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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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栏前的那个吻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祝无忧心里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却怎么也遮不住嘴角的笑意。
手机屏幕亮起，是骆以怀发来的消息：［明天放学后，老地方见。］
祝无忧翻了个身，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哪个老地方？」
［天文台。］
那是学校废弃的旧天文台，顶楼的观测室早已不再使用。某次逃课时，祝无忧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来便成了他们俩的秘密基地，而且己经过了很久了。
第二天最后一节课，祝无忧心不在焉地转着笔，目光频频瞥向窗外。下课铃一响，他第一个冲出教室，却在楼梯拐角被人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祝无忧吗？”三个男生挡在他面前，为首的正是上次被骆以怀揍过的李成阳，“急着去见你的“男朋友”？”
祝无忧攥紧了书包带，指节发白。他想起骆以怀嘴角的淤青，深吸一口气：“让开。”
“怎么，这次没人给你出头了？”陈昊伸手推了他一把，“听说骆以怀他爸是教育局的？难怪打了人只记个过……”
祝无忧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下一秒，他松开拳头，侧身从他们旁边挤了过去。
“怂包！”身后传来哄笑声。
天文台的铁门吱呀作响，祝无忧三步并作两步爬上螺旋楼梯。推开观测室的门，夕阳的余晖透过圆形穹顶洒落一地金黄。骆以怀背对着他站在望远镜旁，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怎么这么慢？”骆以怀皱眉。
祝无忧把书包扔在地上，走到他身边：“我被李成阳他们拦住了。”
骆以怀的眼神立刻变了：“他们找你麻烦了？”
“没有，”祝无忧摇摇头，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叫我来干嘛？”
骆以怀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我爸要调去B市了。”
祝无忧接过纸条，是一份转学申请表，上面已经签好了骆以怀父亲的名字。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骆以怀的声音很平静，“下学期开始。”
祝无忧猛地抬头：“你答应了？像以前一样吗？”
“我有的选吗？”骆以怀苦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祝无忧的头发，“别这副表情，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祝无忧拍开他的手，转身走到望远镜前。
透过镜片，他看见远处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像一群微不足道的”蚂蚁”。他的喉咙发紧：“你从来没说过你爸是教育局的，所以你之前一声不吭的离开，也是就这样吗？”
“那重要吗？”
“不重要吗？”祝无忧转过身，“所以你上次打架只记过，是因为……”
“不是。”骆以怀打断他，眼神陡然锐利，“你以为我会用那种方式？”
观测室里一时寂静无声。夕阳渐渐西沉，阴影爬上两人的脸庞。祝无忧突然觉得很累，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对不起。”
骆以怀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膀相抵，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不想走。”良久，骆以怀轻声说。
祝无忧侧头看他，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人，此刻竟有一丝罕见的脆弱。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骆以怀的脸颊：“那就别走。”
骆以怀捉住他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脉搏：“你知道我做不到。”
“总有办法的。”祝无忧固执地说。
骆以怀没有回答，只是凑近了些，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潮湿，这个吻漫长又平淡。
“答应我一件事。”骆以怀说。
“什么？”
“别再躲着我了。”骆以怀的声音很轻，“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很快了”
祝无忧鼻子一酸，用力点了点头。他伸手抱住骆以怀，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骆以怀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莓牛奶香。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祝无忧闷声说。
骆以怀收紧手臂，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日子，祝无忧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骆以怀。他们一起吃午饭，一起放学，周末也泡在一起写作业。班上的同学早已见怪不怪，只有随涣偶尔会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最近很黏骆以怀啊。”某天午休，随涣戳了戳祝无忧的脸颊。
祝无忧拍开他的手：“要你管，对了，你上次说的暗恋对象？”
“哎呀，你别说他，我只是好奇。”随涣压低声音，“你们……又在一起了？”
祝无忧的耳根瞬间红了：“胡说什么！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随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追问。
祝无忧低头扒饭，却食不知味。他和骆以怀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朋友？兄弟？还是……更特别的存在？
下午的体育课上，祝无忧心不在焉地跑着圈，没注意脚下的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膝盖火辣辣地疼，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却发现面前多了一只手。
“看路。”骆以怀皱眉看着他。
祝无忧抓住他的手站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撞进了对方怀里。骆以怀稳稳扶住他，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膝盖上：“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小伤。”祝无忧逞强道。
骆以怀没理会他的抗议，直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祝无忧惊呼一声，引来周围同学的一片起哄。
“放我下来！”祝无忧涨红了脸。
“别动。”骆以怀的声音不容置疑。
医务室里，校医刚好不在。骆以怀熟练地找出碘伏和纱布，蹲下来给祝无忧清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眉头却皱得很紧。
“疼吗？”他问。
祝无忧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骆以怀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祝无忧突然很想伸手触碰那片阴影。
“骆以怀，”他轻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要转学，我……”
“我不会转学的。”骆以怀打断他，手上的动作没停。
祝无忧一怔：“可是你爸……”
“我会想办法。”骆以怀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答应过你，不会走，我不会在一声不吭的离开你，我就在这里，我不走。不会走。”
祝无忧的心脏漏跳一拍。他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上课铃打断了。骆以怀站起身，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下节课要迟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祝无忧注意到骆以怀变得异常忙碌。他常常在午休时消失，放学后也匆匆离开。祝无忧想问，却又怕打扰他。
