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阅览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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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勉回答：“国内的发展也不错，只不过是竞争压力很大。”
刑攸说：“嗯。”
两人的破冰就此结束，晚自习下课李知勉追上刑攸，说要送她回寝室，其实大可不用，刑攸的寝室和李知勉的寝室相隔很远，一个在操场东一个在操场西。
刑攸说不需要，李知勉说自己想去刑攸寝室那边的小卖部买些日用品，刑攸提议自己可以明早拿给他，李知勉装出不相信刑攸的样子，坚决要自己去。
刑攸拗不过他，暂时同意下来，李知勉跟在她身后跟了一路，到刑攸上楼离开他才原路返回。
正对一楼至二楼的台子上有半扇窗户，刑攸站在窗子前看得清清楚楚，不想说什么，第二天还是照常去上课，但两人之间那股僵硬紧绷着的气氛消失了。
刑攸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笔，季青柠洗完澡出来，坐在床尾擦头发，说：“别着急这两分钟的事了，睡觉吧。”
另一边带着耳机在听听力的女生猛地摘下耳机，冲季青柠嚷嚷，“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好不容易等你洗完澡安静下来，现在还一直说个不停，你不学总得让别人学吧？”
季青柠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看，手里的一次毛巾被她甩到地板上，被水湿润后趴在上面，“啪嗒”一声，女生眼神尖锐起来，“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季青柠眼睛中喊着愤怒和不满，不想强纠这些人情交道上的细节，自己咽了口恶气，“没事，我人来了的帕金森，嘴碎还臭，你要试试吗？”
女生骂了句“你神经病吧”，又插上耳机看书，刑攸转头盯上季青柠，目光柔和下来，那双眼睛想表达的东西太多了，季青柠解读不过来，勉强一笑，又扔下毛巾，扑到床上，“我要睡了。”
女生又转头，视线愤恨，恼怒，坏脾气彻底被激怒，瞪着季青柠的后背看。
刑攸立刻站起身劝道，“你别在意，大家好好相处，都是朋友。”
季青柠听见这话是一点也不乐意，结结实实将毛巾捡起来又甩到女生后背上，那声音听着都觉得疼，何况她只穿了一件薄衬衫。
旅店的暖气开的猛，在热气蒸腾的气氛下，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如被煮沸一般开始沸腾，女生拿着自己的拖鞋扔过去，被季青柠反手抓在手心甩回去。
女生惊呼一声蹲下身，季青柠不解气跳下床，赤脚走到女生身旁揪着她的头发往床上压，“好好跟你说话你又不听，偏要别人动手，是不是？”
女生的衬衫被撕出一道口子，露出下面的内衣，青春期过后，女孩的发育渐渐沉落，身体各方面都初具雏形，季青柠坐在女生大腿上，盯着她露出的胸膛和赤红的脸颊看了一秒，两人的衣着和言行都无比粗鄙，她骂了一声，将女生的衬衫拢在一起，起身。
女生攥着衣服坐起身，傲慢的姿态有了转变，眉心紧蹙，嘴角耷拉下去，仿佛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季青柠去自己桌前喝了杯水，看着矫情的女生，说：“你哭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别一个人在那儿委屈唧唧的跟我强要了你一样，行不行？”
女生这次没再冲她嚷嚷，拿着自己另一件衣服去卫生间换好。那是一件棉质的短袖睡衣，露着手臂，却出奇将身体其他部位掩盖得很好。
季青柠烦躁地揉乱头发，躺到床位上装死，女生过了一会儿又跟刑攸絮叨了两句，季青柠微微睁眼看着面前相处融洽的有些诡异的两人，女生发现一样看过来，季青柠倏然紧闭双眼。
女生站在床边，抬脚提踢了下床板，“咚”地一声，很大，把季青柠的耳膜都震了又发颤，她不醒也得醒，睁开眼，拽着三六不懂的架势，“干嘛！”
女生不再怯生生地看她，而是压下来，手臂压着她脸颊两旁的床铺，连床单都被压出一圈褶皱，鼻尖下萦绕着散不去的香气，季青柠讨厌着味道，和往身上喷了香气因子里掺着强力胶水一样的花香，黏在女孩身上，还黏在她呼吸道里。
