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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敌军医疗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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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第九禁区作战会议室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惨白灯光下，看守士兵的脸绷得铁青，空气像结了冰般凝重。
老上将面色冷峻，将电子屏推到裴烬面前。地图上，被炸毁的敌军基地坐标闪着刺目红光，他指尖点向其中一个医疗站：“军事密令，四十八小时内带回所有样本数据。”
裴烬挑眉，眼神掠过地图时闪过不满：“让记者干清道夫的活儿？”
老上将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人：“你上周上传的屠杀视频里，有我们需要的关键线索。”他又看向靠墙的Alpha，“至于颜上尉……处理尸体经验甚为丰富。”
颜冽抱臂靠墙，眉峰微蹙：“建议用词换成‘解构’，说得我很乐意似的……”
老上将无奈叹气摇头。
裴烬顺着视线看向颜冽，眼神带着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合作’？”
颜冽冷淡颔首。裴烬转回头，面无表情盯着老上将。
对方扯出温和却强硬的笑：“不是说你是颜上尉的线人吗？有着这层关系，你们执行任务最合适不过了。”
裴烬嗤笑一声，扬眉轻佻道：“我能拿什么好处？总不能白卖命吧？”
“共享情报。”老上将双手托腮，目光如隼，“对记者来说，这是挖重磅新闻的好机会。”
裴烬眯眼暗骂“老狐狸”，权衡片刻后睁眼，眼神一沉，点头应下。
夜幕深沉，浓稠如墨，完全笼罩了大地。
因行动机密等级极高，军方安排裴烬和颜冽趁夜启程。裴烬身着迷彩服，配备军用武器，却依旧状况频发。
两人在泥泞里匍匐前行，翻越堆积的瓦砾堆，甚至为躲避侦察，不得不趴在腐臭的死尸旁，那股气味令人作呕。
抵达临时安全屋时，裴烬已是满身秽物。尽管身为战地记者他早已对血腥场景麻木，却仍被腐臭激得皱眉。颜冽主动让他先洗澡，裴烬没推辞，浴室很快传来哗哗水声。
颜冽单手拧开雪碧罐的拉扣，听着水声出了会儿神。没多久，浴室门打开，水汽裹挟着鸢尾花香扑面而来。
裴烬只在腰间松垮垮围了条浴巾，腹肌上水珠顺着人鱼线滑进阴影里。
颜冽无奈叹气，将备好的衣服甩过去，“敌占区也不穿好衣服，想靠色相套情报么？”
“哪有军械师守在浴室门口的癖好独特。”裴烬挑眉反驳。
颜冽抿唇不语。裴烬忽然起了玩心，踱步到他跟前弯下腰，指尖轻轻划过对方喉结。颜冽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垂下眼皮避开他带笑的目光。
他这张脸太过夺目，即便扔到人堆里也是能让人一眼难忘的类型，何况此刻还沾着水汽、混着若有似无的鸢尾花香，无端让人喉头发干。
裴烬垂眸瞥见颜冽的反应，嘴角勾起抹轻笑，声线带了几分勾人意味：“原来颜上尉也会被色相迷惑么？”
“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明确……”颜冽抬眼淡声道。
裴烬冷笑，想着玩笑该收了。他起身拿起毛巾揉乱湿发，睫毛低垂时素净雅致，语气却戏谑：“颜上尉生得这么帅，不会从没谈过恋爱吧？总冷着一张脸是因为没接触过Omega？”
“就算你是Omega，我也不会靠近。”颜冽神色冷漠，“你太危险。”
“老子压根不是Omega好吧！”裴烬套上那件纯黑T恤，没好气瞪他，“这话还给你，Alpha偶尔骚气点才招人爱。”
“像你现在这样是吗……”颜冽嘴角抽了抽，看他擦头发时有意无意展示肌肉线条，索性递去他刚开的雪碧，“再晃悠该脱水了。”
裴烬接过手后仰头猛灌一口，冰凉雪碧顺着喉咙滑下，刚洗完澡的疲惫被冲散。正舒坦时，颜冽忽然补刀：“趁身上热乎多喝点，往后未必有机会了。”
他差点被呛到，无语感瞬间回笼。这人长着张帅脸，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次日，黎明微光未散，天际泛着鱼肚白。两人迅速整装出发，裴烬每一步都能感受到鞋底黏着未干的血肉与沙石，像是为这场残酷冒险又添上一个新的印记。
