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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秘密协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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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夕站在校长办公室外的走廊上，手指不停地整理着制服的领口。三天过去了，自从那个疯狂的夜晚后，他的生活彻底脱离了轨道。
"颜夕同学，请进。"门上的扬声器传出莫里斯院长低沉的声音。
金属门无声滑开，颜夕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校长办公室宽敞得令人窒息，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俯瞰着整个学院的核心训练区。另一面墙上挂满了历代校长的全息肖像，他们严肃的目光仿佛正审视着这个不安的平民学生。
郁临已经在那里了。他站在窗前，背对着门，挺拔的身姿在晨光中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听到开门声，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坐。"莫里斯院长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一把椅子。
颜夕坐下时注意到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文件，封面印着帝国军部的金色徽章和"绝密"字样。
"经过三天的全面检测，科学院确认了祁医生的诊断。"莫里斯开门见山，"你们确实是自然形成的双生精神体，帝国近两百年来第三例。"
颜夕的指尖不自觉地轻敲膝盖："这意味着什么，校长？"
"意味着很多事，孩子。"莫里斯的眼神变得复杂，"从医学角度看，郁临同学的精神力场会持续增长，如果没有你的稳定作用，最终会导致神经系统崩溃。而从军事角度看..."
"我们是战略资源。"郁临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双生精神体在完全同步时，能产生普通战士十倍以上的战斗效能。"
他终于转过身来，颜夕惊讶地发现郁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色，显然这几天也没能好好休息。
莫里斯点点头："正是如此。历史上记载的两对双生体都成为了帝国最强大的战斗组合。正因如此，"他推过那两份文件，"军部要求你们签署这份协议。"
颜夕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条款让他眼花缭乱，但核心内容很明确：绝对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特殊关系；必须按照医疗方案保持规律接触；随时接受军部特别委员会的监测和评估。
"第七条是什么意思？"颜夕指着其中一段，"'双方不得建立超出必要范围的情感联系，以免影响精神纯净度'？"
莫里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历史上的双生体最终都发展成了伴侣关系。军部认为这种情感因素可能会干扰判断力，特别是在战场上。"
颜夕的耳朵烧了起来，他不敢去看郁临的反应。
"这只是预防性条款，"莫里斯补充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只是遵循医疗方案，保持必要的身体接触。白天可以继续各自的学业和生活，只要不引起怀疑。"
郁临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我的家族已经同意了。"
颜夕犹豫了一下："我需要每晚都去...他的寝室？"
"已经做了安排，"莫里斯说，"郁临同学的寝室正在加装医疗监测设备，表面上会作为他的私人医疗室。而你，颜夕同学，将获得特别通行许可。对外解释是，你被选中参与一项贵族精神力研究项目，作为平民对照组。"
颜夕咬了咬下唇。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但平民同学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他背叛了自己的阶层，去给贵族当实验品？
"有问题吗？"莫里斯问道。
"没有，校长。"颜夕最终拿起笔签了名。他有什么选择呢？拒绝意味着郁临可能会死，而他自己的学业生涯也将终结。
"很好，"莫里斯收起文件，"从今晚开始执行。祁医生会给你们详细的接触方案和监测程序。记住，这件事的知情者不超过五人，包括你们在内。"
离开校长办公室后，颜夕和郁临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保持着刻意的距离。阳光透过拱形玻璃窗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栅。他们穿过这些光暗相间的区域，就像穿梭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
"晚上八点，"郁临头也不回地低声说，"不要迟到。"
颜夕停下脚步："我不是你的仆人。"
郁临也停了下来，微微侧头，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那你是什么？"
"医疗辅助人员，"颜夕挺直腰板，"根据《军事医疗法案》，我们有平等的专业地位。"
郁临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冷笑的弧度："法案是贵族写的，平民。"
说完，他大步离去，深蓝色制服外套在身后微微飘动，像一面宣告阶级差异的旗帜。
