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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下秦慕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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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失礼了，姑娘。”
自方才起，身后那名男子似是在与人对话，然而此刻，他已悄然来至我面前。
“……您是在唤我？”
“正是，周围并无他人，我想姑娘应当能察觉。”
“啊……”
依言环顾四周，只见宴会之上，宾客盈庭。众人皆自宫廷侍者手中取酒，少有人特意前来此处。
“失礼了。”
“无妨，或许是我之疏忽。”
一向只有因姐姐之事才有人搭话，此刻，眼前男子的举动令我不解。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并无大事，方才见姑娘取用本国特产的绿茶，遂起了兴致。”
“啊……”
原来如此，他应当是来自绿茶产地的异国人士。因此，他不曾听闻关于我的种种传闻。倘若这等恶名已传至异国，那才真是令人惊讶。
“对于贵国而言，这应是难得之物，或许并非人人喜爱，甚至不曾有人愿意尝试。”
“此茶极佳，滋味醇厚。”
“如此便好。”
男子展颜一笑，清朗无邪，不含恶意与轻蔑，这令我感到些许新奇。以往宴会之上，我一向远离喧嚣，难得与人交谈，如今这样漫谈，倒觉得颇为新鲜。
“姑娘不往大殿之中吗？”
“啊…稍感疲倦。”
（应对那等虚伪作态之戏码，已然心力交瘁。）
“……原来如此。”
本无心继续交谈，我准备回到原处。
“告辞。”
正欲转身，男子却忽而伸手阻拦。
“请留步，姑娘，若不介意，可愿稍作陪伴？”
“……欸？”
“实不相瞒，在下不擅舞蹈。宴会之上独自一人未免无趣，倘若姑娘不弃，愿共话片刻否？”
意料之外的邀约，令我愣住。但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亦无姊姊之影，遂点头应允。
“若不嫌弃，在下便奉陪。”
“如此甚好。”
男子舒心一笑，目光灼然。此刻，我方才注意到他竟生得如此俊美。
乌髮如墨，仿若与夜色交融，却又隐隐透著光华。这或许便是所谓的气度吧。
“姑娘擅舞否？”
“略通一二，然亦不擅。”
“那麽，当是未曾与未婚夫共舞了？”
“未曾定亲，亦无人邀我共舞。”
“哦？可有婚约之打算？”
“家有姐姐在前，当不能逾越，暂未有此念。”
（再者，我之恶名远扬，何人肯娶？婚约之事，自不曾落于我身上。）
“初次见面便问此事，确是失礼。”
“无妨。”
（其实初见之时，应话何事，我亦不知。）
“姑娘为何会取此绿茶？贵国之人素喜红茶，应与此茶大相径庭。”
“我素爱奇物，见新必试。”
“如此，倒也不负所备。”
“多亏阁下，得识一杯佳茗，谢过。”
“姑娘喜爱便好。”
言语虽未见深意，却令人颇感舒适。我们閒谈天气、茶叶，竟不觉时光流转。
夜宴将罢，宾客渐散。
“吾国尚有异种茶叶，皆甚佳。”
“哦？”
（不知味如何，当真想试试。）
“姑娘，在下秦慕白，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失礼，竟未自报家门。”
“无妨，在下亦未言。”
“小女子乃诸葛家四女儿，诸葛飞燕，请多指教。”
当时，我并未深记他的姓氏，亦未想过，此人将与我有更深的纠葛……
。。。。。
夜宴初次能够与人交谈甚久，但与月瑶纠缠费了我太多精力，归府后便觉身心疲惫，遂及时歇息。
翌日，因昨夜早寝，晨起尚觉神清气爽。
“小姐，今日依旧要早早出门吗？”
“是啊，若再耽搁，便要迟了。”
“偶尔也该歇息一日。”
“留在府中亦无要事可做。”
“歇息亦是极为重要之事！”
“待回府后再歇也不迟。”
“真是拿小姐没办法……”
婢女兰儿虽关怀备至，然则此行已成习惯，若当真闲在府中，反倒觉得不适。
“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小姐，您忘了带簪帽！”
“啊，的确如此，多谢了，兰儿。”
“路上小心。”
“好！”
由后门而出，步伐匆匆，直往城中而去。衣著装扮皆与兰儿相仿，头上亦覆假髮，装作婢女模样，这样便能毫无阻碍地出入府邸。
辰时三刻，正是往常赴任之时。
避开府中人等绝不行走的偏僻小径，一路下山而入市井。
“尚好，应不至迟到。”
稍缓步伐，抬腕观时，晨光熹微，市井甦醒。行经坊间长巷，两侧摊贩林立，或售果蔬，或贩布匹器皿，吆喝声不绝于耳。
“今朝风和日丽，正适合忙碌。”
穿过熙攘市集，远远便见食肆招牌高悬。
“早安。”
“小梅来啦！”
“哦，来了啊，小梅。”
本名诸葛燕，自是不敢轻易言说，遂取个寻常小名，久而久之，竟觉此名更似真正的自己。
“稍作整理，便来帮忙。”
“尚无客人，无需慌张。”
“对啊，慢慢来吧。”
这间食肆由张叔张婶夫妇经营，罗东厨艺精湛，菜餚美味，饕客络绎不绝。而我选择在此工作的缘由，恐怕有一半是为了每日的食补。
“小梅，你可听说了？”
“何事？”
“听闻近日有贵族巡视，或许会来此。”
“尚未听闻。”
“我也是昨日方知，据说是听闻张叔的厨艺名声，才将此地列入视察之处。”
“如此啊。”
心下一沉，身为贵族之女，虽蒙假髮遮掩髮色，然若真有同阶之人来此，恐怕难免被识破。
“巡视的是何人？”
“听闻是邻国之使。”
“邻国？”
“嗯，似为商贸而来，亦会带些货物，或许与我们也有买卖往来。”
“那应是食材方面的合作。”
“极有可能。”
若是邻国之人，当不至于识得我，遂未多加思虑，仍依原计工作。
“小梅、小清，准备好了吗？”
“马上就来！”
“来啦！”
张婶唤我们前去，众人聚于堂中，开始晨间会议。
“有件事需与你们商议，想必你们已有耳闻。”
“果然是关于巡视之事吗！”
“正是，并且就在明日。”
“什么？”
二人皆大惊失色，连方才还兴奋的小清亦怔住。
“原定稍后，奈何适逢贵使之子完婚，只能提前。”
“那便更需早做准备。”
“确是如此，明晨可否早些过来？”
“没问题！”
“自然。”
“多谢了！”
适逢开市时刻，众人遂开始日常营业。
日间忙碌，终于盼得午歇，与小清轮流用膳。
“今日是炒饭，抱歉，仅能以现有之料调制。”
“无妨，张叔的手艺从不让人失望。”
“哈哈，那便多吃些。”
饭后继续劳作，直至日暮，方与小清同离。
“明日之事便拜託你们了。”
“交给我们吧！”
二人携手步出食肆，结束了这忙碌却充实的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