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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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少年怎能如此的把自己的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平常喝酒之后会被拐吗。”
双杀！
俞夏摇摇头之后又点点头。
……？
这个什么意思
拒绝之后又被抓上去吗？
“我拐他们。”
……
塔下反杀！
许安终于被折服了，扯着俞夏刚刚不好好扣扣子趁他不注意又扯下来的外套往路灯下走，俞夏内衬的针织衫被拽出来。
来的时候没人说话
回去还是没人说话
夜晚的白桦巷没有什么人，缓缓的路灯，把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倒是有车辆在马路上行驶，转瞬即逝，不见残影。
“你……”许安走了一段路，又忍不住开口。本来想喊他的名字却感觉弯弯绕绕，特别绕口。
好像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喊。
俞夏“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接下来一段小路又没有声音了。
“你想说什么？”
“我给你泡点蜂蜜水吧。”
“嗯”
其实一句话概括掉了很多要问的。比如说：你现在难不难受？家里有没有蜂蜜水？会不会泡？还有，能不能在我家呆一会儿？
许安没敢一句一句的问，估计他刚开口就被某个喜欢跟别人犟的人都否定掉了。
其实白桦巷离这一条路还算近，但是许安觉得他们好像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
看到有几个杂草在石头里插着。钥匙之间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响。
……
“你坐一会儿我去拿。”
俞夏腿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传递信息表示可以。
真是给你懒的。
许安撇开脸无声笑了一下，拖着拖鞋去冰箱里面找蜂蜜。
用不知哪里买的花边小勺搅拌之后，他倒出了一点点倒在塑料杯里面，试了一下，应该没有那么烫才准备端给外面坐着等着伺候的大爷。
说实话，蜂蜜罐子真的特别黏啊，许安皱眉看着刚刚拧开来的时候粘在手指上的蜂蜜。
在食指和大拇指中间连成一条丝，总之画面非常的不唯美。和许安家里的装修搭配的不着调。
在水龙头底下冲洗了一遍，就准备去拿纸擦一下。
等他到处翻了一下，才发现最后一包纸被他昨天晚上抽掉了。
“怎么了？”俞小少爷看他的半天没动静，终于开了金口。
“啊，没事，我去仓库里面找包纸。”许安把马克杯放在玻璃茶几上，清脆的碰撞，像是玻璃碎了一般。
俞夏伸手拿走后，捧着那个马克杯，继续窝在沙发上。眼神在这个他第二次进来的屋子里乱瞄。
许安看他呆愣的样子，觉得好笑，趁他还没发现溜走了。
仓库不怎么大，倒是那些东西密密麻麻的堆着。那是他妈妈上周堆过来的，家里需要大扫除，就把一些东西一通乱塞塞到这个出租屋。
许安看着那一堆杂物，有一点绝望和无奈。
干净的手在灰扑扑的箱子里面乱放一下就沾到了灰。
在一个看着比较正式的盒子里面，还翻到了他16岁生日，他妈给他的房产证。
……
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乱放的？
许安真的是没招了，忽然挺感兴趣的，翻了那一堆文件。
除了房产证还有许厌杏当时随便盘下的几个铺子。
他爸当时也是真的宠他妈妈，这么一通乱买，居然没怎么说。
箱子里面除了被牛皮纸包着的文件夹之外，还有一些照片。
他左手碰了一下，随意的看。
文件夹，文件夹，文件夹……
还有，
死亡证明书
许安手指点在那儿，很久没有动。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愣愣的把那张死亡证明书抽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印的，有一些褪色看不太清边缘。
确实是一张死亡证明书，但是上面的这个人并不是他认识的。
死者姓名 蒋行安 性别 男
蒋行安
是谁？
许安盯着那个名字许久。
他不敢往下看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促使他不能往下看。
好像这张纸模模糊糊在抖。
不对
是他的手在抖。
许安觉得他现在冷静的已经不像正常人，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控制之后，还要看那个他明明知道的东西。
家属姓名 许厌杏
家属与死者关系 母子
什么……
什么意思？
蒋文，你又欠我一个解释。
蒋行安是谁。
马克杯敲击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很突兀。
