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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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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何常青把人请到了椅子上，不是让他继续跪着。
乌漆穿上了何常青给他的衣服，比他的身形大，何常青有一米八七，而乌漆只有一米七出头。
短袖的衣长足够盖到乌漆屁股了，何常青沉默着看他，等待着乌漆下一句话。
这个人说他没有给他喝水，可是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哪里来的水？
何常青不能明白他说话的要义在哪，他觉得不排除这个人脑子有病。
“何常青。”
“我想喝水。”乌漆又重复了遍话，眉毛是皱着的，他很困惑，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标准，可是为什么何常青他听不懂。
“你先回答我的话。”何常青道。
“……”
“你叫什么名字？”
乌漆还想说自己没有名字，可是他发现了，他说什么何常青都不会信。“乌漆。”
何常青确定自己不认识姓乌的人，也确定身边没有和这个人长得像的朋友。“……你家在哪？”何常青道。
“我没有家。”乌漆回答道，他的注意力集中不了多久，就看向了垃圾桶里吃了一半的玉米，何常青发现猫不见了，就把玉米给丢了。
他还没吃饱。
乌漆低下头，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怎么可能会没有？
何常青拧眉，像这样的家境哪怕再差也可能会在社交媒体走红然后获得一份收益不菲的工作，何常青更倾向于，乌漆在说谎。
他决定换一个问题。“你怎么进来的？”
乌漆不想回答他这些无聊的问题了，一点意思也没有，他看着何常青眨了眨眼，想要绕过他自己去外面找食物。
何常青往后挪了一点，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些。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何常青觉得不排除是其他租户带进来的人，只是这个人年纪看上去很小也很稚嫩不像是干那种事的人。
“你站起来干什么？”何常青突然大声道。
乌漆被他吓了一跳，如果有尾巴恐怕尾巴就要立起来了，何常青虽然脾气很差，也很小气但是那么对他说话好像是第一次，乌漆怀疑自己应该是干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乌漆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嘴绷得更紧，猫如果没有尾巴表达的情绪都很内敛，不像狗一样。
乌漆紧紧绷着脸。
何常青还以为他把这个家伙吓到了，看样子也才十七八岁，出社会还没多久。“你站起来是做什么？”何常青换了种说话，语气也放平和了些，可别在他面前哭了。
“没有食物。”乌漆道，人没吃的会死，猫也是。他的肚子现在全空的，他不介意让何常青摸一下他的肚子，他的肚子现在就是全空的，里面还有打雷的声音。
何常青顺着乌漆的目光也看向了他的肚子，何常青没那么紧张了，也听见了隐隐的轰动的声音。
“……咕”
这一声加重了两个人尴尬的局面，何常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从衣柜里翻，找出了一条没扔的高中校裤和一条内裤。
“把衣服穿上。”何常青道，“我去外面给你泡一桶泡面。”
“……何常青谢谢。”乌漆道，他眨动了下眼，何常青听他说话奇怪，看他的脸也奇怪，睫毛长的像随时要扎到眼睛，眼睛眨动的频率还比常慢不少。
何常青感受到了口袋里的手机。
他得报警。
在桌子上如山一样的男人动了动，厚重的身躯压着他起不来，脖子上也是层层叠叠的肉。客厅的灯暗着，只留了厨房的一盏，还有何常青屋里的余光。
何常青只看见了男人挪动的影子，何常青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天累了看什么都怕。
“小何啊……你泡泡面吗，那我去屋里睡。”男人打了个酒嗝，嘴里臭得厉害，何常青忍住没捏鼻子，让开了点道给他过，可男人没走几步，何常青就发现他醉的不醒人事，要往他的房间走。
何常青拆泡面的手停下了，急匆匆地跑过去夹住男人的胳膊道。“叔，是这边。”
“诶呦真醉了，看错了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道。
“没事。”何常青道。
“今天其他人不回来吗？”
“害，谁知道呢，那个和你一样大的学生啊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游戏，现在不知道醒了没，然后那个女生应该在加班，夫妻的话就不知道了，你记得的，他们前个星期天刚吵架，女人拿着行李箱跑了，男的嘛……”
男人没在说了，露出暧昧不清的笑容。
何常青明白他的意思，没再追问。
这样的话，没有人能带那个家伙进来……
何常青想不出结果，水烧开了，他倒进海鲜面里用叉子叉着作为固定端了进去。
“常青。”乌漆没在坐在椅子上了，他改成坐在何常青的床上，盘着腿坐，手撑着床。何常青第一次见这么白的人，像长期见不到阳光一样，纤细的手腕上透着紫色的血管。
乌漆饿太久了，见到东西就想拿，手被泡面烫了一下，急匆匆地又收了回去。
何常青将杯面放到了书桌的远处，不让乌漆碰。
“先回答问题。”何常青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乌漆抿嘴，眼尾向下垂，像是不高兴也像是在郁闷。何常青都已经竭力控制自己没生气了，这家伙穿着外衣就上他的床他都没生气。
这才说了一句话就不高兴了，太麻烦了。
“猫。”乌漆道。“我是你捡到的猫。黑黑的，很漂亮的那只。”乌漆看何常青道，人都说他漂亮，今天下午的人也是，拿着一个方砖一直对着他的脸。
他觉得他自己说自己漂亮也没有问题。
但是何常青没说话了。
何常青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这家伙疯了，怎么会有人说自己是一只猫变过来的。可是……这家伙的眼睛确实和那只猫一模一样。
“可以吃了吗？”乌漆道，他更关心的是何常青背后的杯面，很香，有鱼的味道。
但是乌漆是只讲礼貌的猫，人没说动，乌漆是不会动的。
“……”何常青沉默了几秒，将泡面推了过去了，他没想出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报警恐怕他也会被说成疯子。
乌漆没吃过泡面，他先盯着插着的勺子看了一会，伸出手碰了一下，将它拔了下来，但是叉子的头对着手掌的内侧，把柄对着外面，直接拿反了。
“我要用筷子。”乌漆确定了这个不是筷子，人类的筷子很多，他刚刚误会，他以前也用过带着辅助的筷子，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人的筷子了。
绝对不可能是猫，何常青想。
这恐怕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家伙，自说自导杜撰的内容。
“我给你拿。”何常青道，手伸向口袋里的手机。
可就当他背过身的刹那，就听见叉子掉落的声音，再扭头坐在床上的赫然是下午时的那只黑猫。
草。
还真是。
“喵——”乌漆叫了一声，他现在可以直接用嘴吃了，他踩了踩何常青给他拿的衣服，一下蹦上了书桌。
面条，好香的面条。
“怎么变的？”巨大的力量妨碍住了乌漆的动作，他被何常青一把抓起又离食物好远好远。何常青将他身子调转了下，面对着面。
“喵——”乌漆叫道。
刚才为什么不问他？
何常青将泡面拿开了，猫不能吃含盐量过重的食物，泡面明显不合格，虽然抚养这只猫不是他的义务，但是弄死显然还是不道德的。
“给你拿别的吧。”何常青道，他垂下眼睛看着乌漆，看不出什么情绪。
现在更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