运。
      方载肯定生气了,在家里什么委屈都没受过的大少爷,不远千里主动跑上门和他做朋友,他却冲朋友撒邪火,还打了人家,太不应该了。
      说不定方载已经气到要走,再也不会来找他了,他要失去唯一的好朋友了。
      想到这儿木云胸口疼的没法呼吸,他不明白,不是早就把自己哄好了吗?哪怕方载只愿意在这里待三五天,他也是赚的,现在方载已经陪了他一个多月了,简直赚大发了,还有什么脸奢望再多一点呢。
      无止境的贪婪也是木德顺遗传给他的吗,或者他本来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呢?明知道自己不配,却还是想要,偷着骗着也要缠住方载。
      太不要脸了,木云死死的掐住了大腿,想用肉疼来压住心脏的闷痛。
      “手疼吗?小云宝宝。”温热的吐息拂过后颈,方载的下巴蹭过他,颈,窝,带着小心的试探。
      见木云没有抗拒,方载得寸进尺地钻进,被,wo,捉住他刚才打自己的手轻轻啄吻。
      木云睁开眼睛,睫毛上挂着未落的泪,微红的眼眶全是藏不住的惶恐不安,他完全不敢信,方载竟然还会反过来关心他,“你没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疼不疼?回答我。”方载用嘴唇蹭了蹭木云的手心。
      “不疼…好吧,其实很疼,对不起,把你也打疼了吧。”木云慢慢打开,了蜷缩的,申体,学着方载以前抱他的姿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缠上方载的,身,体,把脸埋进对方,颈,wo。
      方载翻身,将他带,到上方,两个人面对面抱着,他的嘴刚好能咬到木云的下巴,含,住那块ruan,肉后舍不得使劲,只轻轻,添了一口。
      木云只觉得被舌尖掠过的那寸皮,肤立刻烧了起来,烫人的温度往下流淌到他的心脏再到小富。
      “嗨,你这点力度,对我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你都不知道…”方载想说司旭以前打他,拳头挥过来都带着破空声,刚才那一巴掌对他来说简直是挠痒痒,可又觉得在木云面前说这种事有点丢面子,话到嘴边又紧急改口,“我刚才担心死了,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呢。”
      “小云宝宝,你以后不管心里在想什么,能不能都跟我说呢?”
      “我…”木云刚一张嘴,眼泪就嗒嗒的落在了方载脸上,他想用手去擦,被方载坏心眼的拦住了。
      “用这里擦。”
      木云怔了怔,俯身用唇,瓣一,点点抿去那些咸涩的水痕。最后他停在方载的,chun,边,熟练的,把舌,头tan了进去,这个吻带着泪水的潮湿,和少年人特有的青涩甜味。这次他亲的很用心,有些不一样的东西,随着两人越吻越深,在黑夜里悄然发酵。
      亲完后,方载,添,着他的嘴唇问:“说吧,怎么了?”