颜夕攥紧了拳头，然后强迫自己慢慢松开。五年的军校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卷入了一个远比想象复杂的漩涡。
———
当晚7:55，颜夕站在郁临寝室门前，背包里装着必要的洗漱用品和几本医学教材。白天的愤怒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紧张感。他按响了门铃。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仿佛郁临一直等在门口。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家居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方一小片苍白的皮肤。
"进来。"郁临简短地说，转身走向室内。
颜夕跟着进去，发现寝室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原本宽敞的起居区现在摆放着各种医疗监测设备，一张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医疗床被安置在角落，旁边是常规的豪华大床。两床之间相隔约两米。
"祁医生说初期只需要手臂接触，"郁临指了指医疗床，"你可以睡那里。"
颜夕放下背包，环视四周："这些设备...都是三天内安装的？"
"郁家的资源。"郁临坐到一张工作台前，打开光脑，"别乱碰东西。"
颜夕抿了抿嘴，走向医疗床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他取出一本《高阶神经医学》和医疗笔记，然后注意到床头柜上已经放好了一套全新的监测手环。
"这些需要整晚佩戴吗？"他拿起手环查看。
郁临没有回答，全神贯注地盯着光脑屏幕。颜夕悄悄瞥了一眼，发现上面是复杂的基因图谱分析，标题处有"超限计划-绝密"字样。当郁临注意到他的目光时，立刻关闭了文件。
"八点开始接触，持续六小时，"郁临冷冰冰地说，"现在还有三分钟。"
颜夕决定不理会他的恶劣态度，专业地检查起监测设备："根据方案，我需要先记录你的基础生命体征。"
郁临不情愿地伸出一只手臂。颜夕将生物传感器贴在他的手腕和太阳穴上，数据立刻在屏幕上跳出来——心率偏高，脑波活动异常活跃，压力激素水平几乎是正常值的三倍。
"你最近一次完整睡眠是什么时候？"颜夕皱眉问道。
"与你无关。"
"作为医疗辅助人员，这与我的工作完全相关。"颜夕坚持道，"数据显示你已经至少48小时没有进入深度睡眠阶段。"
郁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颜夕能解读这些专业数据："自从...那晚之后，睡眠变得困难。"
颜夕点点头，在医疗日志上记录下这一情况："今晚我们会尝试同步睡眠。祁医生说这样效果最好。"
他示意郁临躺到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医疗床边缘，将两个手环分别戴在两人手腕上。手环一戴好就发出柔和的蓝光，表示连接成功。
"现在，按照方案，我们需要..."颜夕的声音微微卡壳，"保持上半身接触。"
郁临的表情像是要被处刑一样。他僵硬地平躺下来，双臂紧贴身体两侧。颜夕深吸一口气，侧身躺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前胸贴近郁临的手臂。
"这样够了吗？"郁临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够。"颜夕实事求是地说，"方案要求至少30%的皮肤接触面积。"
一阵沉默。
然后郁临猛地转身，粗暴地将颜夕拉入怀中。颜夕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胸膛，鼻腔立刻充满了一种冷冽的气息，像是冬日森林中的松木。郁临的心跳声近在耳边，强而有力，频率比正常稍快。
"满意了？"郁临的呼吸拂过颜夕的发顶。
颜夕挣扎着调整到一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一只手无意中搭在了郁临的腰间。他立刻感觉到对方肌肉的紧绷，以及皮肤下流动的异常能量。
"放松，"颜夕不自觉地用上了安抚病人的专业语气，"抵触情绪会阻碍精神力的平衡。"
令他惊讶的是，郁临真的慢慢放松下来，虽然呼吸仍然刻意保持平稳。医疗监测器上的数字开始变化，郁临的脑波逐渐从高频的β波转向较为平缓的α波。
"有效..."颜夕小声说，记录下这一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注意到郁临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深沉规律。医疗数据显示，这位常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贵族少年正在进入罕见的深度睡眠阶段。
颜夕小心地抬头，借着仪器微光观察郁临的脸。睡着的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那些惯常的冷漠线条全都舒展开来，甚至带着一丝近乎脆弱的柔和。颜夕不自觉地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记忆碎片——实验室，警报声，孩童的哭喊...
就在这时，郁临在梦中突然收紧手臂，将颜夕更紧地搂在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颜夕僵住了，不确定是否应该挣脱。但监测器显示这种更紧密的接触使郁临的生命体征进一步改善，于是他决定保持不动。
渐渐地，颜夕也感到一种奇怪的困意袭来。与另一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同步，让他产生了一种安心的错觉，就像回到了母体中。他最后的意识是监测器发出的规律"滴滴"声，以及手腕上那个同步手环的微弱脉动...
