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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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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载捧着木雕哈士奇反复端详，指尖抚过每一处流畅的纹路，眼里闪着惊喜的光：“太像了！连大猫的傻气都刻出来了！小云，你这双手是有魔法吗？”
还有更厉害的呢，木云也是个不经夸的，转身从木箱深处取出一截老桃木。那是从村里百年桃树上折下的枝条，木质细密坚硬，最适合雕刻护身符。
木屑如雪花般簌簌落下，不到半小时，一个胖滚滚的桃木葫芦就成形了。木云用砂纸细细打磨着葫芦表面，交代方载回家用婴儿油涂一下，能防止开裂，他这里条件太简陋，没有这种东西。
这次方载没顾上看葫芦，捧着木云被磨红的手指轻轻吹了很久。
刚才他应该狠下心阻止木云的，可是他贪婪无度，想从木云.shen.上.索.取更多，还怕累.着.木云，这世上的左右为难的事，为什么都要来折磨他呢。
肯定是因为他太过优秀，所以命运才会如此坎坷，对，一定是这样的，木云也是，老天就爱捉弄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
被即将离别的愁苦和命运赋予的重任压的呼吸不畅的方载，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拿起木云废弃的桃树枝假装.烟，狠狠.抽.了一口。
五年，他还要五年才能长大，唉，这可咋熬啊。
凌晨的时候，两人爬到了房顶上并肩坐着看日出。空气里还带着夜露的凉意，他们一起望着远处渐亮的天空。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木云指腹上被.磨.红的印子才消下去一点，露出原来的.粉.红.色。方载心疼的摸了又摸，看着木云被晨光镀了层金边还略显憔悴的面色，胸口像被刻刀刮了。
“小云，你以后能不能只给我做木雕啊？”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木云特别好，然后得意洋洋的独占这份好，达到羡煞旁人的效果。所以他决不允许木云把心思花在其他人身上，木雕这种费时费力还要倾注感情才能做好的东西，如果有天木云做给别人，他知道了会气到直接.上.吊.的。
木云犹豫了两三秒，没有马上答应他，方载就要炸毛。
“冷静冷静，你别生气。”木云按住方载的头顶，试图把看不见的火苗压下去，“我做这个可以卖钱的，说不定以后要用这个手艺谋生，怎么可能只给你做啊。”
这好办，全都卖给他不就行了，方载说完马上就要找妈妈要钱，他要直接买断木云一辈子的木雕。
“不要不要，我给你做多少个都不要钱的。”木云按住他要打电话的手。
这才五点多，杜阿姨估计还没醒，要是被这种事吵醒，方载再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阿姨说不定会因此讨厌他。
“你做的东西不卖给我，也别想卖给别人，我会把你所有的顾客都赶走的。”方载挥了挥拳头，试图向木云展示他强硬的手腕，迫使对方乖乖听话。
这是什么道理，手艺人的命也是命啊，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欺行霸市的坏蛋竟然就在他身边，木云没想到他目前唯一能赚钱的生存技能也被剥夺了，可是他又做不到责怪方载。
木云不停的给自己洗脑，他的好朋友只是有点任性而已，心不坏。嗯，对的，没错的，方载人超级好。
“好吧，我答应你。”木云不想在两人即将分开的时候吵架，现在他什么都愿意顺着方载。
不能做木雕卖钱，他还能做别的，问题不大。
目的到达后，方载凑到木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wo.里乱.蹭，发丝扫过皮肤，痒.得木云想躲又不敢躲。
晨风送来远处炊烟的气息，木云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希望这一刻能再长些。方载的脸.贴在他.锁骨上，温热又真实，让他暂时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分别。
