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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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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星期六。
这天,恰好赶上了军训放假,一切都很合适。
蔚可枝下午就被别亦喃送到了家。
临下车,别亦喃抓住了蔚可枝的手腕,后者回眸看他。
“怎么了?”
别亦喃说:“等一下,有点东西想给你。”
说完,他让司机从副驾驶拿了个礼盒过来,那礼盒一看外包装就知道很昂贵。
蔚可枝不想要,他说:“你知道我不贪图这些。”
别亦喃说:“不是送给你,是借给你,我这身衣服小了,但是给你穿正合适,你要是不穿上一晚上让它发挥它该有的价值,我妈就该扔掉它了。如你所想,这身衣服特别贵,扔掉我心疼,你就帮我穿一个晚上,我到时候给我妈拍张照过去,不露脸让她以为是我穿着,她就不会再提扔衣服的事情了。”顿了顿,他又说,“再说,今晚去看音乐会虽然可以戴面具,但是衣着必须过关,你也不想我们因为这一点小事被拦截在门外吧?”
蔚可枝哑然。
这什么道理?
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一套宝蓝色的西服。一般像别亦喃他们穿衣服,都是有人管量身定做的,怎么会不合适?摆明了就是要给他蔚可枝穿。而且,拍张照过去就好了?那么别亦喃的妈妈会认不出自家儿子的体型吗?
别亦喃今晚说了两个谎,一个比一个蠢笨,但偏偏他的眼底满身赤诚。
蔚可枝还想再说什么,别亦喃直接抢先说道:“如果连你也不肯穿它,那它注定是没人要的,不如趁早扔掉。”
蔚可枝只好收下。
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穿上不会很合适的蔚可枝在试穿之后把心咽到了肚子里。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的自己穿衣的尺码,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对方什么都知道,所以一切都刚刚好。
蔚可枝更不知道的是,他走进巷子里后,小镇上发生的事。
……
却说别亦喃等蔚可枝的背影消失在目光中后,整个人就变得冷淡了起来,他淡淡地说道:“改道秀林苑。”
司机立马调头往外走。
别亦喃在一个小时前就知道了某些人的具体动向。
不出二十分钟,车就开到了目的地。
别亦喃在小区门口下车,没走几步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那辆眼熟的二手车。
他身后还跟着不少黑衣保镖。
别亦喃扬了扬下巴,就有一部分人手里拿着铁棍走到了车前。
他说:“砸,玻璃都砸了,但是要确保他还能修,修完想办法让他继续开。”
一声令下,表层的屈辱被打碎了。
别亦喃往前走了几步,就有人主动上前接应,那人低头说道:“少爷,我们在这里看守了几天,已经摸清楚了冯万贵的生活习性,此时他正和小情人待在家里。”
说完,就主动带路去了。
别亦喃穿着一身校服,绿色在他身上显得更加深沉贵气,走到三单元501户门前,他双手插兜等着自己人敲门。
没几下,就有个丰腴的妇人来开门了。
一看这架势,她就被吓得想要关门。
好在,一开始接应的那个男人提前用脚别住了门。
他说道:“叫冯万贵出来。”
女人穿着吊带裙,脸上还化着妆,她问道:“凭什么呀,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没理会她,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视频语音。
不过三秒而已,对面就接通了。
在听到那道讨好的声音后,女人一下子惨白了脸。
男人将手机摄像头换了个方向,对准了女人,然后问道:“你知道你老婆背着你偷人吗?”
手机里传来了男人暴怒的声音,女人哭哭啼啼地解释着,但保镖丝毫不在意直接挂断了电话,说道:“给你三个数,让开,不然下一个电话大给你们公司老板或者你父母,你自己选。”
还不等他开始数,女人就颤颤巍巍地让开了房门。
冯万贵在听到女人和保镖的对话时,便躲了起来。
所以等到别亦喃他们进去,并没有看见冯万贵的身影。
不过,这不会影响什么。
男人问:“少爷,怎么处置?需要把人找出来吗?”
别亦喃摇了下头,说道:“直接砸。”
下一秒,那些铁棍派上了用场。
女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完了,也知道冯万贵要完了。她注视着这一切,只不过立马就被保镖赶了出去,门在她面前被拍上。
屋内乒乒乓乓一阵响后,精装房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
保镖们也在敲毁床板后看到了躲在下边的冯万贵,立马把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出来。
冯万贵被摔在别亦喃面前,他上下打量着别亦喃,然后勉强扯出一个讨好的笑,跪起来问道:“不知您是哪家少爷,我又是哪里惹到了您?这……我想我没有和您见过面,我们直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少爷?”
别亦喃不语,这些东西一向不是他需要交代的。
保镖头子往前一步拦在别亦喃侧前方,说道:“冯万贵,听说你之前意图侵.犯柳箐箐,还想要把她儿子卖到会所去?”