———
刺耳的警报声惊醒了颜夕。
他猛地坐起，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窗外仍是黑夜，医疗设备发出刺眼的红光。郁临已经站在床边，迅速关闭警报系统。
"怎么回事？"颜夕声音嘶哑，发现自己的手仍与郁临的相连。
"你做梦了。"郁临简短地回答，检查着监测数据，"强烈的情绪波动影响了精神连接。"
颜夕这才想起刚才的梦境——他梦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被绑在椅子上，一群看不清脸的人正在给他注射某种药物，烧灼般的疼痛沿着血管蔓延...
"那不是我的记忆。"颜夕突然说。
郁临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停顿了一下："什么？"
"我刚才梦见的，是你的记忆。"颜夕直视郁临的眼睛，"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我们在共享记忆碎片。"
郁临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不可能。双生体的记忆共享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深度接触才能建立。"
"但它确实发生了。"颜夕坚持道，然后犹豫了一下，"那个实验室...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一瞬间，郁临的眼神变得极为危险，颜夕几乎能感受到房间温度下降。但很快，那种情绪就被完美地隐藏起来，重新换上冷漠的面具。
"准备一下，快天亮了。"郁临转身走向浴室，"今天有新生体能测试，别拖我后腿。"
颜夕看着关上的浴室门，叹了口气。他查看时间——04:30，距离规定的六小时接触还差半小时。但监测数据显示郁临的精神力已经稳定在安全阈值内，提前结束应该没问题。
收拾医疗设备时，颜夕注意到郁临的工作台抽屉没有完全关严，一份文件的一角露了出来。上面清晰地印着"超限计划：精神力强化实验（未成年人组）"。
"别看你不该看的东西。"郁临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颜夕差点打翻监测仪。
"抱歉，"颜夕迅速退开，"只是..."
"只是什么？"郁临已经换好了制服，正在调整袖口的金色袖扣，"好奇贵族肮脏的小秘密？"
颜夕摇摇头："只是作为医疗人员，了解病史有助于治疗。"
郁临冷笑一声，将那份文件塞进密码箱："这不是普通病历，平民。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天亮前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为一切镀上一层冰冷的蓝色。颜夕突然意识到，从此刻开始，他将过着一种双重生活——白天是普通的平民医学生，夜晚则是贵族首席的秘密镇定剂。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两种完全分离的身份。
"我该回去了，"颜夕收起最后一件设备，"室友应该快醒了。"
郁临只是点了点头，已经全神贯注地查看光脑上的训练日程，仿佛昨晚的接触从未发生过。
颜夕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今晚还是一样的时间？"
郁临头也不抬："除非你想看到我精神力暴走，摧毁半个学院。"
这就是最接近"是"的回答了。颜夕悄悄离开，穿过晨雾弥漫的校园。平民宿舍区已经开始苏醒，几个早起的学生打着哈欠走向洗漱间。没有人特别注意他，没有人知道他刚从贵族区回来，更没有人想象得到他与学院首席之间奇特的夜间联系。
推开自己寝室门时，颜夕发现程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边系靴带。
"这么早？"程星挑眉，"还是说...你昨晚根本没回来？"
颜夕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在图书馆通宵了，医疗系的期中报告。"
程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图书馆？有意思。我昨晚正好去过，没看见你。"
"医学分馆，"颜夕迅速补充，"地下三层，没什么人去。"
"是吗？"程星站起身，拍了拍颜夕的肩膀，"小心点，朋友。贵族区不是我们这种人该去的地方，无论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颜夕僵住了，不确定程星知道多少，或者只是在试探。但程星已经拿起书包走向门口："走吧，今天有体能测试。听说战斗系的首席会亲自监督——那个叫郁临的。"
颜夕跟着出门，胃部因紧张而揪紧。白天装作陌生人，夜晚被迫亲密接触——这种分裂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感到疲惫不堪。
更糟的是，他开始怀疑，那些共享的记忆碎片和莫名的牵引感，是否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联系远比任何人理解的更加深刻、更加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