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到现实当牛马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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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熬夜打游戏有万般坏处，陈慕仍比上班还准时准点。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死了，死得滴血不剩。
一夜经历可谓丰富，陈慕现实世界惹上红毛，游戏世界惹上boss。
更令人惊讶的是，在游戏的最后一秒，系统过于好心将他弄下线，而非遵循主人意愿重生回咸水村。
没想到露出狐狸尾巴的不仅有看似软弱的npc，还有自己的游戏系统。真怕哪天玩着玩着被困在游戏里，就出不来了。
陈慕将玩游戏受的那股气聚了聚，顺手揉进身边粉红企鹅的肚子里。
于是可怜的粉红企鹅瘪了身，静静地缩在一角，陈慕看着它，就想起某人回国那日，自己路过精品店橱窗时的眼神。
八岁的林慕很喜欢企鹅，而22岁的陈慕工作不顺家庭不睦，租房租到捉襟见肘，根本买不起半人高的天价玩偶。
陈慕是个很会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但多年未见的某人不是。
他们重逢的第一面就在橱窗外，穿着棒球服外套的年轻人指了指玩偶，对他说，“不好意思，回来得太匆忙没准备礼物，要不我把这只企鹅送给你，你发发善心收留我几天？”
“你…我们认识吗…”
年轻人没料到昔日好友变得冷漠无情，他难过地问道，“你已经把我们共患难一年的情谊给舍弃掉了吗，陈慕？”
“那倒不至于。”
所谓患难一年，也抵不过四年不见。陈慕一边警惕那点珍贵的情谊变质，一边又对着某人留有特权。
“只是秦驯，我那管住不管吃，最多收留你一周。”
秦驯笑了笑，“别说是不管吃，只要你肯收留我，给你当牛做马我都乐意。”
凭着一如既往的厚脸皮，粉红企鹅最终搬进了陈慕的家。
秦驯确实守信用，只在他那呆了七天。但是有些旧情，不用七天，一个重逢就能悄悄复燃。幸得陈慕修炼极佳，亲手掐灭燃起来的一点苗头，不提任何挽留。
秦驯离开后，陈慕把他住过的房间改成储藏室，粉红企鹅便是第一件藏品。此外，还有这几年横渡远洋寄来的“礼物”，例如一些花草盆栽，企鹅挂件，都被陈慕扔进房间里。
房间可以上锁，人心却不能。
陈慕偶尔会来房间抱一抱那只孤单的企鹅，给花浇水施肥，也可以十天半个月不闻不问。直到后来秦驯寄来一箱稀奇古怪的游戏设备，寄来他自称的毕生心血，陈慕抱着消磨时光的念头试玩，一玩数月，才对房间里的各类礼物重新临幸。
粉红企鹅不明白陈慕这段日子为何天天来看它，它只知道自己要乖乖守护在陈慕身旁，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拥抱。
五年了。那个年年寄礼物的家伙说自己下次来，希望管住不管吃的地方还留有自己的位子。
每次想到这，陈慕就破口大骂，你个垃圾秦驯，留个屁位子给你，喝西北风去吧…
那一连二三十个的收到手势，像针扎一样，陈慕总得骂一骂才舒服。骂完了，他望见窗外天微亮，便抱起毛绒绒的玩偶，窝在椅子上休憩。
以前的他有想过在梦里飞一飞太平洋，去把秦驯揪回来，但他手里没秦驯的具体地址，飞过去找人太不划算。
所以现在的陈慕宁愿做一做明日依旧有无聊文案写，公司没有宣告倒闭关门的美梦。
陈慕日夜颠倒的常态，顾谨言是从陈爱清口中得知。
他其实有点摸不清这位后妈的想法，按他饱读豪门玛丽苏的经验，应当是后妈跟他过不去，却不料自己竟成了后妈与亲儿子之间重建关系的桥梁。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不能说是坏，陈爱清麻烦他麻烦得坦坦荡荡，同时不忘施舍点母爱给他。
比如，他的厨房里正温着一份排骨汤。
立秋了，陈爱清微信上问他汤味道如何，顺便提醒夜里加衣。顾谨言扒拉碗里一堆不知名的药材，尝了一口汤。
非常好喝，谢谢阿姨关心，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他的回答迅速又得体。
顾谨言勺子捞起一把药材拍照，收到照片的那方最近在啃文献，痛苦不堪，一看手机亮光，就忍不住回了顾谨言。
当归、黄芪、党参，其他是常识。
赵贞婉半夜两点勇攀医学高峰，他顾大少花花公子一个，给她发补汤干啥，想馋死她？
有病？还是时差没倒过来？
半夜读书会使人变得焦躁，赵贞婉打字极快，逮着顾家少爷就是一顿调侃。
有病就说，没病滚蛋，寂寞孤独找炮友，炮友没有动动手。
你改行当rapper了？
顾谨言回怼这位早早投身伟大事业的赵贞婉，不由得遗憾。
看来当医生真是委屈你了。
对方打来一个呵呵。
顾大少的表妹赵贞婉可是个相当有个性的人。
七八岁时家里要求她文静淑女，她扭头就跟顾谨言和李驰炜一块儿玩泥巴；十八岁人生抉择的关口，父母希望她学艺术将来做个优雅夫人，她努力学习考进省重点医科大；好不容易熬到二十八书读完，家族长辈觉得可以牵红线了，赵贞婉一张嘴，就骂他们是一群神经病。
那场面听闻极其壮观，骂得那群人面面相觑，又怕又惊。毕竟他们要配姻缘的是一位精神科医生，谁知道是假的诊断还是真的骂人呢。