总之就是膈应，季青柠二来还讨厌别人这样直勾勾、干巴巴地盯着她看，心想，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冒犯吗？心里没点数吗？
她在两秒钟的近距离接触中将女孩从头到脚腹诽了八百遍，终于耐不住性子要谴责她。
结果，女孩更快，张口就来：“你喜欢我吧？”
刑攸算数的铅笔折断了半根铅，她起身说：“我下楼去买文具，你们先聊。”
刑攸关上门，站在二楼的走廊内，明亮地灯光将强逼照映得犹如苍白的冰山，又像女人白洁的手臂，两坨白肉在夏季会挂着腻汗在日光下隐隐发亮，汗水蒸干后的盐块附着在肉皮上。
楼下坐着聊天的负责老师，他们的任务也包括看管下楼的学生，不能让她们擅自离开旅馆。
刑攸只是一现身，两个老师围上来，看似温柔和蔼的笑，眼底且尽显凉薄，问：“同学，你去干什么？”
刑攸说：“找个文具店买文具。”
两个老师又说：“大晚上的了，什么时候买不行？明天睡醒再说吧。”
好学生里面总有那么几个是很有个性的，让老师头疼的，但碍于他们有成绩价值的面子上，老师会选择让步，反正也就一晚上半个月，谁会真在乎那些规章制度？
刑攸不可能回去，但凡这个旅馆有个什么露台或者容得下她坐一坐，独自待一会儿的地方，她都不可能下来，最后也毫无法子，装出好学生在老师身上讨报应的样子，重复说：“不行，我就要今天晚上，现在！去买文具。”
两个老师一时难为住，坐在座椅上闲喝茶的谢顶男老师站起身，皮带上的钥匙扣叮当响，他笑得很慈爱，“你看你们俩，纯属是耽误孩子的大好前途，想买就去买了，走！我陪你去。”
男老师迈着四方步走在刑攸前面，他步子大气，走路挺着大肚子摇摇晃晃，换下这身西装，八成就会被当做醉酒发神经的酒鬼。
刑攸不看他，一直和拨浪鼓一样瞧着道路两旁的景致，说有个景都算好的。
这一带看起来有些荒凉，颓倾的屋宇，墙角前的石狮子嘴里叼着绣球，木框下生了咸腥味极重的苔藓，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株月岁大的伞帽菇。
男老师还笑呵呵的，一点也不愁。
黑棉袄下的肚子一晃一晃，原本富裕的口袋也有些狭窄，刑攸往前走了两步，男老师说：“你们要是是高三就好了，是高三就能住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宾馆酒店，底下的超市商品铺一抓一大把。”
刑攸平静地说：“我要去书店，买文具。”
男老师吭哧吭哧走着，结霜的台阶不好走，一不留神鞋底就打滑，导致他现在下楼梯都呼哧喘气。
男老师眼瞅着都老胳膊老腿没着落，方才在大厅还颇有兴致地跟那些女老师混在一起，根据刑岩以前给她讲的学校里面那些老师的小故事，她断定，这个男老师是个光棍。
这年头不好找老婆，他要是想找着，第一步估计是把头发剃成秃驴，告诉人家自己不是谢顶，纯是为了追求凉快。
上了年纪就更不好找了，要么事业心强，上进有能力，让女孩的父母相中，要么就自己有本事，长着一张帅逼脸，天生几乎是吃软饭的料子。
但是男老师既不像又剃度为“秃驴”的觉悟，也不像上进，一天卷死那些老前辈的奋斗机器，倒像是大着肚子敞怀呵呵笑的弥勒佛，重在有一颗保持热爱生活的心。
刑攸到另一家酒店前，瞧一眼就看出对比来了，这种的很气派，像是鹤立鸡群的独门子弟，一把废剑飞出去，都得有人疯抢着要签生死契。
底下就有一家书店，难为店员在这冷气逼人的夜晚还开着营业，男老师停了脚步，呵呵笑，“这家在这里好几年了，最近才返修过，这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你想在这儿睡觉都行。”
刑攸嘴唇不易察觉地抖动两下，呵呵笑老师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句什么话，转口说：“多让脑子浸泡在知识的废液里面，早晚都会发芽的。”
刑攸一脸麻木，面上找不到一丝想和呵呵笑聊下去的欲|望，知识是废液，那印刷的纸张是什么？厕纸吗？
她走进去，书店有分类区，进门右手边就是甜品店，空气中漂浮着咖啡因的香气，让浑浑噩噩的大脑清醒几分，穿着围裙的店员在跟着视频做体操，大展手臂，收膝曲腿，难为她扭过脖子往后看。
笑得很灿烂，“你好，需要咖啡吗？”
谈话声和书店不搭配，刑攸问，“这里可以看书吗？”
店员做完一个八拍，转身架着手臂挥洒汗水，“阅览室在路上，现在是开放的。”
刑攸道完谢上楼去，上面的灯光要稍微暗一些，她顺着图书分类往里侧走，在一个书架前停下脚步，靠着书架看书的年轻人收了脚，耐声耐气地说：“抱歉，挡到您的路了。”
刑攸盯着他的脸，“童羡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