抵达敌军医疗站废墟时，四周死寂，焦糊味混着战火余温。
颜冽用短突步枪挑开焦尸绷带，扫描仪在碳化皮肤上扫过，红光骤亮：“血钾浓度是致死量三倍，死前被注射了神经毒素。”
裴烬举着相机扫过满地针管：“这些能报道吧？”
“随意。”颜冽将步枪从尸体上移开。
裴烬刚按下录像键，断墙后突然传来尖锐叫喊——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在瓦砾堆里翻找。他本能冲过去拦腰抱住孩子，慌乱中，他因为戴着镂空战术手套，食指被地上的注射器针尖划了一道口子。
孩子抬头看见作战服和防护面罩，眼中瞬间涌满惊恐，撞开裴烬后拼命逃出废墟。
裴烬起身拍了拍裤腿灰尘，语气平淡：“饿狠了才来废墟找吃的吧。”
颜冽目光从他渗血的伤口移向孩子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道：“你这人挺善良。”
“善良？”裴烬碾碎脚边染血针管，自嘲一笑，“不过是在碎石堆里奔走的人，想在进天堂前攒点功德罢了。”
“那还不如给手买份保险，”颜冽叹气，半开玩笑地掰开他的手，“再命硬的人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裴烬神色平静：“既然选了这行，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颜冽动作顿了顿，几秒后才继续检查伤口。见扫描仪显示无毒，他又恢复调侃：“放心，裴大记者命硬，回去雪碧管够。”
“那就谢天谢地了。”裴烬干笑两声，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指尖下意识摩挲着伤口。
伤口处理妥当后，两人继续在碎石堆中搜寻线索。颜冽搬石头时瞥见裴烬白皙的手，突然摘下战术手套递过去：“别戴你那镂空手套了，伤口沾脏东西容易感染。”
“你呢？”裴烬接过手套捏了捏。
“我可不像你粗心。”颜冽挑眉嫌弃。
裴烬“呵呵”两声，戴上全包款手套，受伤的手指被严实护住。
废墟中，一个大半埋在碎石里的铁柜因反光格外惹眼。
“之前没搜过这儿？”裴烬跟着颜冽走近。
“搜过。”颜冽蹲下身，“A国刚轰炸这片区域，得彻底复查。”
他打开铁柜暗格，里面藏着一本手写笔记，记录着二十年前某位教授用腺体研发疫苗的失败实验，字迹虽模糊，却仍能感受到实验的艰辛波折，显然是轰炸意外暴露的资料。
两人猫腰蹲在铁柜旁，目光在满地狼藉、积灰图纸和军方地图间反复比对。看着四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废墟，一个大胆猜想浮现：几天前被炸毁的废墟下方，那被瓦砾掩埋的楼梯，或许通往一处隐蔽地下室。
他们谨慎戴上防毒面具，用探测设备确认楼梯下方无毒气后，才缓步踏入黑暗廊道。脚步声混着碎石轻响，在寂静中反复回荡。
楼梯尽头是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歪斜的“药品冷藏室”木牌油漆剥落，镂空门窗透出陈旧腐朽的气息。门内，被炸毁的解剖台边角刻着磨损的鹰隼标志，隐约透着不妥。
颜冽熟练用拆弹钳切断密码锁，铁门“咔哒”敞开——
泛黄文件散落满地，一份《Enigma腺体改造可行性报告》尤为醒目，扉页已撕去，仅剩一行潦草到近乎疯狂的手写字：“XX的腺体是完美的培养皿”，前两字模糊难辨。
“能拍吗？”裴烬调整相机。
“同意带你来，就随你。”颜冽淡声回应。
“不愧是值得敬佩的军方。”裴烬举着相机取景，“以后我将‘好好报答’。”
颜冽沉默片刻，最终只无奈轻嗤一声，弯腰捡起散落文件。
两人在文件堆里翻找，却发现重要内容大多被销毁，核心数据显然已被提前转移。无奈之下，他们将目标转向下一处。
这时，颜冽注意到架子上的箱子，从中拿起一张照片，指尖猛地收紧——照片上的人让他瞳孔放大。
密闭空间里，体温攀升间，某种不安在心底蔓延。
“你身上的味道……就像烧焦的花茎。”他皱眉看向专注调相机的裴烬，后者头也不抬，只顾拍摄房间细节。
颜冽将照片塞进裤兜，调侃道：“战地记者里的Alpha，攻击性都这么强？”