方载一直磨.蹭.到下午，才不情不愿的和木云分开。一整天他都.黏.在好朋友的.shen.上，用鼻尖.蹭着对方.后.颈处细.软的绒.毛，叶影在一边看的浑身刺挠。
这大热天的，得亏木云脾气好，要是有人在她.shen.上这么.缠.磨，早一拳打飞了，除了木笑。
唉，说真的，她也不想走，同样是在这里待了两个月，少爷是吃饱喝足了，她连木笑的手都没摸过呢，烦。
把行李搬到车上，她扭头看到少爷又拉着木云回了卧室，故意过去把门砸的砰砰响。
“少爷，我们要出发啦。”
刚把木云抱到自己.退.上，准备进行今天第三十八次.吻.别的方载，听到门外的动静气的皱紧眉头，天黑还早呢，催催催，有那么着急吗。
“方载，你走吧，别让阿姨等着急了。”木云用嘴唇.蹭.蹭.他的侧脸，“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哭的，会乖乖等你再来找我。”
“嗯，如果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方载把他的手机给木云留下了，“不想也可以打。”
“想的。”木云抱紧方载，颤着声说：“现在就开始想了。”
“我也……”方载还没说完，叶影在门外开始大喊，“少爷！少爷啊，我们必须要走了。”
人怎么能坏成她这个样子啊，嘿嘿嘿，叶影一想到会把方载气炸，就更来劲了。
下一秒门被猛地打开，方载黑着脸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眼睛红红的木云。
方载磨蹭着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将木云搂了个满怀。
“我走啦。”
“嗯，一路顺风。”
方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颈.窝.处传来温.热的湿.意。
车轮卷起的尘土模糊了后视镜里的身影。方载望着那个越来越小的黑点，胸口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
方载不痛快的时候，就会想法设法的找周围人的麻烦。
思来想去，他把矛头对准了家人，都怪他们，当时非要阻拦，两个月前如果能把木云带走，也不会出现如今这种能带又带不走的局面。
等到了家，他要发一个自认为不大不小，但是很闹挺的火。
对儿子的脾气了如指掌，做好应战准备的杜梨，早早的候在了家门口，方载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抢先迎上去，
“天呐！儿子，你晒黑两个度以后好像更成熟了呢，比之前还要帅，像个小男子汉了。”
“真的吗？”方载弯下腰用后视镜照了照，贼臭屁的拨弄了两下头发，“我觉得还好吧，跟之前差不多。”
被突然出现的妈妈一通乱夸，方载把要生气的事忘干净了。
杜梨生怕方载反应过来，赶紧乘胜追击，“儿子，听说小云给你刻了大猫的木雕是不是？”
“对啊，不是拍照给你看了吗？”方载说着就掏出小木盒打开，里面除了两个木雕，还有他戴在木云脖子上的玉观音，用软布仔细包着。
小云没有收他送的礼物，他要马上打电话质问好朋友什么意思，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想起来手机留给木云了。
杜梨掏出准备好的新手机递给了儿子，“这这这儿，手机号都给你存好了，微信也注册了。”
方载点开自己以前的手机号，正要打过去，想了想又退了出来。这会儿木云应该在写作业，还是不要吵他了，吊坠等下次见面他再给木云拿去就好，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想刚和木云分开就争吵。
他点开微信看了看家族群，从原来的六个人变成了七个人。
现在木云可是杜梨的新儿子，待在家族群里也是名正言顺的，但方载对妈妈给木云“小儿子”的备注很不满意，木云是他的，亲妈也不能跟他抢，但是现在也只能先用着这个名头，最后方载还是暗戳戳的把备注改成了“小宝”。
杜梨一看就明白了，她儿子送出去的礼物人家没收，可是方载竟然学会了体谅，没有马上就找木云大吵大闹。
真是神了，方载命里的克星现世了，杜梨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把木云绑来供在家里。
她揉揉方载的脑袋，“儿子啊，你小姨和大猫都在姥姥家住着呢，你不去和她们分享一下这段时间和小云相处的趣事吗？正好给大家看看小云做的木雕，嗯？”
