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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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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旻察觉抬头看他，本来有些凌厉的眼神却莫名一顿，两人刚好对视上了。
距离好像有点过于近了。
林霰眨眨眼，率先开口：“我要回去了，你呢？”
祁旻也反应过来：“我还要兼职，你先去吧。”
“哦。”
难怪你每天白天睡不醒，原来搁这耗着呢。
林霰登上自行车后就准备踏着月色回家。
豁然再次回头，林霰看了眼喊道：“祁旻，明天见。”
灯光洒在柜台，形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光斑。
光斑边缘与黑暗交织在一起，祁旻好看的轮廓界限暧昧不明。
他抬眸，调子懒洋洋的：“明天见。”
这天是周五，学校下午五点就放学了。
祁旻拎着焉哒哒的林霰招呼着钱江他们：“走，哥带你去甜品店吃小蛋糕。”
林霰双眼放光，也没在计较祁旻一只手就可以拎起他。
毕竟像小蛋糕这种高热量炸弹的他是真的好久没吃了。
王涛也兴高采烈：“好诶！旻哥这个铁公鸡也是请客啦。”
祁旻嗤笑：“说的好像你从来没吃过一样。”
而钱江只顾着想等下怎么宰他老大一顿了，那家小蛋糕真的又可爱又可口，最适合他这种甜甜的男孩子啦。
“嘿嘿嘿，嘿嘿……”要不是那家太贵了，他肯定天天吃！
王涛：“孩子疑似已经疯了哈。”
祁旻翻了个白眼：“别管他，走走走。”
是一家叫“倾甜”的甜品店，在一个小巷子里，十分不起眼。林霰还没进去就闻到独属于蛋糕的香甜。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原来是有两层，外面看不出来，但是另一个朝向却由几面干净透明的落地窗组成。
四个角落还有雪白可爱铃兰长长垂落在地上，增添了浓重的氛围感。但其实最显眼的是书，一览无穷的书，这里到处摆满了链接到天花板的书柜，其中由各个分类的书填充。
意外的是完全没有林霰想象的小蛋糕展示柜之类的，如果不是迎风飘来香甜的气息，这里更像是书店。
现在这个时间人不多，大部分都席地而坐的翻着书，而祁旻他们也带着林霰熟门熟地的找了个座位坐下。
刚过没多久就来了个小女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条浅黄色的蓬蓬裙。
她一过来就问祁旻：“格格，你们今天要吃什么呀？”
小姑娘估摸着还在换牙期，门牙缺了一颗，说话有点漏风，胖嘟嘟的小肉手还有意无意遮着嘴。
钱江故作矜持：“哎呀，那我就要一个芒芒椰海，一杯酸奶紫米露，哦对还要一份巧克力曲奇！”
王涛一把手糊住他的嘴：“我！我要抹茶森林，还有卡布奇洛。”
小女孩：“……”
她掰着一根根手指，看起来快急哭了。
他们一看瞬间慌的不行，赶忙蹲下哄着，瞧着那别扭的姿态小女孩又破涕而笑。
看着他们不知所措和恨不得翻遍所有口袋找出点什么来时，林霰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旻往桌上抽了张纸丢给钱江，让他们写了再给人家。一边又和林霰解释。
“这家店的老板娘很厉害，说什么甜品都做的出来，不过通常是现做的，所以有点慢。”
林霰听着有些惊喜：“那一定很好吃！”
“嗯，所以你想吃什么直接说。”
他想了想道：“那蜂蜜姜饼和红茶吧。”
“OK。”祁旻在纸上写下后又加了提拉米苏和柠檬茶。
小女孩拿着小纸条很标准的提起裙摆示意才离开，很有淑女范，一点也看不出刚刚欲哭不哭的小模样。
走时头上透明的蝴蝶发卡颤颤巍巍的，祁旻看着又想起同桌的睫毛。
同样振翅欲飞，鲜活昳丽。
而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决定趁着氛围把周末作业写了，到时候周末两天还不任鸟纷飞。
于是四人围成一团，桌面上是摊开的作业，风佛过花白的课本“刷刷刷”的响，像清风借着纸张朝少年们歌颂自己的诗瑶。
“啪！”钱江一巴掌把课本按死，打断了林霰刚发散的浪漫情怀。
钱江则一脸惊讶：“林霰，以前学过的课文你怎么没有笔记啊？”
林霰眼神迷茫：“啊？”
祁旻也看了眼同桌的课本，前面确实干干净净，都可以堪比他的了，确实不符合林霰做笔记时花花绿绿的特色。
“就是你没来我们学校以前学的啊，你是开学两个月以后才来的嘛，可你的笔记从这里才开始诶。”钱江指着林霰后面密密麻麻的笔记的很疑惑。
林霰反应过来：“哦，因为我之前基本没有在学校上过课，转学后才每天坚持上课的。”
一旁的祁旻一顿，回忆起同桌之前在食堂连酸菜鱼都不敢点，以为林霰之前没有去学校上课是因为特殊原因。
是生什么病了吗？现在好了吗？身体还好吗？
这些祁旻都想问林霰，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呢。
还不如多照顾着他，以后再问清楚，再说现在问起来也不方便。
这么想着就打断钱江：“吃你的吧，管人家呢。”