反正赵贞婉脾气不好的人设是贯彻到底了，顾谨言找她办事基本避不了她的火气。
他问，汤里那些药材有什么作用？
对方回，有好的作用。你舌头是去了盘山公路，非要绕个十八弯？别告诉我你是为这点小事不去百度而来烦我。
顾谨言了解医生表妹的脾气，赵贞婉何尝不清楚自己那大龄表哥的话不直言。
不好意思，我找你确实是有点事要问。附上猫猫抱头表情包，顾谨言继续发，你之前建议我自己主动提起婚姻，老头却觉得我心不定，我估计他没发现什么，倒是我那后妈，私下里问了我几句话。
有屁快放。
赵贞婉边四字回复，边回想顾谨言一个月前跟她愁眉苦脸地聚餐。那次会面双方各有困扰，顾谨言说他在国外的炮友追到别墅，不知道监控里有没有拍到，拍到后他爹有没有看，看了后有没有发现他儿子的性向。
同样是炮友惹出麻烦，赵贞婉自从与一油画男春宵一度后被死缠上，正打算从另一位油画男，也就是顾谨言口中问问男人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二人互助，赵贞婉建议顾谨言找时机试探口风，顾谨言建议她表现地现实一点，用车子、房子、孩子的高额费用破碎文艺男的美梦。
至于这些建议效果如何，顾谨言敲了半天的字删删减减，最终发出去的是，她先打探我喜欢的女孩类型，接着就突然劝我。
当时陈爱清把顾谨言喊到厨房，顾谨言看着陈爱清紧绷的脸色，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严肃。
赵贞婉没见过陈爱清，虽然仅凭一句话很难断定个人脾性，但一个后妈对刚回国的继子如此关心，很有古怪。
她问你喜不喜欢女孩是啥意思？
不知道，不过她看起来有点生气。
那真奇怪，赵贞婉想，作为外人大多是作壁上观，更别说身为后妈，为维持体面是不会故意得罪继子的。豪门大家，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没有人会捅到明面去。
所以你怎么回的人家，按你那乌龟性子应该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吧。
和稀泥确实是顾谨言一贯作风，陈爱清直白的质疑得到顾家大少的假笑后，她就转了话题去说立秋，说自己年年要给儿子煲的汤。
顾谨言以为是个台阶，跟着转话题，聊着聊着就应下送汤一事，你看，顾大少总是有办法让冷掉的气氛变得温馨。
不过在递给继子保温盒的瞬间，陈爱清内心焦灼不安。这些年她已不擅长掩藏内心，脸上时常阴云密布，一点都没有家族所认可的，顾太太的优雅自持。
如果不是她这样脾性，顾谨言是不会遭遇自己突兀的审问，也不会在看到她脸上流露的痛苦神情后，关心了一句。
“你怎么了？”
这世上很多人都问过陈爱清她怎么了，可她立马收束了痛苦，强撑笑意道，“谨言，阿姨希望你认认真真，找一个你爱的人，而非找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最后耽误她一生。”
认认真真顾谨言没听真切，耽误二字劝得他当即冒冷汗。
你后妈一看就是话里有话。
赵贞婉得出自己的诊断，不过她那样的人能如此劝你，我猜身边有什么人也是吧，这要我妈看见她宝贝儿子被另一个男人追着屁股不放，她只会担心她儿子是不是欠钱不还了。
亲人？她还有一个儿子。
那她儿子不就是你异父异母的兄弟吗，你见过没，感觉怎么样，身上是不是有同类的气质？
同类？顾谨言回忆起陈慕那张脸和打扮，回道，不太像。
不可能，赵贞婉莫名来劲，照片有没有，要不你哪天把他约来给我见见？
不行。
今早的一碗汤事件让顾谨言信用跌至谷底，所以他不敢把陈慕推给赵贞婉这大漏勺，怕漏了性向就要被人彻底划入黑名单。
万一陈慕厌恶他这类人呢。
顾大少为维持家庭和睦不打算冒险，他回绝赵贞婉后续的狂轰乱炸，然后发了个安抚红包。
好你个顾谨言，这点钱就想打发我？赵贞婉越被拒绝就越是好奇，但她懂得等待时机，收了转账，毫不客气道，下次聊天要加钱。
顾谨言回复好的，夜聊终于结束。看手机屏幕，已是凌晨三点。
他从没什么熬夜的坏习惯，今天只是受到陈氏母子俩的冲击，暂时睡不着而已。不过好在刚才与人吐露一番，倒没早上郁闷了。
虽然要担心一下陈爱清会不会告诉老头儿，但顾谨言看着面前的汤，直觉她不会。
人的直觉虽然只是自己给自己下的障眼法，但有时真的很准。
心情大好的顾大少收拾碗筷和身上衣服，准备去睡觉，谁知正要按灭手机，一条求助信息蹿了出来。
我被骗了，借我两千。
求助人是李驰炜，出了局子的他打算回家睡觉，结果发现自己家门钥匙早就丢得一干二净。
妈的小兔崽子敢玩我，好不容易醒了的酒又上了头，李驰炜抱着身上唯一的值钱玩意，手机，坐在派出所门口吹风。
顾谨言想今日定是破财日，转两千的密码输得咬牙切齿，转完还带了一句，少招惹大学生。
放心，这钱我会还你的。
李驰炜没把好友的血泪教训放在心上。拿到钱后的他大手一挥，先给跟自己进局子的“沉木”转了八百，美名其曰精神损失费，然后为证明自己魅力无穷，不是小兔崽子口中的老男人，还逮着陈慕发了邀约，问他明天是否有空出来吃个饭。
可怜李驰炜不知道陈慕的作息，吹风吹到日上三竿，微信里的“沉木”都没理他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回到现实当牛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