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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论符的量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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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尽一下被张无瑕捉住，强行输出了一堆他刚才想出来的城隍庙文创理论，陷入沉思。
“怎么样？可行不？”
张无瑕期待地看着谢知尽，而谢知尽沉吟半晌，只吐出了一个字！
难！
眼看自己的天才构想就这样被谢知尽轻易否决，张无瑕不乐意了：“老谢，难在哪里？你不能就这么一个字就这么把我打发了，我们来仔细研究研究，而且，这还是源于你不想画那么多符呢！”
谢知尽摸了摸鼻子。
“不过，没想到你还会解签，厉害。”谢知尽平时惯会把自己隐藏在帷幕当中，当舞台光打下来的时候，他一定站在暗处，只让观众看到他模糊的身影。故而当他真心夸人的时候，很是让人抵挡不住这股突然流露的真心实意，张无瑕也不免短暂迷惑，露出几分得瑟，“当然啦，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说了两句又拉长了脸：“老谢！别扯了，还不是因为你开溜？你要不开溜，给他们画符，还能轮得到我？”
谢知尽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这理由还很充分！
所谓符咒，其实是符与咒。
《灵宝无量度人上经大法》就说到符咒。
符，叫做上天之合契。
就和将军的虎符一样，道士的符，其实也是调兵遣将的一种凭证，只不过调动的是天兵天将和各方神仙，就像解暑符，调动的就是道教的神将王灵官。
而咒，就叫做上天之密语。
最早的咒语，就是“祝”，也就是人们对上天的祈祷，后来，慢慢就变成了道士感召上天的指令。比如说这解暑符，就是感召三元和三清，让三元三清对王灵官发出敕令。
至于这符咒能不能感召成功，看的就是画符人的功力。
也就是，道士的一点灵光。
有这一点灵光，甚至无所谓符咒的载体，飞花摘叶，皆可作为符咒。
而要把符咒做成文创，难就难在这里。
谢知尽画不了那么多符，也难在这里。
张无瑕确实没想那么多，毕竟，他也只是带在张阿公身边耳濡目染，说到画符，他也没有真正实操过。
只是眼看自己想出来的这条路子，一下就被否决，张无瑕还是未免有些消沉。
谢知尽宽慰他：“城隍庙要兴起，还是要靠城隍爷，我们帮城隍爷好好做事，阴界、阳世，打开名号，到时候，就不愁香火了。再说……”谢知尽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其实，他也有些投资，并不靠道士家伙吃饭，城隍庙要是真运转不了，他也出得起香油钱。
“我会尽量提前多画一些符，如果每天限制数量，其实也能卖上一卖。”
谢知尽正说着，却见张无瑕嘴里念念有词，凑近一听，什么“单领”、“盲抽”、“混池”，真是不知所云。得了，还在想文创呢，看来，谢知尽说的话他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谢知尽摇摇头，站起身就要去做自己的事。
“等等！”
谢知尽感觉张无瑕拉住了自己的手，一低头，就对上张无瑕闪闪发光的眼睛。
“我们就不能和神仙商量商量吗？”
“商量？”
“既然符咒是借用神仙的力量，那为什么不能跟他们打个商量呢？”
“如何商量？”谢知尽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考虑张无瑕的话。
“符咒，就是一种公文！”
这话倒也没错。符咒里面其实有不少朝廷的公文用语，而且写法也有固定格式，像最出名的急急如律令，其实就是固定在结尾的一种催促。
符咒作为公文，由道士发出，感召神仙，再由上级神仙下发给下级神仙执行。
谢知尽不禁点头，可是，这又和符咒文创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只是公文，还是重复性的公文，那么只要批一次就行了嘛！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就能保证符咒脱离道士，也能借到神仙的法力！”
张无瑕这套理论相当邪门，但偏偏又在逻辑上说得通。
谢知尽顺着这方向想了想，如果神仙同意，说不定还真的能行，可问题是，哪个神仙会愿意这样做呢？
脱离程序的公文，谁肯干啊？
“说不定，城隍爷，就认识不少神仙，”张无瑕侃侃而谈，“我们只要找到这些神仙，让他们与城隍一个方便，一张符，就可以变成千万张符，再用神仙的联系开发符咒的多种品类，一个城隍庙就可以服务千万家！”
谢知尽把张无瑕的手撇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可惜，明川城隍，只是个县城隍。”
底层的城隍，哪里认识什么高级神仙呢？
张无瑕相当不服气，拽住谢知尽的手就是不肯放他走：“难道你就不知道明川城隍上天庭找玉帝的传说？”
谢知尽被他拉住，无法，只得坐下来好好跟他讨论：“找了玉帝又如何？难道城隍爷上天庭就讨得了好？再说，城隍爷上天庭，还可以说是为了治下的百姓，你现在，为了搞符，还想让城隍爷为了这个上天庭？”
越级办事，最为忌讳！
张无瑕扁着嘴，心想你怎么知道城隍爷不愿为了符上天庭呢？眼下城隍庙这状况，让他做什么都行！
“你先假设城隍爷肯为了做符上天庭！”
张无瑕现在颇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架势了。
“好，好，好，”谢知尽见张无瑕非要辩个明白，也是认真起来，“假设就能为了这个上天庭，也不是去找玉帝！”
“那是去找谁？”
“要找也是找王母娘娘！”
张无瑕没想到，还能扯到王母娘娘，就为了做个盲抽的符！他也不想想，是自己先在这里乱讲一气。
不过，张无瑕毕竟还是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对应的传说，“你是说……”
谢知尽点头：“没错，王母娘娘！她可是符的祖宗！”
这话就要从黄帝时候说起了。
传说，黄帝征伐蚩尤的时候，晚上做梦，梦见王母娘娘派了一位黑衣服的僧人送来一个符，黄帝梦醒以后，不得其意。而后进行祭祀的时候，水中冒出一只黑色的神龟，把口中的符放在祭坛上，黄帝带着这个符打蚩尤，果然一举获胜。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做文创符，还得问她老人家的意见！”
谢知尽皱着眉头，完全搞不懂张无瑕这兴奋劲：“假设，我们只是假设，假设我们侥幸得到王母娘娘同意，哪个神仙又肯帮我们这个忙呢？都说了，城隍爷只是县城隍，哪里认识什么高层？”
张无瑕自有一番理论：“城隍爷也许不认识，可是，城隍爷底下的土地公，难道就不认识吗？”
明川城隍庙，现在还没有土地公、土地婆来呢。
城隍的行政体系，其实最底下的，是灶神，然后是土地公土地婆，然后才是县城隍、府城隍、都城隍。
至于为什么提起土地公土地婆呢？
其实，土地公土地婆，在上古，是能和玉帝抗衡的存在，俗话说“天公地母”，这地母就是土地公土地婆。后来神仙排序的时候，土地公土地婆因为辖区比较小，这才排到了最末的座次。
谢知尽自然也知道这关节，只是：“城隍庙开庙以来，你可有见过哪个土地公土地婆来觐见？就算他们是城隍的下属，那也是使唤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城隍叫不来人？”张无瑕真是不肯认输，“明川城隍能留下几个保护民众的传说，证明城隍爷做得并不差，可见，对土地公土地婆也不差，说不定，他们只是没叫到就没来，叫了反而全都来了呢？”
“那你就把这套告诉城隍爷，看看城隍爷肯不肯陪你胡闹吧！”
谢知尽摇摇头，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里陪张无瑕天马行空。
张无瑕看着谢知尽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狠，我就偏要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