仍未得到回应，他伸手触碰架子边缘的白色粉末，忽然冷汗直冒。一股浓烈到近乎燃烧的鸢尾根茎味信息素轰然炸开，隔着防毒面具缠绕上后颈发烫的腺体，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裴烬察觉颜冽不对劲，刚转头就闻到一股混着硝烟味的信息素。
“颜上尉，你该不会发情了吧？”看他满脸痛苦，裴烬心里暗惊。
“你才是发情！”颜冽目光落在裴烬后颈的隐形隔离贴上，心里一怔，“你是Omega？”
“昨晚刚说过我不是！”裴烬烦躁地脱下手套摸向颈后，确认隔离贴完好，又低头盯着指尖带血的划口，“劣质Alpha就不是Alpha了？”
“我那是易感期，不是发情期。”颜冽咬牙纠正。
“先捂住你的腺体吧！”
“该捂的是你吧，始作俑者！”
“倒也是哈，”裴烬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刚才那针管有问题？”
“大概率是诱导剂，”颜冽声音发紧，“昨晚谁说我容易受诱惑来着？大善人挨一针就到处放信息素？”
“我就是放到猪圈也不往你这儿放，你比Omega还诱人？”
“别侮辱人，我好歹是军人……”
裴烬强忍着笑问：“抱歉，那你没带抑制剂？”
“我不需要。你呢？”
“我也不需要，所以没带。”
颜冽彻底无奈转头。裴烬看着这个快一米九有着漂亮腹肌的帅哥，疼得脸都红了还硬撑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滑稽。这怕不是他当兵以来，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吧？
裴烬无奈起身翻找，终于在角落发现敌军遗留的抑制剂冷藏箱。打开后只剩两支过期药剂，他随手抛给颜冽一支，却听“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刚才谁说自己不粗心的？”裴烬挑眉又扔出最后一支，“接住了，摔碎就等死吧。”
这次颜冽稳稳攥住针管，眼睛扫过瓶身成分确认安全，却因手指颤抖得厉害迟迟无法拆开包装。
“别用这种欲求不满的眼神看我，颜上尉。”裴烬上前扯开包装，瞥了眼他泛着薄红的耳尖，“解开领口。”
颜冽隔着眼罩狠狠瞪他，不情不愿地扯开作战服领口。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信息素折磨得如此狼狈。
裴烬低头看到颜冽后颈的腺体被汗水浸透，还散发着浓烈的硝烟味，皱着眉调侃：“被我信息素影响的人不少，你反应最夸张。”
“可能是药剂副作用……”颜冽咬牙别过脸，不愿承认两种信息素正疯狂缠绕。
“希望如此。”裴烬用牙咬开药剂保护套。
“你从没反省过为什么别人容易受你影响？”颜冽冷着脸反问。
“我干嘛关注陌生人怎么想？”裴烬挑眉，“上尉是想给我上课么？”
“……还不是因为你太轻浮。”颜冽吐槽道。
“既然这样，”裴烬将针尖抵住他后颈，瞳孔闪过一丝淡淡金芒，“我给你个忠告——”
“最好祈祷这过期药别让我标记你。”他坏笑着把针管扎进颜冽的腺体里，“毕竟我也不想对军人负责。”
注射后颜冽状态明显好转，裴烬从箱中翻出过期隔离贴，一块贴在自己指腹伤口，一块粘在颜冽后颈。
“颜上尉，休息好就来这边。”裴烬端起相机走向冷藏箱角落。
颜冽起身走近，发现墙上一块异样砖头。检查确认无机关后，便示意裴烬按下。裴烬戴好战术手套，伸手触碰隐蔽处。
暗格弹开瞬间，腐臭液体飞溅而出，溅上两人军靴。
颜冽无奈看他，裴烬轻声开口：“抱歉哈。”
暗格里露出按钮，颜冽将裴烬拉到身后，指尖轻按，旁边铁门的玻璃窗应声而开。
透过玻璃，一间摆满机甲玩具和洋娃娃的“孩童房间”映入眼帘，可门上那把铁锁却像道狰狞的疤，割裂了所有天真。
“突然有点犯恶心。”裴烬皱眉。
“跑了这么多年战地，没见过类似的？”
“你喝醉酒吐过一次就不会吐第二次？恶心的东西看多少遍都恶心。”裴烬眼神骤冷。
门上密码锁精密异常，颜冽的破解器连番尝试未果。两人对视一眼，裴烬默契后退半步。
只见颜冽掏出□□，熟练检查后安置在合适位置，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关——
爆炸声轰然炸响，火光中铁门扭曲变形，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吱呀声。浓烟裹着热浪翻涌而来，瞬间吞没两人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