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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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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快起来。”陈诗礼自己受伤也不好拉人。
女人擦干眼泪，慢慢起身，“我弟弟现在还在抢救，手术需要二十万。”
“我这有。”陈诗礼拿出卡放到女人手里，护士带他来的时候他问过，贺军现在还没脱离危险，重症病房是个烧钱如流水的地方，钱的问题他可以解决。
女人没有接他手里的卡，她眼里布满血丝，接下来出口的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息里都带着血腥味。
“赛车场老板徐聪知道我弟弟在ICU抢救，急需用钱，他趁人之危只给我们十万和解费用于手术，逼我们签谅解书，不签就不给钱救命。当时我还没从上班的地方赶过来，就我爸妈大姑大姨在。”
女人说着又哭起来。
“我去找徐聪根本找不到人，我们所有钱都要先用来救我弟弟的命，我没有余力帮小军讨公道，我对不起他。”
“姐姐，这张卡你拿着，没有密码。”陈诗礼把卡递回去，女人颤抖着接过。
“你放心，徐聪往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
女人点头，她抬起脸想要道谢，却正与陈诗礼身后的高大男人对上目光。
“这位是？”
她话音刚落，陈诗礼没来的及回头，男人瞬间踢落陈诗礼手里的拐杖，在陈诗礼身后，粗壮的手臂横穿过陈诗礼的两个胳膊肘窝，上钩锁住，猛地侧推让陈诗礼撞在医院的墙上。
男人手肘压着陈诗礼的肩胛骨，关节深陷进去。
没有双手缓冲，陈诗礼撞得嘴角冒出鲜血，身后的骨头咔嚓响了一声，脑子瞬间嗡鸣起来，整个人痛的仿佛从背上破了个洞。
女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屏住呼吸，转头就跑。她拨打着报警电话，出门看见医院门口正巧有警察扭送着酒驾的人经过，赶忙上前求救。
女人带着警察过去，看到的是陈诗礼把男人压在身下的一幕。
他骑坐在男人身上，手里狠狠攥着一条领带。
男人的手握着陈诗礼纤瘦的手腕，满脸通红。警察跑过去叫喊着让陈诗礼放手，陈诗礼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管用自己的领带狠狠勒住男人的脖子。
他附身在男人耳边说：“不是说张总要请我回家吗？我在这等他，让他来啊。”
别说张继元找他，他还有好几桩债他妈要张继元还呢。
男人反应过来，陈诗礼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濒临死亡的窒息让他亢奋，他往陈诗礼的方向反扯勒在脖子上的领带，惯性让陈诗礼松力的瞬间，男人反扑，翻身压住身下的疯子，双手狠狠地掐住了陈诗礼细白的脖子。
靠。又他妈是这种感觉。
陈诗礼的大脑血压飙升。
还以为长大了就能忘干净小时候的事，但无助和恐惧依旧会顺着疼痛反上来。
恶心透顶。
女人和警察出现进视野，但陈诗礼已经看不清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诗礼正躺在公安局的一张折叠小床上。
他拿开身上盖的黑色羽绒服，坐起来，女警给他倒了杯水。
“一会你的家属就过来了，我去通知他们你醒了，你稍等一下。”
家属？是谁？
陈诗礼脑子里还晕乎乎的，他试图开机重启，这时杨通过来把他背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陈诗礼想躲开，想跑。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熟悉杨通的味道，没办法把杨通当成敌人，没有紧迫感刺激神经，虽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连小狗腿都反抗不了了。
从后门走出来，陈诗礼认出了陈渊的车。
车门从里面打开，杨通小心翼翼地把陈诗礼放上后座。
车里的灯开着，陈诗礼看到陈渊的侧脸，一下就精神了。还没开口说一句话，陈渊就从另一边下车，关上了车门。
杨通帮陈诗礼系好安全带，到驾驶座开车。
现在又要去哪？
街边路灯很亮，车开动起来，隔着车窗，陈诗礼看到外面零星飘起了小雪花。
似乎是绕了个圈，杨通带着他来到公安局正门口。那里黑压压站了好多人，好几个跟刚才打他的男人穿着一模一样的保镖围了个圈站在那。
车停下，陈诗礼看到了他哥哥，以及旁边的陈国飞和张继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辆车上，明明他们看不见里面，陈诗礼却还是感受到了压力。
他无辜地看着窗外。
随便吧，反正自己也跑不动了。
时运不济，第一次明明是要给哥哥的。
陈渊走向他坐的这辆车，只要陈渊拉开车门，他这条伤痕累累的小命就要任人宰割了。
咔嚓一声车门打开，陈渊丢进来一串钥匙，他说：“你先回商鼎不用等我。”
砰地一声，门又合上，车开走了，在张继元和陈国飞的注视下。
陈诗礼的心脏砰砰直跳，他把自己深陷进座椅，蜷了蜷身体。
陈渊打开的是副驾驶的车门，陈国飞并没有看到坐在后排的自己。
所以哥哥没有同意陈国飞把他卖给黄昌选的交易。
这一路，后座的人出人意料的安静。
杨通看了眼后视镜，二少闭着双眼，头靠在椅子上，脸歪向窗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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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商鼎上院，陈渊的私人住宅在这里。
