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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这是对厨房安全的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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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的电子屏显示D302次列车即将到站，宋子年不自觉地踮起脚尖。
寒假的第一个周末，宫瑜瑜终于要从医学院回来了。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的元旦，短短两天根本不够。
广播响起，列车进站。
宋子年的手指在羽绒服口袋里蜷缩又舒展，眼睛紧盯着出站口。
人流开始涌出，他伸长脖子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突然，一抹浅蓝色闯入视线——宫瑜瑜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件大衣，拖着小行李箱快步走来。
她的鼻尖和耳朵被冻得通红，眼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
“瑜瑜！”宋子年挥手大喊，声音在嘈杂的车站里几乎被淹没。
但她听见了。
宫瑜瑜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松开行李箱拉杆，小跑着扑进宋子年张开的怀抱。
熟悉的栀子花香混着冬日寒气扑面而来，宋子年收紧双臂，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想死你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有些发抖。
宫瑜瑜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宋子年依然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心跳这么快？”他笑着逗她。
宫瑜瑜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分泌增加，导致心率加快。医学解释，满意吗？”
“太冰冷了。”宋子年假装不满，“我更喜欢“思念如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种解释。”
宫瑜瑜笑着推了推眼镜：“文学青年。”
他们牵着手走出车站，冬日的阳光苍白但温暖。
宋子年帮宫瑜瑜把行李放进出租车后备箱，然后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先去你家还是我家？”宋子年问。
宫瑜瑜的脸突然红了：“我...我跟妈妈说好了先回家。她这几天状态不错，想见你。”
宋子年点点头，捏了捏她的手：“那明天来我家？我妈念叨好久了，说要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宫瑜瑜轻声应道，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即使交往一年多，她仍然会在这种小亲密时害羞，宋子年觉得可爱极了。
出租车停在宫瑜瑜家楼下。
上楼时，宋子年主动提起行李箱，另一只手始终牵着宫瑜瑜。
电梯里，宫瑜瑜突然说：“我有个惊喜给你。”
“什么？”宋子年好奇地转头。
宫瑜瑜神秘地摇摇头：“晚点告诉你。”
宫母的状态确实比宋子年上次见时好很多。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膝上摊着一本相册，看到两人进门时眼睛一亮：“瑜瑜！小宋！”
“阿姨好。”宋子年礼貌地问候，递上路上买的水果，“听瑜瑜说您最近精神不错。”
宫母笑着接过：“是好多了。新调整的药方很有效。”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看看瑜瑜小时候的照片。”
相册里是年幼的宫瑜瑜，从婴儿时期到小学毕业。
宋子年最爱那张三岁生日的——小宫瑜瑜戴着纸皇冠，满脸奶油，却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头。
“从小就是个小学究。”宫母温柔地抚摸照片，“两岁就能认字，四岁开始读童话...”
“妈！”宫瑜瑜不好意思地打断，“别光说我。宋子年小时候还拿过全市幼儿篮球赛冠军呢。”
宫母感兴趣地转向宋子年：“真的吗？有照片吗？”
宋子年掏出手机，翻出母亲前几天刚发来的童年照——五岁的他抱着一个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奖杯，笑得见牙不见眼。
三人其乐融融地翻看照片，聊着往事。
宋子年注意到宫母偶尔会停顿，眼神恍惚，但很快又能接上话题。
宫瑜瑜始终握着母亲的手，时不时轻声补充细节。
傍晚时分，宫父下班回家，带来了一盒外卖寿司。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温馨得像一家人。
宋子年讲着大学里的趣事，把宫父宫母逗得直笑，宫瑜瑜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中满是柔情。
饭后，宫瑜瑜送宋子年到电梯口。
走廊灯光昏暗，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
“明天几点来接你？”宋子年轻声问，不想打破这静谧的氛围。
宫瑜瑜咬了咬下唇：“其实...我有个想法。”她深吸一口气，“我妈妈明天要去医院复查，爸爸陪她去...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
宋子年瞪大眼睛：“你是说...过夜？”
“只是睡觉！”宫瑜瑜急忙解释，脸涨得通红，“你家不是有客房吗？我就是想...多待一会儿。后天我又得回医学院了...”
宋子年的心软成一团。
他轻轻拥抱她：“当然可以。我妈会高兴坏的。”
第二天清晨，宋子年被厨房的响动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看表——早上七点，周末这个时间家里通常只有母亲会起床做早餐。
他套上T恤走出卧室，惊讶地发现厨房里是宫瑜瑜。
她穿着他的备用衬衫
明显太大了，下摆垂到大腿。
正专注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瑜瑜？”宋子年揉了揉眼睛，“你在做早餐？”
宫瑜瑜吓了一跳，差点把锅铲掉在地上：“你…你醒了！我想给你个惊喜...”她的耳朵红得透明，“但好像把培根煎糊了...”
