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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杨通驱车开往翠凝庄园,陈渊坐在后排,看着旁边抱着杜宾犬的陈诗礼,表情不善。
      陈诗礼开心地哼起小曲,一会捏捏狗抓,一会亲亲狗头。

      反正亲不到本人,他亲亲代餐怎么了。
      -
      临下车前,陈诗礼被迫换上了一身正装。
      他愤慨,穿这么贵的衣服去见大伯纯纯浪费。

      黄海口中的贺南实业是京新市首屈一指的家族企业,各行都略有涉及,现在盈利最大的是陈渊手下的互联网相关业务。

      陈渊的爷爷陈正林是贺南实业的董事长,目前因病在国外修养身体。父亲陈国华是商业奇才却命不长久,大伯陈国飞毫无经商才能,长的倒是一表人才,被大伯母看上入赘,儿子张继元也随母姓。

      爷爷陈正林出国前交代陈渊好好学习家族业务,陈渊的母亲卢静在他两岁时因病去世,大伯表哥只会挥霍,家族有用人才只有陈渊自己。

      陈渊毕业后确实在商业版图上大展拳脚,带公司向好的同时,也遭到了大伯的嫉妒。
      陈国飞没少背地里给陈渊穿小鞋。
      对陈渊不好的,都该灭绝。

      陈诗礼面色狠戾,他小时候频频打架,就是因为张继元总阴阳他哥。
      两家早就面和心不合了。
      所以陈诗礼用脚想也知道大伯找他准没好事。

      不太情愿地被陈渊带着往书房走。门刚推开他就觉得有阵阴风袭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向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大伯,这次却笑盈盈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诗礼也象征性的咧了下嘴。屋里不止陈国飞自己,还有京新地产的老板黄昌选。

      陈渊上前打着招呼,几人刚寒暄几句,陈渊就把陈诗礼推上前,给黄昌选介绍道:“他就是陈诗礼,我的弟弟也是学弟,去年刚大学毕业。”

      陈诗礼云里雾里地和黄昌选问了声好,黄昌选连声夸他一表人才,未来肯定大有成就。
      二人说了几句话。

      陈国飞看了眼陈诗礼的脚关心道:“怎么又受伤了?疼死了吧?”
      陈诗礼心想:你才死,我活着也不给你送终。
      书房满屋子熏香的味道让他头晕,陈诗礼摇头,借口尿急,出去透气。

      走出别墅,游逛到房后的小花园,听到有人说话。
      仔细一看是张继元在讲电话。
      他赶忙蹲下身,放长耳朵,想偷听纨绔子弟的八卦乐一乐。

      “还好,翻车的不是他。”张继元打着电话挠头。
      “对啊,我爸才和我说这事,幸亏陈诗礼那野种没试驾那辆车,不然脸烧烂了还怎么卖给黄昌选当鸭啊,我爸非揍死我。”

      脸烧烂?
      卖给黄当鸭?
      谁?
      我?
      操。他大爷的乐子竟是他自己。陈诗礼一下火了。拉皮条拉到他身上,还想让他翻车出车祸。

      陈国飞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气死了,他一刻都不能在这个臭地方待了。

      想着陈诗礼翻上花园的矮墙,看见了辆拉完客的出租车,他挥手就把刚随手在花坛里捡的石块扔了出去,把张继元耳边的手机直接砸飞了。
      “你和你爹屁股比脸大,当鸭肯定爽!”

      骂完陈诗礼立马跳下墙,许是肾上腺素的刺激,他丢下拐杖,也不觉得腿疼,飞跑进出租车里走了。
      张继元眼看追不上,他捂着太阳穴,流着泪叫着爸爸往书房里跑。

      书房里三人正在喝茶互捧。
      张继元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报告,“爸陈诗礼跑了!”
      “慌什么?”陈国飞皱眉训斥,“他一个瘸子能跑多远?”
      “他打车跑的。”
      “废物!你没车啊?”

      陈渊放下茶杯,起身,“我去找。”
      张继元赶紧给他让路,待陈渊走后,合上了门。

      屋内黄昌选暴躁的声音响起:“老陈你骗我?你不是说你小侄子仰慕我自愿跟我的吗?现在人怎么跑了?香山的地皮你别想低价买了。”

      叫嚷的声音闷闷地透过红木大门传来,陈渊快步离开,拨通杨助理的电话,冷声道:“去陈诗礼家里,把他身份证护照都拿来。”
      -
      陈诗礼坐在车上,手有点发抖,腿疼的后劲上来了,他现在只恨自己不是铁人。不管再怎么忍,他的身心依旧会感觉到疲惫。

      “老王八蛋。”陈诗礼咬了下嘴唇,苍白的唇瓣顷刻覆满血色。
      陈国飞到底和陈渊说了什么,能迷惑哥哥同意带他来这场交易?