      “我刚才很生气,气我自己没有本事,只会哭,我没有办法拯救我大姐…”说着说着他又哭了。
      泪眼噼里啪啦往下砸,方载眯起眼承受这些滚烫的泪滴。
      拯救?这个词听起来很沉重。
      对于木云的抗拒和恐惧,方载在村里见识过几个跟他以前生活的环境里不一样的婚姻后,大概也能理解。
      婚姻对于底层女性就是彻头彻尾的剥削,他应该是怕唐大元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为了骗木欢给他生儿育女,怕姐姐被孩子困住后,慢慢变成那个男人的奴隶。
      虽然这一切还没有发生,只是有这样的可能性,就够让爱姐如命木云担惊受怕的了。
      “木云,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方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大姐是成年人了,她可以对她的选择负责,而你才十三岁,你能照顾好自己,考那么优异的成绩,就已经很棒了,你不需要把不属于你的责任全都抗在肩上,那会把你压死的。”
      这话木云果然不爱听,还没等方载说完就从他身上爬起来,也不让抱了。方载追过去,木云推开他说别碰我。
      “你看,又急,我们能不能好好沟通,不要动不动就拒绝抱抱呢,这样真的很孩子气,一点也不成熟。”
      “你刚才还告诉我,让我不要责任心过剩,现在又嫌弃我不够成熟,方载,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木云头一次觉得方载这个人,是真的有点不讲理,可怕的很。
      不管黑的白的,到他嘴里全都变成了,“我才是对的”。
      不等方载再来扰乱他的思路,木云继续说:“你根本不懂,我姐姐对我付出了多少,我又欠她们多少,这辈子我都还不清。如果没有我,她们的日子都能更轻松些,是我拖累了她们,我大姐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更好的未来。”
      “可你们是亲姐弟啊,亲人之间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谈什么还不还呢,等你以后工作赚钱了,再去帮衬你姐姐就好。又或者她选择错了,以后日子过得不开心,那离婚就是了,现在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再说了,哪是木云拖累的这一家啊,罪魁祸首不是木德顺吗?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木云头上啊。
      这种事上也得父债子偿吗?方载想钻进木云的脑子里看看,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想。
      “亲姐弟之间,也没有义务非要对彼此好,我花了我姐姐的钱,那我就应该报答她们,对她们负责一辈子,不能让她们受一点罪。”
      木云依旧固执的认为,是他拖累了大姐,如果没有他的话,大姐早就可以离开村子,去外地生活,更不用如此草率的结婚。
      “真的吗?你花了谁的钱,就会对谁负责吗?”方载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快快快。”
      这个发现让方载欣喜若狂,原来得到木云偏执到毫无逻辑的爱竟然这么容易,花钱就可以,那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啊。
      他也有本事在木云身上花数不清的钱,让木云无论如何都还不清,也要对他负一辈子责。
      谢谢姥爷,这么大岁数了还奋斗在第一线,希望姥爷再多干几年,给他多攒点老婆本。
      木云一头雾水,“你做什么啊?我们不是在争论大姐的事吗?”
      方载压根听不进去别的东西了,眼神灼热得像盯住猎物的狼,逼着木云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非常谨慎的让木云念出了时间和地点,以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这是他小姨教的,录音证据越完善越有效。
      方载将录音文件加密备份时,指尖在屏幕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直到云盘同步完成的提示音响起,他才长舒一口气,踏实了。
      “好啦,话题回到大姐这边,我觉得完全没有争论的必要,如果唐大元以后敢欺负大姐,离婚就是了,有我在呢,不用怕。”
      算了,方载根本不懂,就算能离婚,这段让人作呕的过往也没办法完全抹掉啊。
      而且他必须要承认自己的卑劣,他就是不想让姐姐嫁人,木云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不说话了。
      叶影在隔壁磕着瓜子听完了全程,“唉,啧啧啧。”
      真为少爷的情商着急啊。
      方载的人生,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什么问题都能随随便便的解决,所以离婚两个字能说的如此轻飘飘。他拼命全力去想去共情木云的恐慌,到最后也是徒劳一场。
      还有就是,对于女人,尤其是农村的女人,离婚以后那些闲言碎语会压的她一辈子直不起腰的。
      方载以为木云被他说服了,也躺下准备睡觉,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办,他摸出手机给方安许发了个消息。
      “方安许先生,我允许你向我道歉。”
      半个小时过去了,方载把手机屏幕都快滑烂了,也没有收到亲爹的回复。
      呵,一定是屋里信号不好,他出去试试呢。
      偷偷摸摸离开卧室,他也不敢走太远,因为怕黑,干脆蹲在门口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响了五六秒后,对面接通了电话,
      “有事就说,没事挂了,我和你妈要睡觉。”
      “你先给我说对不起!”方载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方安许了,可是为了木云,他愿意主动示好,再给这个老男人一个机会。
      方安许还想再气气儿子呢,被老婆举起拳头吓唬过后,马上道了歉。
      父子俩和好如初后,儿子给他安排了工作任务,让他想办法抓住木云父亲的小辫子,让这个人去看守所吃吃苦头。
      “你终于还是把贪婪罪恶的双手伸向了人,民授,予我的全利,方载,这事儿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这一天还是来了,方安许虽然早有准备,可是没想到儿子堕落的这么快,小小年纪就会仗势欺人了。
      “爸爸,我没有!你听我说,你让秦叔叔依法办事就行,查查他有没有赌,bo,piao昌,ch或者吸,度,我没让你徇,私,枉,法。”方载压低声音,生怕被木云听到。
      看木德顺吃那么多,还瘦成那个样,难说不是吸,度了。
      好吧,这听起来还像点话,方安许答应了,又告诉方载妈妈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杜梨听到他在这里胡说八道,急的掐住方安许的大腿,不停的用气声说我没有我没有!