宋子年走近，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宫大小姐下厨房？”
“我在学校学的。”宫瑜瑜小声辩解，“医学院生存技能之一。”
宋子年看向料理台——除了有点焦的培根和形状不规则的煎蛋，还有切得厚薄不一的水果和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最简单的早餐，却让他胸口发烫。
“我太幸福了。”他在宫瑜瑜耳边低语，“不过下次还是我来吧，你看书就好。”
宫瑜瑜转身，假装生气地戳他的胸口：“你这是性别刻板印象。”
“不，这是对厨房安全的考虑。”宋子年抓住她的手指，亲了一下，“不过我喜欢这个惊喜。”
他们坐在餐桌旁享用这顿简单的早餐。宫瑜瑜的煎蛋盐放多了，培根确实有点焦，但宋子年吃得津津有味，连夸“米其林级别”。
“夸张。”宫瑜瑜翻了个白眼，但嘴角上扬。
饭后，宋子年带宫瑜瑜参观他的房间——比大学宿舍整洁多了，书架上整齐排列着文学书籍和篮球杂志，墙上贴着几张球队合影和文学社活动照片。
“这个没见过。”宫瑜瑜指着书桌上一个小相框。
里面是高中毕业那天，他们在银杏树下拍的合照——宋子年搂着宫瑜瑜的肩膀，两人都笑得灿烂。
“我妈放的。”宋子年挠挠头，“她说这样我每天都能看到最重要的东西。”
宫瑜瑜的眼睛湿润了。她轻轻抚摸相框，然后转向宋子年：“我有东西给你。”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封面是深蓝色的皮革，烫金的银杏叶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医学院笔记太费纸了，我习惯用笔记本。”宫瑜瑜解释道，“这本...是专门记录我们之间的事的。”
宋子年小心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异地恋观察日记”，下面是宫瑜瑜工整的字迹记录着每次视频、每次重逢的感受，甚至还有对宋子年那篇获奖小说的专业分析。
“你...写了这么多？”宋子年震惊地翻着页，每一篇都标注了日期，最近的写于昨天火车上。
宫瑜瑜点点头：“医学训练让我习惯记录细节。而且...”她顿了顿，“这样即使分开，我也能随时重温。”
宋子年紧紧抱住她，说不出话来。这本笔记比任何礼物都珍贵，因为它承载着宫瑜瑜最真实的情感和思绪。
下午，他们一起去医院接宫母复查。等待结果时，宫瑜瑜去和医生交谈，宋子年陪宫母在休息区等候。
“阿姨，要不要读会儿诗？”宋子年从包里拿出那本《给未来的你》，“瑜瑜说您最近喜欢听这个。”
宫母的眼睛亮起来：“你读给我听好吗？我最喜欢你读诗的声音。”
宋子年开始朗读诗集里的篇章，声音轻柔而沉稳。
渐渐地，一些其他等候的病人和家属也安静下来，听他朗诵。
宫母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微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宫瑜瑜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宋子年坐在母亲身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他正读到：“当记忆的河流干涸，爱是最后的绿洲...”
她站在走廊拐角，突然不想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心中涌起的情感如此强烈，让她不得不扶住墙壁稳住自己。
这一刻，她无比确定，宋子年就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傍晚，宋子年和宫瑜瑜散步到附近的公园。
冬日的公园人烟稀少，他们找到一张长椅坐下，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
“医生说妈妈的情况稳定多了。”宫瑜瑜望着远处的落日，“新药效果很好，可能...能保持这种状态很久。”
宋子年握住她冰凉的手：“那太好了。”
“嗯。”宫瑜瑜靠在他肩上，“宋子年...毕业后，你想去哪里工作？”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
宋子年思考了一会儿："可能先在本市吧，师大毕业在当地教育系统挺吃香的。你呢？"
“第一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有国内最好的神经科。”宫瑜瑜轻声说，“如果...如果我能考上那里的住院医师的话...”
宋子年转头看她：“你是说...我们可能在一个城市工作？”
宫瑜瑜点点头，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只是可能性...但我想试试。”
第一片雪花就在这时飘落，轻轻落在宫瑜瑜的鼻尖上。宋子年笑着替她拂去：“下雪了。”
越来越多的雪花从灰白的天空中飘落，为寂静的公园披上一层薄纱。他们并肩坐着，看雪渐渐覆盖小径和树梢，谁都不愿打破这安宁的时刻。
"该回去了。"许久，宫瑜瑜轻声说，"明天还要赶早车。"
宋子年点点头，却没有动。他转向宫瑜瑜，捧起她的脸："谢谢你回来。"
宫瑜瑜微笑着闭上眼睛，迎接他落下的吻。雪花在他们周围飞舞，像无数细小的祝福。
回程的路上，宋子年突然说："等我们都工作了，一起养只猫吧。"
"为什么是猫？"宫瑜瑜好奇地问。
"像你啊。"宋子年笑道，"安静，聪明，偶尔挠人。"
宫瑜瑜作势要打他，却被他抓住手，十指相扣塞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
"好啊。"
她最终答应道，“但要叫它“银杏”。"
“成交。”宋子年亲吻她的发顶。
雪越下越大，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白色的帷幕后，只有并排的脚印留在雪地上，证明他们曾一起走过这条路。
[番外篇二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