睡醒后的陈诗礼精神大好，在杨通背上哼着小调来到陈渊的大平层。
刚打开门萌萌就朝他扑了过来，陈诗礼玩了会狗，家里除了萌萌，还有一个私人医生在等他。
陈诗礼换上杨通准备的居家服，在医生的摆弄下做了个全身检查，如他所料，他生龙活虎，除了原本就骨折的腿，其他地方都健康得很。
医生让陈诗礼脱下衣服检查皮外伤，陈诗礼脱下上衣，就听到杨通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诗礼觉得奇怪，跑到穿衣镜前照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背上黑紫了一大片，脖颈处还有没消下去的手指印，渗着鲜红的血点。
多大点事，小狗腿真不经吓，反应那么大。
陈诗礼重新坐回去，瞪了杨通一眼。他差点以为自己完美的身体真破相了。
医生给他涂了些化淤的药，期间杨通一直看着他。
送走医生，陈诗礼转身，正对上杨通的视线。
“为什么一直看我？”陈诗礼的脸被地暖烘得红润润的，像欲人撷取的桃花瓣，他笑嘻嘻地问：“小狗腿，你……”
“心疼我啊？”
杨通一下变了脸色，如临大敌般瞬间撇开脸。
陈诗礼张开双臂，嘴里的咬字依旧黏糊糊的，“那你抱抱我？”
杨通大步向前，直直绕过陈诗礼，走出家，慢慢关上了门。
咔哒——
室内安静极了。
陈诗礼笑出了声。
过了一会，萌萌跑到了陈诗礼脚边。
“宝宝你抱抱我～”陈诗礼撒着娇，蹲下，双手拉着萌萌两条小前爪，搭到了自己肩上。
陈诗礼在陈渊家里吃吃睡睡，就这样过了一周。每天医生过来给他擦药，护工过来给他洗澡，阿姨过来给他做饭，还有杨通过来给他遛狗。
这是陈渊的家，只有陈渊没有来过。
陈诗礼也不怕，陈渊不来，他可以去找陈渊啊。
早上吃完饭，陈诗礼抱着萌萌拍了好几张自拍，用微信把照片选到上限，一股脑全发进了他哥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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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的手机响个不停。
会议室里，陈国飞看着陈渊看手机的模样哂笑：“大侄子刚过完年就这么忙啊，是真忙？还是在我面前做样子呢？”
陈渊没有放下手机，对陈国飞的话充耳不闻。
陈国飞脸色很不好看，但今天是董事会共同做开年启动的正式场合，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陈诗礼躺在客厅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抱着萌萌回微信。
贺军的姐姐刚才告诉他，和徐聪的官司已经打赢了，贺军也好了不少，姐姐准备过几天把卡还给他，他拒绝了，让姐姐留着用。
躺家里养伤的这些天，陈诗礼给姐姐联系了京新最好的律师，也一直关心着贺军的伤情，得来今天的结果，他也很开心。
就是不知道陈国飞和黄昌选买卖他的那庄交易最后怎么样了。
陈诗礼不是没打听过，但杨通是个哑巴本来就指望不上，陈渊更是没回过他的消息。
陈诗礼翘了翘脚，他的腿恢复的很快，石膏已经拆了，马上就能跑能跳能踢飞人头了。
放下手机，陈诗礼抱着狗在地上滚了个圈。
他根本不担心那对父子再打他的主意，他瘸着陈国飞都抓不住他，更别提等他腿好了以后了。
撸狗撸的身心舒畅，小狗味粘了他满身。
手机响了几声，陈诗礼从地毯上爬起来。
陈渊一连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是赛车场翻车事故的案宗和判决结果。
果然，他就知道事情这么顺利少不了陈渊在后面帮忙。
陈诗礼立马按住语音输入，“谢谢哥哥！”
发出的瞬间，红色感叹号弹出。
“……”
对方已拉黑了他……
所以陈渊忍受他这么多天的骚扰，就是为了第一时间通知他贺军案子的结果。
靠。世界上哪来这么完美的人啊，让人想得到，想亲，想摸，想一屁股坐死。
陈渊无故打了个喷嚏。秘书赶紧换了杯热水，又出去拿毯子了。
“最近市场上在传香山即将被市政开发的消息。”陈国飞貌似不经心地看着陈渊说。
陈渊放下手机，喝了口水。
“开发的消息只有贺南高层知道，怎么就流通到黄昌选耳朵里了？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公司出了内鬼？”
会议室此刻只有陈国飞陈渊两人。
陈家人都知道，老爷子陈正林年轻时就看上香山那块地了，但因各种变故始终没买下来。
陈国飞好容易有机会得到地皮讨老爷子欢心，没想到又被不长眼的搅和了。现在黄昌选知道了这块地的价值，更不可能轻易出给他，哪怕他把陈诗礼的屁股洗得再干净，用蚕丝被包着送上床估计都没用了。
“是我说的。”陈渊放下水杯，“你有异议？”
陈国飞没想到陈渊一点不推脱，反倒开始质问起他。
他并不想和陈渊闹翻，毕竟背后捅刀子，坏人生意的事他也干过不少，于是重新扬起笑脸，“说就说了罢。”
静了片刻，陈国飞想缓和气氛，便率先开口。
“只是没让陈诗礼进到黄老板的公司实在可惜，那小子从小到大都不中用。入职京新地产，做黄老板的秘书，多好的机会啊，陈诗礼说跑就跑不给人面子，真是不上进。”
没人会喜欢父亲和外面女人养的野种，陈国飞专门挑了陈渊喜欢听的说。
果然，年轻男人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
“那天有劳您了。”陈渊靠上椅背，鄙夷的神色漏出了对面前人的不尊重。
“就是不知道你家那野种躲哪去了，等我找到他，我肯定好好教训他。看他……”陈国飞越说越上瘾，完全没注意陈渊早已转变的姿态。
“知道是我家的就好。”
“什么？”被冷声打断的陈国飞满脸惊讶。
陈渊面无表情，声调懒倦，看着陈国飞不咸不淡道——
“只要是我家的，你就教训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