林霰还想着一道数学函数图，听到这干脆就不继续解释自己当年训练的事了。
反正也不重要，他以后也练不了了。
王涛也跟着点头：“来来来，你帮我看看这题的受力分析。”他也以为林霰是生病的原因，把物理作业塞到钱江面前。
只有钱江一头雾水，拿着笔比划着抽象的物理图像：“唔，我还说拿林霰的笔记抄点给陈太交差呢。”
“那你怎么不找旻哥要？”
钱江：“……”
林霰：“……”
祁旻抬头：“……啊？”
王涛突然反应过来，也随之沉默。
一个扎着侧麻花，上身穿着针织开衫毛衣，下面穿着白色鱼尾裙的女人端着餐盘走过来：“你们的蛋糕好啦。”
四个少年依旧沉默着。
“嗯？”
“哦哦，谢谢姐姐。”钱江赶忙接过道谢。
女人笑起来很是柔和，包容道：“好，那你们慢慢吃。”
当她转身离开时，漂亮的鱼尾裙走起来摇曳生姿，十分晃眼。
林霰却看着她被侧麻花辫遮住的耳朵一顿，那里有一道撕裂愈合后的伤疤。
“嗯嗯，好的。”王涛已经等不及的塞进去一大口，含糊不清道。
林霰道谢后也抿了口热气腾腾的红茶，从喉间到胃里舒服的让他眯起眼来。
祁旻看着心中升起异样的满足感，觉得自己在投喂小猫一样。
“唉，涛子你也是离谱昂，借旻哥笔记抄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了。”钱江踹了一下王涛的腿。
“害，我不想着咱旻哥玩归玩，闹归闹，那作业他啥时候没交齐过？”王涛说着，又一脚踹了回去。
说到这一点林霰也挺佩服祁旻的，因为虽然他上课总是睡觉，但作业一次不漏的次次交齐。
林霰不理解，但每次都大为震撼。
虽然对于同桌有很多槽点，但他现在也顾不及参与讨论。只一心品尝蜂蜜姜饼，他上次在E国吃到一次，一直恋恋不忘。
姜饼里加入了香草、肉豆蔻、茴香调料，甚至还加入了咖啡。搭配着热乎乎的红茶吃起来口感酥脆，层次丰富。
钱江收着课本，突然来一句：“说起来……我们下个星期是不是要月考来着？”
王涛刚扬起来的笑脸缓缓落下：“……你妈”
刚骂完还不解气，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钱江：“儿啊，你非要逼为父在这最快乐的地方扇你吗？”
林霰也倒吸一口凉气：“月考……是一个月考一次吗？”
气氛瞬间凝固，几个半大的少年垂头丧气，感觉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只有祁旻不急不慢的把林霰的红茶放好，又顺手给他塞了张纸。
林霰则满眼幽怨。
是了，你倒是不慌。
难过的只有我罢了。
哈，哈，哈。
钱江两只手耷拉在桌面：“害，没事没事，还有两天呢。”
王涛冷笑：“哦，你不急，到时候可别背着我们偷偷卷。”
“噫，一个月考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说着钱江又灵光一闪，问林霰：“妈呀，林霰你不是说你在之前那个学校不怎么上课吗？那你月考怎么办？”
林霰顿时心里又扎一刀，微笑：“没事，一场考试而已，尽力就好。”
呵，烂命一条罢了。
王涛同情的看着他：“孩子也是快碎了。”
钱江又叹了口气：“唉，我又不是祁哥，随便考考就行。”
林霰抬起红茶抿着，他也是说，祁旻这种随便考考就行。
王涛也道：“我也想啊，随便考考就能考第一。”
林霰猛然抖了一下，差点把嘴里还没咽下的红茶吐出去。
“咳，咳咳咳……”
不是，你说啥玩意儿？
什么第一？
谁第一？
总不能是倒数第一吧？
祁旻赶忙抽了张纸糊在他嘴上：“你小心点啊，怎么呛着了？”
林霰擦着嘴，还是止不住的咳。
祁旻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慢慢来，别急。”
对面的钱江目瞪口呆：“啊？这是我们祁哥？”
“妈呀，头一次见这个老登这么温柔，我还以为他根本没有心呢。”王涛也啧啧称奇。
只有林霰还不容易缓过来，他抬眼怔怔的望着祁旻。
少年柔软的黑发无精打采的垂哒着，眉间微微一蹙，眼里水光潋滟，神情似是承载千般心事。
祁旻一愣，只听他道：“你……你考试考第一？”
还没来得及回，钱江就抢答：“那可不，我们祁哥还是年纪第一呢。”
林霰：“……”
不行，他还是不死心，希翼的眼神转向王涛。
可惜事与愿违。
王涛点头打破了他的幻想：“昂，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什么什么竞赛啊，经常拿奖来着。”
林霰心如止水：“哦……这样啊。”
呸！
不是，他凭啥啊！
凭他天天睡觉不听课？
看林霰反应有点大，祁旻好奇：“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林霰眼神幽然。
“这个又不重要。”祁旻摆摆手，擦拭着林霰刚刚泼脏的衣袖。
哦，那什么才重要？
王涛倒是反应过来：“林霰，我们班后面那个成绩排行表你是不是没看过？”
林霰点头：“嗯，那个不是班级的社团安排吗？”
“害，那是有好几部分的。”
祁旻也想起之前每次交作业林霰看他的眼神，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
他眉头微挑，语调拖长：“同桌，你是不是以为我学习很差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