      这个假期她过得实在是太清静了,虽然确实想儿子,但是绝对不想让他回来,就让小云宝宝再帮她带一阵孩子吧。
      好在方载也没玩够呢,说开学前再回去,又追着杜梨问什么时候能把木云也带去他家。
      杜梨让他先问问木云的想法,只要小云同意,她这边立马办转学,但不许胡搅蛮缠强迫别人。
      啊?方载被妈妈的话迎头痛击,除了这一招,他也不会别的法了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看来只能像试探木云的xing,取向那样,暗戳戳的来了。
      方载等了一周,头发都要急白了,才等到爸爸那边的消息。方安许遗憾的告诉他,他说的那几个罪名,都无法选中。木德顺打麻将都不玩花钱的,整天就是在镇上那几个馆子吃肉喝酒,然后和狐朋狗友去打台球。
      懒如果犯法的话,他倒是够格判无期。
      不过方安许语气略显兴奋的告诉儿子,他安排跟着木德顺的人传来消息,说木德顺被打了,让方载猜猜谁干的。
      “爸,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爱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呢,我没你那么幼稚,快说,我不猜。”方载听到计划泡汤了,本来有点生气,听到木德顺被打了,又觉得浑身畅快。
      方安许被方载攻击到了最薄弱的地方,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岁数哪里大了……”
      噼里啪啦骂了十多分钟,又想起正事还没说,方安许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是陈庆把木德顺打了,没想到吧!”
      天呐,他爹好八卦啊,这种人当。关靠谱吗?不会每天上班就是为了吃瓜吧。
      陈庆打人怎么了啊,木德顺那种人,谁见了都想打好吧。
      可方安许真的很震惊,整个家里只有陈庆能和方载尿到一个壶,他俩都属于限速八十绝不会开到八十一那种人。所以陈庆会随便动手打人,比世界上所有公司都支持双休的概率还小。
      其实打人这事儿是叶影先提出来的。
      前几天来替她班的人,最后定的陈庆,因为她只有白天不能跟着方载,晚上还是住在木家。
      有天叶影终于死皮赖脸的把木笑拽上了她拉风的机车送人家去上班,木笑在后面紧紧抱着她,骑着骑着她感觉到后背上热乎乎的。
      木笑,哭了。
      不用猜就知道,她也在为大姐的事难过,嘴硬心软说的就是木笑这种人。
      不懂得如何表达爱的笨小孩,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刺痛身边的人,其实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所以叶影发誓要帮老婆出口恶气,把狠揍木德顺的计划告诉了陈庆,并盛情邀请他一起。
      菩萨心肠的陈庆,只犹豫了两秒,就答应了叶影,可见这个老畜牲有多欠打,并告诉她这事他去办就行了,怎么说木德顺以后也是叶影的岳父,他既然选择为朋友两肋插刀,就插到底,不能给叶影的爱情埋下隐患,随后他对木德顺展示了什么叫霹雳手段。
      事实证明,好人打人,并不会因为他善良而心软,还会因为突然破戒越打越兴奋。
      木德顺的门牙都被捶掉了一颗,更不用说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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