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谢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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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区谢家。
“花园里有吗？”“没有！”
“阳光房看过了吗？”“看过了，也没有。”
“后山上的亭子呢？”“没有。”
……
头发花白的管家平时一丝不苟的西装三件套现在也稍显凌乱，他在长廊来回踱步，统筹安排全庄园上上下下全体出动寻找小少爷。
有人急匆匆小跑过来汇报：“陈叔，到处都找过了，没有。”
“监控呢？下午四点到六点院子和餐厅的监控，排完没？”陈叔说完推开挡路的，“我去看看。”
监控室里正襟危坐了十几个人，反反复复播放小少爷最后一次出现到被人发现不见的几个小时。
四点在三楼阳光房用完下午茶，六点佣人再去找时就已经不见了。
庄园几处出口三个小时只有负责采买的人回来。
“陈叔，李泉找到了。”
Beta少年头发凌乱，黑色短袖黑色短裤上沾满灰尘，脸色苍白地被人推着走进来。
在座的十几人眼神箭一样射在他身上，他双腿颤抖，一下子跌坐在地，眼神发愣的和人对视：“陈叔......”
“小少爷人呢？”陈叔目光锐利，“你平时的工作就是陪着他。”
李泉抖得更厉害了，头深深低下去，不敢对视：“我......不知道，我昏过去了......”
“刚刚是在一楼杂物室发现没有意识的李泉，已经采血送检测室了。”安保人员递给技术人员自己的记录仪。
略微摇晃的镜头里面，东西杂乱的杂物室Beta少年酣睡其中，挨着地面的衣服上全是灰尘。
随着清醒药物的注入，李泉才悠悠转醒，在听到小少爷不见后，红润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下去，嘴唇嗫嚅半天回不了神，采血针扎入血管都没有反应。
“我真不知道......我记得我在三楼陪少爷用下午茶。”李泉用力揉着额头，“后面——后面，陈叔！陈叔，是你来了，你说先生回来了。”
众人震惊地眼神投向正中间站得笔直的管家。
管家一直冷静的面容第一次出现慌乱无措。
“你说先生在附楼书房，要见他。”
“我什么时候要见他。”
阔步走进来的谢长行黑发绿眼，高鼻深目，灰西装白衬衫，胸口别着鸽血红宝石家族徽章。
助理紧紧跟随，怀里抱着平板一脸严肃：“谢先生今下午一直在理事会，而且即使先生回来，也只会在主楼处理事情。”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即使是普通Beta也能感受到，李泉头上冒出冷汗顺着发丝往地上落，他撑起手臂不住颤抖：“先生......”
他回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一般看向管家：“我不知道......陈叔，你今下午是不是来找过我？”
陈叔接受到先生打量的目光：“你胡说——今天下午我一直在附楼安排过段时间的宴会。”
“我......我。”
鸦雀无声的环境只有一面墙的监控视频在倍数播放，各种各样颜色的光投在谢长行脸上，他绿色的瞳孔浓郁到几乎呈现黑色，冷冷扫视一圈，转身往外走：
“联系监察处，申请全区天眼。”
“封闭庄园所有通道，管控全区所有出入口。”
“开放谢青生命指证全天监测数据，形貌扫描数据。”
*
“你说你是谢青？”贺爻眼睛睁大了一点，“上城区哪个谢家？那个？”
被蒋毓抓住强制注射了抑制剂的谢青萎靡不振地展开雨衣，贺爻的话他眼皮都没有抬，懒洋洋开口：“是啊，我骗你干吗？”
他指了指贺爻的鼻尖：“你完了。”
“你也完了。”
这句话是对着站在小巷转角处发消息的蒋毓说的。
雨停了，他摘下帽子，冷白的手掌插入略显凌乱的头发随意往后一捋，露出凌厉的眉眼。
现在他专心致志垂着头在回消息，几根头发扫在眉尾处落下阴影。
拿到想要的消息，蒋毓熄灭手机屏幕，淡淡地看过来，听见这句威胁但是没有威力的话，单边眉轻轻一挑，不发表感想。
“我回去就让我哥来弄你！”
蒋毓拿着长柄伞，慢慢走过来，雨靴踩在水上，发出“吱呀”声。
谢青腿又开始软了，脖子上没有处理的红痕火辣辣的痛。蒋毓向他走过来，他就下意识往后退，鞋底在石板上发出砂纸般的声音。
“你怎么来这里的？”
谢青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懈下来，皱着眉：“我也不知道。你刚才不是都问过了吗？”
蒋毓追问：“短暂失忆还是昏迷？”
“我根本没有这段记忆。我醒来就在这个破巷子里面了！”谢青忽然振作，大声吼道，伸手就要推开对方自己往外面走，“我受够你们了！没有意外，你们这群底层Beta一辈子也见不到我！”
“你不把我送回去，你还在这里问东问西！你是不是不想送我回去？”谢青更加用力推，结果蒋毓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晃一下，他慌乱一瞬，“你们是不是想把我留在下城区？”
“我不要，我要回家。”谢青想要抓着蒋毓的领口发泄所有脾气，郁闷害怕愤怒以及迷茫。
但是他手伸出去又停在那里，因为他意识到蒋毓和新闻报道上人人称赞的“Beta之光”好像不太一样。
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听完他的话，眼神冷静，一下子浇灭了他心口烧的怒火。
蒋毓手机亮屏，在黑暗的环境里引人注意，距离太近，谢青优秀的视力一眼就瞄清了。
是一个命名为“J775032778”的视频。