直到周五下午，他在校门口等骆以怀时，无意中听到了两个老师的对话。
“……骆局长的儿子？听说要转学了。”
“是啊，好像是因为上次打架的事。骆局长很生气，觉得在这边没人管得住他……”
祝无忧的心沉了下去。
他转身跑向教学楼，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撞见了刚从教务处出来的骆以怀。对方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这是什么？”祝无忧拦住他，声音发抖。
骆以怀把文件往身后藏了藏：“没什么。”
“我听到了！”祝无忧一把抢过文件，果然是转学手续，你说过不会走的！”
骆以怀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爸已经决定了。”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祝无忧的声音拔高了，“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骆以怀突然提高了音量，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跟他吵了整整一周！但他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我都快毕业了！”
祝无忧被他的爆发震住了。骆以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对不起……我不是……”
“不，是我太自私了。”祝无忧低下头，“这是你的人生，我不该……”
骆以怀伸手抬起他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听着，我还没放弃。我会继续想办法，好吗？”
祝无忧点点头，眼眶发热。骆以怀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湿意，低声道：“别哭。”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成阳和他的跟班们走了过来，看到两人后吹了声口哨：“哟，小情侣吵架呢？”
骆以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滚！！！”
“脾气还挺大。”李成阳嗤笑一声，“听说你要转学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学校终于能清净……”
祝无忧感到骆以怀的身体绷紧了。他连忙拉住对方的手：“我们别理他们，我们走吧。”
“怎么，这次不让你男朋友替你出头了？”李成阳不依不饶，“也是，反正他爸是教育局的，打了人也没事……”
骆以怀猛地转身，祝无忧死死拽住他：“别！！！”
“放手。”骆以怀的声音冷得像冰。
祝无忧摇头：“算了，不值得。”
李成阳见状更加得意：“看吧，他就是个怂包，只会在背后……”
祝无忧突然松开了骆以怀的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拳砸在了陈昊脸上。
……
教务处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两次！这是第二次了！”教导主任拍着桌子怒吼，“上次是骆以怀，这次是你，祝无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祝无忧低着头不说话，嘴角还带着伤。骆以怀站在他身边，脸色阴沉。
“这次性质更恶劣！”主任继续道，“李成阳同学鼻梁骨骨折，已经送医院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是我先动的手。”祝无忧突然说，“跟骆以怀没关系。”
骆以怀皱眉：“不是这样……”
“就是这样！”祝无忧打断他，“骆以怀只是路过，看到我们打架过来拉架。”
主任狐疑地看着他们：“真的？”
“我可以作证。”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随涣走了进来，“我当时在场，确实是祝无忧先动的手，骆以怀后来才到的。”
主任叹了口气：“即便如此，祝无忧，你也免不了处分。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
祝无忧点点头，出奇地平静。骆以怀却握紧了拳头：“这不公平！是李成阳先挑衅的，他一直……”
“够了！”主任厉声打断，“这件事到此为止，祝无忧，叫你家长明天来一趟学校。骆以怀，你父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祝无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骆以怀也是一愣：“我爸？”
“老师你知道我的家庭的。”
“祝无忧，那你算了，你情况特殊”
半小时后，校长办公室里，骆局长面色铁青地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他身材高大，眉眼间与骆以怀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所以，”他冷冷地扫视两个少年，“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答案？”
“爸，这件事……”
“闭嘴！”骆局长厉声喝道，“我本以为你在这边至少能安分守己，结果呢？打架斗殴，现在又牵扯进这种事情里！”
祝无忧鼓起勇气开口：“骆叔叔，是我的错，不怪骆以怀……”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错！”骆局长转向他，眼神锐利，“我儿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惹过事，自从认识了你……”
“爸！”骆以怀猛地站起来，“你不能这样说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骆局长冷笑，“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明天就跟我回B市，这学期剩下的课不用上了！”
祝无忧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骆以怀。后者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不走。”
“这由不得你！”
“我说了，我不走！”骆以怀提高了音量，“我的生活，我的朋友，我的……都在这里！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带走！”
骆局长似乎没料到儿子会这样反抗，一时语塞。校长连忙打圆场：“骆局长，消消气。”
骆局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主任校长，辛苦你们了，你们带着这个孩子回去吧，好好教训一下，我有事想跟这个孩子说一下。”
骆局长把背靠着座椅，就那样子盯着骆以怀，随后又低下头，又抬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骆以怀盯着鞋尖。“你也看到了，那个是我男朋友。”：
骆局长猛拍桌子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骆以怀反驳，“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这是我的决定，我凭什么不能选择？，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从你和妈妈离婚的那一刻，你就没有资格管我了，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爸爸，当然在外面我还是会装装样子的”
骆局长站起身来到骆以怀的跟前，步步逼近。
“我是没有资格在做你的父亲，但是你是我的孩子，和我留着相同的血脉，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骆以怀攥紧了拳头。“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不会转学也不会分手。”
“这还由不得你？”一声响脆的巴掌，在骆以怀的耳边回荡。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用不着你来管。”随后骆以怀摔门而出。
骆以怀一路冲到教室，气喘呼呼的在教室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祝无忧，他果然在等我。
祝无忧看到骆以怀，赶快走到他的身前。
“怎么样？你还好吧？……你你的脸……”祝无忧心疼地摸了摸骆无忧的脸，“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我好累，让我抱抱好吗？”
“嗯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