方载每到暑假都会去姥姥那边住一个月半个月的，这次缩短到了五天，他也有点过意不去，但想到他是在办正事，还是人生大事，那点愧疚马上就飞走了。
“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去，妈妈再见，开学前一天我会回来的。”方载上了车，又降下车窗，“妈，有几件事我需要你帮我。”
他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堆，杜梨保证明天下午就能办好。
“对了对了，找的那两个小孩，你得先安排他们跟我见一面。”
杜梨面带微笑，“当然没问题，儿子，快走吧，姥姥那边等着你开饭呢。”
在外漂泊了快两个月，方载回到家连门都没进，又被妈妈打包送到姥姥家去了。
等到方载走远了，方安许才探头探脑的出来，“走了啊？”
“走了走了。”杜梨松了一口气，危机解除。
这个暑假是打她生了方载以后，过得最清净的一段时光，每天从自家公司下了班，回到家做个美容，打理打理小花园，和老公挽着手散散步，好不惬意。
终于不用整天给方载和方?断官司，以及满足方载那些脑子一抽想出来的奇怪要求，她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到了姥姥家，从方载进门开始，其他人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过一句话，都必须坐好聚精会神的听他声情并茂的演讲，包括杜大猫。
过了今晚，连杜淮成养的那几条金鱼，都知道木云有多好了。七秒钟的记忆敌不过方载每隔三秒就夸一遍木云。
熬到十二点，杜淮成和黎苏青老两口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抓住宝贝孙子的手祈求他，明天再说明天再说，他们必须要去睡觉了。
杜芫早就借口打电话跑没影了，只剩下杜大猫被狗链子拴在沙发腿上，急的抓耳挠腮，跑也跑不了。
方载不情不愿的放过了姥姥姥爷，给杜大猫解开狗链，扛着活蹦乱跳的傻狗回了自己房间。
木云写完作业后，捧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指尖在通讯录上方悬了又悬，最终还是没敢拨出去。
都这个点了，方载一直没有联系他，可能已经睡了。
合上手机后宝贝的藏在了枕头底下，他不愿意收方载给的东西，都太贵重了，可是手机不一样，这个能让他随时联系到方载。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收下了。
刚准备入睡，他就听到枕头底下传来了振动，赶忙爬起来，接通了视频。
屏幕上弹出来的是只黑白毛的大狗，伸着鼻子闻镜头，这个角度太诡异，木云没认出来是杜大猫，以为手机出毛病了，下一秒方载把狗头挤开，露出了他的帅脸。
“小云！没有打扰到你吧，我一直等着你写完作业才敢给你打电话。”这是明晃晃的在邀功，他需要木云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如此的温柔体贴，跟早上逼着他不能给别人做木雕的方载简直判若两人。
时而蛮横时而体贴的方载，常常让木云感到无奈，他之前认识的人，不是纯粹的好人，就是坏透的恶人，像方载这种九成九的大好人却带着一点点的小坏，木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像对付坏人那样彻底远离肯定舍不得，抱在怀里确实有点烫手，还要无比小心的哄着。
木云低头看到快要长好的指甲，差点忘了，他也不够完美，方载可是他骗来的，哪有资格挑剔呢？想来这是老天对他贪心的惩罚，而且方载一定也在忍受他的缺点，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去讨好唯一的朋友了。
见木云一直不说话，方载还以为网不好，挂掉又重新开了一遍，这次终于听到那边的声音了。
“你好细心啊，方载，没有打扰到我，我今天写的快，早就在等你给我打电话了。”木云怕方载抓住不主动联系他这一点小发雷霆，赶紧岔开话题，“旁边的是大猫吗？我可以看看他吗？”
他很喜欢小猫小狗，可惜没有钱和精力养，只能偶尔白.piao.一下大黄。
方载心里有点气，他俩都好几个小时没见面了，木云竟然只想着看狗，而不是看他。