许安猛的意识到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他手忙脚乱的把那一堆纸叠回去，走出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手还在抖。
俞夏在摆弄自己的手机，好像它不怎么听俞夏的话似的，他特别气。
许安站着沉默的看了一会。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几秒又恢复正常。
“……俞夏，你先回去吧”
“嗯？”男生头疼的回头看，一晃之下反而更痛。
“嘶——”
“我给你发了等会要吃的东西，你吃了就早点休息，”许安想起什么，把在饭店查的东西一股脑发过去。“别熬夜。”
“我又不是傻子，你怎么这么烦。”说完还不忘往许安这个方向点。
“……”
他耐着性子又强调一遍。
俞夏觉得自己快要困死了，含糊的点了点头，嘴巴里嘟嘟囔囔说了几句话，就强撑着站起来。
许安看着他上楼之后，转身把门锁上，又返回去了刚刚那个仓库。
他觉得还有东西没有看到。
一定还有，不然怎么解释。
蒋行安死的时候10岁，为什么会和他出生的那一年一样的日期。
仓库的灰尘真的是很重，混杂着过气的墨水，味道刺鼻而清晰。
许安将那张死亡证明书又看了一遍，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
那张规规矩矩的证件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生。
一个小学生。
他的眉眼遗传了他的妈妈，有几分惊艳，可脸型又遗传了爸爸特别的普通。
许安忽然想起来，很多人都说他生的好看也是遗传的妈妈，许厌杏眉眼深邃，是她众多好看的点上最艳丽的那一点。
许安少见的有点慌乱视线乱瞟，倒没有多慌张，可是看到视野里另一处白色影子，他才感觉到当头一棒。
现在来看，只不过刚好许安的眼睛好看而已。怎么看都没像蒋行安像。
许安当了半辈子的少爷，从小就敏感感觉到家里的做饭阿姨和打扫的佣人有事情瞒着他。
他怎么问都不说。
可现在他又不想知道了。
死亡证明书后面那一张就是他躲避的那一张东西。
明明因为距离太近文字已经可以看清，但他却不知怎么了，不敢去拿。
因为时间久了，在17年前这两张同一段时间印出来的纸，墨色应该相同。
可现在第1张颜色没有掉什么，这张死亡证明书却掉了很多色。
看得出来，有人经常翻阅许安手中的这一张，而另一张却被压在底下，放了很久没有拿出来。
许安把手上的东西放回去，转身出了仓库锁上了门。
他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看他自己的收养证书。
那一年不知道出生了多久，他对以前的事不怎么有印象。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在许厌杏的庇护下长大。
记得蒋文和许厌杏以前关系挺好的，在许安三四岁的时候吧，他的记忆中有那么模糊的在游乐园玩的景象。
可是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争吵声。
小孩子不怎么懂，却也没有什么情绪。静静的看着两个大人互相吵来吵去，有人把他抱回房间和他继续玩。
等他越来越接近10岁，蒋文对他越来越厌恶。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不够像蒋行安吧。
不过做到了父亲的责任，现在应该说是养父。
一直到现在甚至都会打钱过来。
许安从来不认为那个钱是为了自己，以前他一直以为是给他妈，现在好像那一分钱终于有了归属。
小时候的许安从来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讨厌自己。
他偷偷看蒋文做什么，他也学着做。家里亲戚看到后说他和蒋文像，蒋文也只是毫不在意的“哼”一声。
后来许安努力的学，从以前的为了蒋文一声认可的学，到现在为了自己的学。
没有人逼着他，可他不放过自己。凭什么他的努力不被认可，凭什么他的好不被希望。好像从始至终不被人在意。
许安靠在墙上，脱力般的喘息让他迷茫。身体往下划了划，压不住的抖动。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
忽然听到不知哪里的流水声。
许安猛然想起许厌杏在他16岁生日时给的一个特殊的东西。
“你爸爸以前要送你的。”
多么刺耳。
东西被翻出来，许安也没开灯，就着一点点月光看着。
那是一把木质吉他，许安有点忘记特殊在哪了，起身又去房间的衣柜找出来。
吉他做的精致，看质量也知道价格不菲。在侧面一个还算显眼的地方，有两个用意大利斜体刻上的字母。
“XA.”
两年前的许安知道这是名字。
两年后的许安知道这是名字。
错就在于，是许安。
还是行安。
许安，你到底是谁。
是绝版还是赝品。
手指在木质吉他上刮着，许安想起了俞夏身上淡淡的木质香。
挂出刺耳的声音，伴随着房门外钥匙开锁的“喀喀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