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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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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我想懆你。”
陈厌直白的,同时直勾勾地看着李怀慈。
他的眼神里依旧蓄着浓浓的渴望。
对性的直白渴望,对爱的浅显索取。
甚至就连坏结局里,自己被李怀慈连骂带打的驱赶,他都一并期待。
“…………”
陈厌的身体向前探去,把自己眼睛里的下流、荒诞以更加激进的方式送进李怀慈的怀里。
他想,这下总不能装聋作哑了。
时间一秒秒的转动。
陈厌能清楚听见对方胸膛心脏跳动的频率,不紧不慢。
“…………”
什么都没发生,听到这话的人,呼吸也是这般不紧不慢。
任何陈厌设想里的可能全都没有发生,这个夜晚安静的像一潭死水,哪怕是砸进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也没能惊起任何的波澜涟漪。
就像那一晚陈厌试图激起陈远山情绪时一样,毫无作用,毫无反应。
陈厌的眼皮猛跳,锐利的眉眼阴翳的垮下去,灰白消瘦的皮相骨相让他看起来像一尊闹鬼的木偶,精致古板又死气沉沉的盯着被诅咒的对象,带着想要逼死对方的凶猛恶意。
陈远山也好,陈远山的妻子也好,他们两个倒真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不然怎么会同时对陈厌的情绪,默契地做到同样忽视呢?
甚至,陈远山妻子的态度更加让陈厌恼火。
已经不单单是傲慢的忽视,而是虚假的摆出高高在上的慈爱长辈模样,笑盈盈的靠近,投来多余的怜悯。
就像是可怜路边一条野狗似的。
“我就料到你要这么说,你嫌我烦,想把我吓跑对不对?”
李怀慈同陈厌勾肩搭背,手臂勒着陈厌的肩膀更加亲昵地往自己怀里挤了挤,“行了,我不念了,你也别搞这一套,怪恶心的。”
李怀慈就是用这套去恶心的陈远山,所以他没把陈厌摆在明面上的那点小九九当回事。
陈厌还只是口头恶心,李怀慈可是用舌头狂甩陈远山。李怀慈差点就要拍着陈厌的肩膀说:小弟.弟,你还有的学。
很快李怀慈笑呵呵的表情凝固,圆钝的下垂眼努力在镜片后瞪大,试图摆出威严满满的肃穆样。他揪起陈厌耳朵,低声威胁:
“我答应不烦你,但是你明天必须去上学,不听话我就告诉你哥,你天天逃课在家玩你这个臭老鼠。”
李怀慈手臂左右轻轻晃晃,陈厌的身体跟着晃啊晃,于是那只老鼠标本的长尾巴也跟着来回扫动,搔得陈厌手掌心酥酥麻麻。
陈厌轻轻“嗯”了一声,冷冰冰的五官在温润的臂弯里破出被惯坏的森白笑意。
渴望的依旧在渴望,甚至仗着李怀慈的懵懂,他变本加厉的去凝视,视线扭曲成钩子,扒着李怀慈纯白衣领翻进去,擦过锁骨黑痣,径直朝下,贴着皮肤享受地滑行。
“行了,睡觉去吧。”
李怀慈的臂弯毫无征兆松开,他的人也拍拍手掌站起身。
陈厌失了依靠,身体直愣愣栽下去,眼神一下子找不到个焦点,黑沉沉的扫着昏暗空气,五官的笑意幅度骤然归零。
陈厌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是手掌,像巴掌,他下意识惊惧的躲走。
“还不让摸?臭小子。”
李怀慈笑说,但没勉强,收了手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陈厌捏着手里的残破的老鼠标本,倚着楼梯扶手,闷闷的回味。
咽下去的香味又反上舌头,分泌出的口水都黏连甜滋滋的香味,不过这样的细品没来得及持续两秒钟,他很快就被书房开关门的巨大声响惊醒。
陈远山从书房走出来,疲惫的揉着鼻翼两边,同时耳边捏着台手机,手机里隐约传出女人趾高气昂的命令声。
“妈,我知道他和我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百,但是我……您先别动气,注意身体。”陈远山重重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哄道:
“是,我会尝试标记让他怀孕的。”
电话那头的中年女人仍不罢休,气冲冲的声音凶猛冲出手机撞进空气里。
陈远山只好继续附和:
“好,尽快。”
又是一阵聒噪的骂声。
陈远山保证:“今晚就标记,今晚就怀孕。”手机那头的尖锐这下歇停,留给陈远山的是电话挂断的一声“嘟——”
陈远山是在陈厌的注目下离开的,去了李怀慈去的方向。
陈厌的呼吸立刻拧成一个死结,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陈厌站起身来,向前急匆匆闯了两步,但很快又坐回来。
这通电话不仅是提醒陈远山,也打了陈厌一棍子。
陈远山是李怀慈的丈夫,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有合同契约,有金钱交易,以后肯定也会有感情交流。
而他陈厌什么都不占,只占了个爱屋及乌,他是那房顶上乱叫唤的死乌鸦。
没身份,没地位,没权利,没金钱。
他什么都没有,他什么也拿不出来。
可他想要,很想要。
别人的东西,得不到的东西,最叫人抓耳挠腮的想。
陈厌咬着下嘴唇,眼神直直地穿堂而去。
他想,如果不做点什么,漂亮温柔体贴善良的李怀慈就要被冷冰冰反派陈远山扒光衣服,放倒在床上,贴着腺体尽情的,肆意的去吮吸信息素的气味。
因为信息素作祟,即便陈远山讨厌李怀慈,他们两个人也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满脑子只有繁衍的野兽。
那李怀慈呢?李怀慈会抗拒陈远山吗?可李怀慈性格这么好,他应该是来者不拒的。
于是两具不知羞耻的胴.体抱在一起,黏在一起,香汗四溢,大汗淋漓。
嘴唇贴着腺体一口咬下去,同时体内的结节开始交融成结。
过不了多久,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李怀慈就怀孕了。
毕竟他们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受孕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他们两个不管爱不爱彼此,以后都会被这个孩子绑在一起!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李怀慈要做妈妈了。
带着这样的恐惧,陈厌再也无法继续在阁楼楼梯上坐下去。他站了起来,一步一台阶走下去,走入走廊深处的黑暗。
陈远山不知道去哪了,走廊空荡荡,两侧空客房的房门敞开着,像一个个排列好的怪物巨口,口腔里黑洞洞不透光,随时要冲出恶心的舌头把人卷走磨碎吞吃入腹。
只有一扇门是关着的。
陈厌走上前。手放在把手上,没做多的思考,他的性格一向如此激进。
想,于是就做了。
门缓缓推开,门内的光景迅速在他眼前铺开。
没有浓烈的信息素冲击,没有嘎吱作响的摇晃床脚,更没有两具胴.体纠缠在一起扯不清楚。
有的只有朦胧的月色从窗帘缝隙斜进来,变成一条绷直的银白色丝线,温柔地缠在熟睡之人的鬓角上。
空气清新,温度沁凉,呼吸浅浅,睡衣正浓。
床上只有李怀慈一个人,而且并没有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
按照陈厌那得寸进尺的性子,他本应该再一次激进的凑到李怀慈的床边,弯腰低头凑上去嗅闻,然后不停地克制自己想要亲吻,想要啃咬的冲动。
毕竟,陈厌这个失格的E,在受到信息素影响后,就是会变成吃不饱的性.瘾患者。这是陈厌的病,他也无法控制。
但是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
陈厌脚步顿住,没再往里走。
他心满意足。
仅仅是站在客房的门边,安安静静的远远望着,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应该说是平静,应该是庆幸。
那是一种偷了别人东西后,放进口袋里再三确认到手的不道德庆幸。
陈厌的小偷式呼吸轻飘飘的,比被风吹得微微扇动的纱帘还要轻。
看够了以后,陈厌又毫无声息从房间里退出,转身的同时,不忘反手带上门,想把现场恢复成没来过的样子。
咔哒一声,再转身。
陈厌那轻飘的呼吸,戛然而止,变成心脏骤停的窒息。
两张被夜色朦胧后,几乎一致的面容,以照镜子的方式,直直对在一起。
陈厌的背后是——陈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