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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6.5℃的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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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蜂蜜警报
周皌淮的机械义眼在清晨六点准时发出嗡鸣。
视网膜投影屏上跳动着鲜红的警告框：「检测到厨房异常高热源」。他翻身下床，金属指节擦过綦妄谲散在枕头上的发丝，带起一串细小的静电火花。
厨房里，綦妄谲正对着冒烟的烤箱抓头发。焦黑的蜂蜜松饼粘在烤盘上，像块倔强的混凝土块。"第七次失败。"他嘟囔着用扳手撬烤盘，工装裤上沾着面粉和机油，"明明按照星辰的食谱......"
"她给的配方需要量子烤箱。"周皌淮从后面伸手按下紧急制动钮，呼吸扫过对方后颈的旧伤疤，"你改装的老式机械炉温差波动超过±15℃。"
警报器突然喷出干粉灭火剂。白雾中，綦妄谲转身将面粉抹在他鼻尖："那周教授要不要示范下......"话音未落，周皌淮的义眼因粉尘短路，视野顿时陷入斑斓的噪点。
混乱中有人踢翻了蜂蜜罐，金色液体顺着案台蜿蜒，在地砖缝里拼出歪扭的"317"。
2. 体温校准仪式
修车厂二楼的淋浴间雾气氤氲。
周皌淮坐在浴缸边缘，任由綦妄谲拆解他进水的机械义眼。花洒在瓷砖上敲出密集的鼓点，水珠顺着綦妄谲背上交错的旧伤流淌，那些被钢管划出的疤痕如今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第三齿轮组生锈了。"綦妄谲的镊子尖抵住他颤抖的眼睑，"北极的低温液氮腐蚀比预期严重。"
疼痛让周皌淮的体温升到36.8℃。他忽然抓住对方手腕，将綦妄谲戴着素圈戒指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需要同步校准。"
挂在淋浴杆上的工牌突然晃动，当年从监护权文件剪下的签名残片从口袋滑落，被水流卷进地漏前的一瞬，周皌淮用金属手指夹住了它。
"修完眼睛，"綦妄谲突然咬住他耳后的生物接口，"给你看个新纹样。"
水汽在玻璃上凝成蝶翼的形状。
3. 安全帽涂鸦
傍晚的修车厂卷帘门外，粉笔画的新涂鸦每天增加一笔。
附近的孩子们发现，自从两个叔叔搬来后，厂门口的水泥地就成了神秘画布。今天画的是倒悬的北极光，明天变成会发光的蜂蜜雨，而今天——
"这是爸爸！"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戴安全帽的小人，"他在盖大房子！"
周皌淮的机械义眼微微变焦。晨露未干的地面上，綦妄谲正蹲着用粉笔描摹记忆里的父亲：安全帽稍微歪斜，手里攥着半融化的薄荷糖，脚边是用机油画的蝴蝶。
"像吗？"綦妄谲抬头时，粉笔灰沾在睫毛上，"按你芯片里的记忆数据复原的。"
周皌淮的散热系统发出不自然的嗡鸣。他蹲下身，在綦振国旁边添了个戴护目镜的小人，手里举着"36.7℃"的体温计。
路过的快递员吹了声口哨："你家孩子真有天赋。"
两个男人同时僵住。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渐渐和粉笔画上的小人融为一体。
4. 极光来电
深夜的维修台亮着孤灯。
周皌淮正在调试量子通讯器——自从月球菌丝组成戴森球后，地球收到的星际讯号越来越清晰。当熟悉的蜂蜜物质在屏幕上凝结成"姐姐"的字样时，他的机械义眼突然溢出过热警告。
"她问我们要不要领养个星茧宝宝。"周皌淮举起翻译稿，"说是用我们的DNA序列和蜂蜜物质......"
綦妄谲的焊枪在电路板上烧出焦痕："告诉周明月，先把北极实验室的育儿手册传过来。"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年周星辰的身影浮现。她怀里的光团变幻着形状，最终定格成戴安全帽的婴儿轮廓："建议选择机械育婴舱，比人类靠谱。"
通讯中断前，周皌淮迅速截取了一段量子波动——那是周明月偷偷传来的加密文件，封面写着《36.5℃育儿指南：当你的伴侣是块混凝土》。
5. 永恒温差
晨光再次穿透蜂蜜罐时，周皌淮的体温停在36.5℃。
綦妄谲的素圈戒指在咖啡杯上敲出轻响，杯底沉淀着未融化的糖粒。他们之间的早餐桌永远摆着两份餐具，即使某位机械改造者并不需要进食。
"今天修车厂歇业。"綦妄谲突然说。他展开的掌心里躺着两枚生锈的螺栓，来自北极实验室的废墟，"去给老周他们扫墓？"
周皌淮的义眼掠过教堂尖顶的鸽子群。他摸出贴身收藏的监护权文件碎片，上面"綦妄谲"的签名正被岁月晕染得模糊："把星茧领养协议也带上。"
风铃在檐下摇晃，发出当年工牌碰撞的声响。两只伤痕累累的手在桌下相扣，永远相差0.2℃的体温，此刻在晨光中达成完美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