“下城区和上城区一共三处通路。我刚刚看完了三处所有的监控视频。”蒋毓声音慢慢的，谢青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被凌迟，他意识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很可惜，没有一处记录下你是怎么进入下城区的。”蒋毓看着谢青刚刚红润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你知道的，没有入城证明，你是半个黑户，监察处不会相信你来自上城区放你回去的。”
“你身上还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自己来自上城区谢家吗？代表你是谢青，是谢家消失的小少爷？”
谢青白着脸：“我......我——”他眼睛四处瞟，角落反光的抑制剂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我从上城区带来的，上面还有谢家的标记。”
贺爻把它捡回来，摩挲了一下针剂外壳，的确发现了一个刻得浅浅的“谢”字。
蒋毓接过仔细打量，指腹细细感受，在谢青紧张的视线中，他们对视：“这是假的，可能是把你带来下城区的人放你身上的。”
谢青瞪大眼睛一把夺过：“不可能——怎么回事……”他摸出来了，粗糙的刻印手法，是在针剂外壳塑形后才用激光射出来的，“谢”字上没有任何涂层，伪劣到只能蒙蔽情热期脑袋不清醒的自己。
“那这是什么……”谢青呆呆地望着金色不透明针剂。
蒋毓压出一点药水，甜到粘腻的香味在不大的空间里蔓延：“是腺体生长剂，对于已经成年的O会加强情热期的程度。”
薄薄的眼皮垂下，长而直的睫毛遮住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露出眼角褐色的痣显得无害又多情。
谢青一时走神，下意识问道：“谁要害我？”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我要弄死他们！”
蒋毓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看着手心躺着的针剂。外壳在脏水里滚了一圈依旧崭新如初。
“这是我研究的试剂。”蒋毓和谢青对视上，线条分明的下颚紧绷，眼神彻底冷下来，“但是五年前，上城区监察处就叫停生产了。因为它的原材料D611试剂无论怎么保存都会在两年内失活，所以它的保质期只有一年。”
“什么意思？”
“你们监察处监守自盗。”
这句话太直接了，让谢青失去了表情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在上城区许多群众眼中，监察处相当于权力最集中的地方，分布在上下城区的许多地方，没有一片土地能逃离监察处的管控。
他们谢家在监察处就占有不小的地位，他的哥哥虽然没有直接进入监察处继承父辈的荣誉，但是在和监察处不相上下的理事会万人之上。
为什么要害他？
他看着蒋毓扭过去的头，肩颈拉出极为优越的肌肉线条，那双眼睛此时冷得可怕。
他好像陷入了什么陷阱里面，自他从下城区醒过来的那一刻。
他觉得哪里不对，想要开口说一句，对方已经飞快进入下一步。
蒋毓迅速看向贺爻，冷静下达命令：“调查原材料D611试剂流通渠道，排查研究院内现有材料余量。”
“是。”贺爻表情变得严肃，转身立马就要走，但是被失神的Omega抓住袖子。
接二连三的打击，原本像是骄傲小公鸡的Omega再次失去大吼的活力，现在的他只想快点回到上城区，逃离这里：“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贺爻皱着眉为难地看蒋毓一眼。
“你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
“现在不安全，谢家人肯定会来接你的。”蒋毓难得对人解释这么多。
失去斗志的谢青本能瞪大眼睛，想要大吼但是没有力气，松开贺爻转抓住蒋毓。
他以为蒋毓会扯开他，但是对方只是平淡扫一眼，深呼吸一下，就对贺爻说：“你快走吧。”
蒋毓和满脸震惊的谢青面无表情对视，下一秒，远处的小巷就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少爷，我们来接你了。”
两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同时转头看过去。
昏黄的路灯下，惨白的灯光照亮细长的巷子，石板上的水痕都反射出钻石一般的耀眼。
只有三人，穿着和破败下城区格格不入的整齐服饰，清一色的宝蓝色制服在暗色中也不显眼。
他们走得很慢，光线刺眼，直到很近时，蒋毓他们才看清来人黑暗笼罩的脸。
谢青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委屈着要扑过去：“陈叔！”
站在来人最中间的A有一张混入人群就不容易认出的脸，满头白发，笑得慈祥对他展开手臂。
但是蒋毓一把扯住谢青的衣领，将他拖回自己身后，一只手压着又有活力想要冲出来的Omega。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人群中年轻的Alpha也奋起：“你放开我们少爷！”
蒋毓淡淡的扫视一圈，直直看向中间的老人，目光如同冰锥：“你们是怎么到下城区的？”
老人眸光闪动，眼睛格外透亮：“当然是从第七监察处关口来的。”
“是吗？”
“当然。可以让我们带走小少爷了吗？”
“那为什么关口八点之前的监控里没有你们的身影？”
命名为“J775032778”的视频开始倍数播放。
“你可以指指哪个是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