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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沉默的八音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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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温予鹿用镊子夹起一片糖纸，淡青色血管在冷光下清晰可见。忽然，解剖室的门被踹的震天的响。
“开会！”祁墨的声音隔着玻璃闷的像困兽。
温予鹿的手稳稳悬在半空，镊尖距离培养皿始终保持三厘米：“我在等糖衣的质谱分析结果。”
“等个屁！”祁墨扯开防菌帘闯进来，作战靴在地面才出湿漉漉的脚印，“林局要听汇报，现在！”
法医的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他的解刨台上抱着古怪的物件：八音盒残骸与尸检报告并排陈列，旁边还有盒开封的焦糖布丁。祁墨突然伸手去抓报告，却碰翻了布丁罐子。
粘稠的焦糖汁泼洒在死者照片上。温予鹿的镊子当啷落地。
“你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摘眼镜的动作像在给手枪退膛，“每次你横冲直撞，证据链就断一截。”
祁墨瞥见报告上的糖渍正缓缓吞噬死者的脸。他突然想起父亲殉职那天，证物室丢失的半袋彩虹糖。“少她妈教训我！”他揪住温予鹿的衣领却发现对方白大褂下藏着件儿童尺码的毛绒背心。
争吵声惊动了走廊里的苏瑜。紫发女孩抱着平板电脑缩在门边，锁屏上是只流泪的卡通骷髅：“那.那个......林局说要用全息投影......”
会议室的智能玻璃幕墙正在播放三维现场重建。当温予鹿指出死者耳道内的金属碎屑时，祁墨突然笑出声。”
“各位见过法医兼职编剧吗？”他转着军刀走到投影前，“什么十九世纪伦敦连环杀手复刻版，不如说是......”
刀剑戳进虚拟影像的心脏位置，他爆开衬衫第一颗纽扣，露出挂着银色钥匙的颈链：“1983年‘影院幽灵案’的死者，耳道同样残留黄铜碎屑。而昨天在死者胃里发现的——”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成旋转的八音盒齿轮，“与英国V&A博物馆失窃的八音盒机芯完全吻合”
会议室鸦雀无声。祁墨注意到副局长林振国正在摩挲茶杯上的弹孔——那是他父亲生前用的杯子。
“当然，祁队长可以继续相信这一切是巧合。”温予鹿突然看向他，钥匙坠子闪过妖异的蓝光,“就像相信令尊当年真是死于意外火灾”
金属碰撞声炸响。祁墨的军刀钉入会议桌，刀柄缠着的绷带散开，露出下面发黑的彩虹包装纸。温予鹿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了那个生产批号——正是黑太阳计划实施年份。
暴雨在钢化玻璃外哭嚎。苏瑜突然举手：“系统显示温医生上周去过钟楼医院废墟，而那里......”她的平板弹出无人机拍摄画面：焦黑墙体上有个用糖纸拼贴的巨大数字7。
祁墨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温予鹿的声音追上来：“你现在去只会破坏......”
“闭嘴！”祁墨反手把他拽进吉普车副驾，“要是让我发型你和凶手有一腿，老子亲手给你戴手铐！”
车载电台突然自动播放起童谣。温予鹿调试空调的手指顿住了——出风口飘出一片彩虹糖纸。在后视镜里，有辆灰色面包车正不紧不慢跟着他们。
“左转。”温予鹿突然说。
“哈？”
“三点钟方向便利店监控能拍到跟踪车辆。”他撕开新的焦糖布丁，“当然，祁队长可以继续直行，像三小时前踩碎关键证据那样。”
祁墨的指节捏的发白。吉普车猛地甩尾漂移，轮胎在积水路面划出狰狞弧线。温予鹿的布丁稳稳的落在膝头，连晃都没晃一下。
当他们在便利店监控室看到那辆无牌面包车时，法医忽然指着屏幕角落：“放大这里”
模糊的画面里，跟踪者带着儿童的话剧面具，面具额头刻着数字7。祁墨感觉后颈发烫，那个位置有块烧伤疤痕开始隐隐作痛。
深夜的法医中心，温予鹿轻轻转动颈间钥匙。7号档案柜弹出的瞬间，八音盒残骸突然自动播放起来。变调的《致爱丽丝》中，他取出一张泛黄的儿童画：三个手拉手的孩子站在燃烧的医院前，天空飘着彩虹糖雨。
画纸背面是歪扭的血字：
「轮到你们当我的木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