      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他想他现在需要找个地方避难加泄愤。
      因为身世,他从小就没朋友,加上之前是在长海市上的大学,熟悉的同学都离他很远。
      可以说在京新,陈渊是他唯一亲近的人。

      他大爷的,要不是他腿瘸了,他才不会跑,他肯定先把张继元胖揍一顿,然后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最后昭告天下,他的头不是面团捏的,能骑他头上的,除了他哥,不可能有别人。

      出租车开到环峰港停下。
      陈诗礼找到赛车场的老板徐哥,问今天出事的车在哪。

      陈诗礼是这的老客户,出事故的摩托是他预定今天试驾的新品,但因为和黄海抢狗的插曲,才让别人抢了先,算是没让张继元害他的小伎俩得逞。

      他得找到车,看看张继元卸了哪个零件搞他,知己知彼才能如数奉还。
      徐哥跟他啰嗦了一大通,眼看陈诗礼烦了,最后才磨磨唧唧地说报废车已经放在垃圾站处理了。

      陈诗礼正色起来,赛车场附近的沿海公路每年因事故报废的车很多,老徐回收来长年累月的堆在仓库不见他管,怎么今天就转性,人变得这么勤快?

      难道在帮张继元除痕?老徐不是想进取了是想进去了?
      陈诗礼忍下怀疑,没再多说,跟老徐讨了根拐杖,打车赶往废品站。

      事故车被送走的那么快,有可能已经销毁了,但陈诗礼还是想过去看一眼。

      待出租车走后,徐聪拨通张继元的电话,“张老板,陈诗礼刚才来过,现在已经往废品站去了。”

      天色渐暗,废品处理厂位置有点偏,怕打不到车,陈诗礼让司机师傅在门口等他一会。
      走进园区,入眼全是成堆的废零件山,陈诗礼找人问了半天也没人见过那辆事故车。

      张继元动手脚的痕迹果然没那么好抓。
      想着陈诗礼往回走。
      今天先在附近找个旅店住一晚,明天一早就飞长海去同学家养病,等腿好了回来大杀四方,看谁还敢惹他。

      做好规划,刚走没几步,陈诗礼就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响声。
      厂区的太阳能路灯不算亮,四周除了厂房就是垃圾废料,工人到饭点都去食堂吃晚饭了,厂区主路上漆黑空旷。

      出租车要拐个弯走出大门才能看到。
      陈诗礼加快脚步,他低头看,地上是他的影子,没一会,脚边忽地冒出一道人影。他狐疑地停下,影子也停下,他往前走,这时身后的脚步声愈响愈大。

      陈诗礼心头一颤,妈的被盯上了。
      抓紧手里的拐杖,陈诗礼咬牙,看来这仗要提前干了。
      他转身举拐下劈。
      却迎上一张和善的笑脸。

      “小伙子,是你找那辆报废车吗?我知道在哪。”
      陈诗礼:“……”
      老大哥你敢不敢再晚点说话,我四十米长的拐棍差点收不回去了。
      -
      半个小时后。
      陈诗礼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面色凝重。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华安医院了。
      刚才跟在他身后的是厂区员工老李,是个好人但胆子小得很,一直跟着他,看他快走出去了才跑上来搭话。

      老李听工友说他在找那辆车,就带他去看了看。
      那辆事故车已经烧得只剩骨架,老李告诉他当时火烧得很大,赛车手伤得也很重,警方鉴定是油箱漏油引起的自燃。

      最终警方判定,事故责任主要在赛车场管理不善,需要徐聪和赛车手家属调解赔偿。
      这个结果看似合理实则漏洞百出。

      油箱自燃的话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如果机车其他零件没有损坏,为什么赛车手不能第一时间停车离开?

      而且事故发生在专业的赛车场,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扑灭大火,而是任由火把车烧到只剩骨架,人也烧伤严重?

      今天原本要骑上那辆车的是他,那个无辜的赛车手被认为是他,所以才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吗?
      今天在医院,因大面积烧伤被推进急诊抢救的病人,是不是骑了他的车受伤的赛车手?

      陈诗礼收回目光,他现在只想看看那个病人救治的怎么样了。
      “张继元。”
      陈诗礼止不住念起张继元的名字,这次的事远超过了两人小时候互相欺负对方的范畴。

      张继元是真的想他死。
      陈诗礼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恶意原来也会随着人的年纪不断长大。

      扫了出租车上的二维码付款,合上车门,躲过来来往往的人,陈诗礼扶着拐杖走进医院大门。
      出租车走后,一辆车随后停在了原先那个位置。

      身着西装的男人走下车,他眼神锐利,透过玻璃大门,一眼看到了一瘸一拐的陈诗礼。
      他跟上去。

      护士带着陈诗礼来到重症病房前,这里坐着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三人脸上布满疲惫完全没人关心陈诗礼。

      “你好请问是你们是贺军的家属吗?”陈诗礼拄着拐杖微微弯腰,问坐在长椅上的一对老人。
      贺军是赛车场大火受伤的赛车手。
      老人目光浑浊,看向他的神情木讷,像把灵魂哭累的枯树。

      “我是贺军的姐姐,你找谁?”年轻女人起身问。
      这里的氛围很沉重,陈诗礼想说的话一下堵在喉间,他看着女人心里难过,抿了抿唇说:“我是贺军的朋友,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他顿了下接着道:“小军受伤远不止这么简单,我会给他上诉的。”
      女人听罢,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她看了眼父母,声音淡淡的,“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两人来到人少的大厅走廊。
      陈诗礼在正装内袋摸了摸,准备掏出钱包,把陈渊当初给他的卡给贺军的姐姐。
      面前的女人看了他两眼,突然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红了眼框,“兄弟,求你帮帮我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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