仔细一看，木云抱着他的枕头乖乖趴着，心都要化了，宽宏大量的单方面原谅了木云，又把镜头对准了杜大猫。
杜大猫身为一只纯种哈士奇，能配合就怪了，晚上他一直被拴着听方载叭叭叭，早就一肚子火了。手机对准他，他就满屋乱窜，停下的时候还用前爪捂住脑袋，死活不给看。
方载揪住他pa.pa抽.嘴.巴.子，杜大猫就蹦起来踹他，手机慌乱中被方载甩在了.chuang.上，木云只能看到天花板，以及听到一人一狗打的热火朝天。
“你敢踹你哥，杜大猫，看我不抽死你。”方载就是嘴巴上厉害，其实真没舍得使劲，但是杜大猫丝毫不留情面，用头狠撞他的肚子。
最后方载凭借着体型上的优势给杜大猫压在了地上，精疲力尽的摸到了手机，给木云看狗，但是他也没有离开镜头。
木云用手指戳了戳屏幕上方载累到泛红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刻他们的距离好像不存在了，和没分开时一样。
在村里，从来没人把狗看得这么重。听到方载亲昵地称呼大猫为“弟弟”，木云忍不住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方载解释说，他小姨把大猫当亲儿子养，按辈分和年龄算，大猫自然得叫他哥哥。
“那他是不是也得叫我哥哥呢？”木云还没有给狗当过哥哥呢，想想还挺新奇。
如果按杜梨那边论，大猫是得喊木云哥哥，按照他这边论，木云可是大猫的嫂子啊。
方载看到大猫翻着白眼呜呜嗷嗷的骂他，打算让傻狗来背锅，“不行，小云，大猫特别笨，一个称呼只认一个人，我已经是他哥了，你再用这个称呼，他反应不过来，会急的用头撞墙的。”
“啊？这么严重啊？”
“没关系，那就算了……”木云想着他应该也没机会接触到大猫，要到个称呼也没意义。
方载在那头着急忙慌的说：“别啊，用不了这个可以用别的…”他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拍着大猫的脑袋说：“你就用嫂子这个称呼吧！”
太聪明了，他怎么能聪明到如此程度呢，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木云托着下巴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说不清哪里奇怪。如果方载以后谈了恋爱，他已经把这个称呼占了，那个女孩该怎么办呢？
不过大猫已经七岁了，方载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说不准那时候大猫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儿，木云看着被死死压住嗷嗷惨叫的小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放开大猫吧，方载，他真的太可怜了。”木云揉了揉眼睛。
方载挟大猫以令木云，让他必须答应做大猫的嫂子，才肯放过这只傻狗。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木云想着挽救大猫于危难才是最要紧的，便点头答应了。
在姥姥家那五天，方载和木云几乎时刻开着视频，吃饭、洗澡，连.niao.niao的时候都不愿意挂断。
晚上一家人出去散步，杜淮成和老婆女儿慢悠悠溜达，看着不远处的方载牵着大猫，跟手机那边的少年聊的热火朝天。
“杜大猫！给你嫂子表演一下两条腿走路，然后再转两圈，快啊！”大猫不乐意，方载就用树枝戳他.橘.花，气的杜大猫抽风似的乱蹦。
杜芫见不得儿子受辱，想冲过去解救大猫，被黎苏青赶忙拦住。
“再听听，我怀疑小载好像早恋了！”黎苏青恨自己岁数大了，听不真切。
“不是好像，我觉得就是。”杜芫那天头一回听到嫂子这个称呼，就揪住方载问怎么回事。
他说逗朋友玩的，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的杜芫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
避开方载后她马上给大姐打了电话，杜梨的反应让她很意外，先是大叫一声，冷静下来后居然兴奋的说没事没事，让她不要管。
神神叨叨的，杜芫知道她大姐性格就是那样，跟她比起来过于跳脱了，既然人家当亲妈的都说没事，她也不好再多管。
杜芫现在只盼着方载快点开学，别再折磨她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