冯万贵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冷汗就从头上冒了出来。
他心想,坏了。
冯万贵知道这群人把他查了个透,再怎么狡辩也是于事无补,于是他干脆问道:“那么诸位想要我怎么样呢?”
保镖头子转身看着别亦喃,等他给出答案。
别亦喃说:“既然如此,阉了吧,再断他一根指头。”
冯万贵一听,脸色立马变得惨白起来,他说:“这……你们这是违法的……这是强闯民宅还要侵犯我的身体权。”
保镖头子蹲下来用手背侮辱性地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你也知道有法律啊,那你怎么也偏爱干些违法的事儿呢?我们啊,这叫替天行道。”
说完,也不多废话,直接从腰后掏出把刀来,“你是自己来,还是我来?”
冯万贵头上的汗一滴滴地砸在地板上,他说道:“这也能选……少爷少爷!我真的错了,我去给那寡妇道歉,我去给她磕头啊少爷,以后我对她绝对像对自己老婆一样好,对蔚可枝一定像对待亲生儿子那样亲!少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命啊少爷!”
别亦喃听到这话脸都要绿了,这货是想做他岳父吗?
他一脸嫌弃地看了冯万贵一眼,说了句“利落点”,转身就走。
等到别亦喃出去,女人早就离开了,此时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该干点替天行道的好事。
门内很快传来了惨叫声,但立马就没声了。
屋内一个保镖往冯万贵嘴里塞了块抹布,不让他出声。
冯万贵痛得快要晕厥过去。
保镖头子一边擦拭着刀,一边嘲笑道:“别叫啊,也别晕,这才第一刀,还有第二刀呢。”
想了想,他补充道:“你说你长得贼眉鼠眼就算了,怎么还偏偏带了个猪脑子?我们少爷既然是因为柳箐箐和她儿子的事情办你,那你求情的时候怎么还敢打他们母子俩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吧。”
冯万贵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此生的愚蠢估计都体现在这里了,冯万贵冷汗津津问道:“不知……嘶……少爷是哪家的?看上的……是母是子?我可以去当说客……”
一屋子的保镖都不屑地笑了起来。
头子用脚踩着他的手说道:“谁家少爷几年后新闻上你自然会见到,至于是母是子,你可知今天是谁的生日?”
冯万贵当时用过柳箐箐的身份证,自然知道她的生日不在今天,那么只能是蔚可枝的。
天杀的蔚可枝,早知道他有这样的富贵命,冯万贵早就给他供起来养着了!
可怜现在才幡然醒悟,平日里作恶过多,邻里听见了砸东西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个过来询问一声。
可笑他蔚可枝不过就是过个生日,竟然要断了他冯万贵的财路和生路。
此时,再说什么也迟了,最终冯万贵被押着选手指,讽刺的是这是他最后可以做决定的事情。
他咬紧牙关,哪个都不选,此时他竟然想起来多年前刚来到云青市的柳箐箐。
彼时她一无所有,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丈夫临死前几天预料到了一切,于是给了母子一张银行卡,只可惜里边仅剩下两万块钱,为了两人之后可以在云青市活下去,他还给曾经云青的好兄弟打了电话,要对方发誓照顾母子二人以报答他昔日的恩情,而这个要报恩的人正是冯万贵。
蔚棋早就给他们铺好了路子,只是没有料到这冯万贵居然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压榨了母子二人十几年。
那时候柳箐箐只知道要来云青投靠素未谋面的“丈夫的昔日旧友”,谁曾想见的第一面冯万贵就生了坏心思。
他还记得几个月后他假装自己也没钱了,哄骗柳箐箐去继续找工作,而他介绍的那些工作早就被暗箱操作过了,绝对不可能让柳箐箐在那里干下去。
最后,无路可走的柳箐箐还是求到了他这里,这个女人不算太蠢,她知道这不会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鬼。
于是,她恳求冯万贵给她指条明路。
等到冯万贵说出自己的要求后,女人流着泪不吭声。
于是冯万贵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卖掉她儿子蔚可枝,另一个就是她在家“工作”。
女人当时也和他一样,迟迟做不出抉择,她相当古板,却也拥有母性本能。
冯万贵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从此以后,柳箐箐便是万劫不复。
时至今日,冯万贵要选择断掉哪根手指头时,总算明白了昔日柳箐箐心下的难捱。
也算是报应。
……
蔚可枝此时正在家里和柳箐箐一起打扫卫生,尽管后者说了不用,他还是坚持。
正扫着地,柳箐箐拿着蔚可枝那部旧手机走了出来,说道:“枝枝啊,有人给你打电话。”
蔚可枝净了手接过手机,一看是别亦喃打过来的语音通话。
他接通。
一开始,对方并没有说话,蔚可枝只好主动询问:“怎么了吗别亦喃?”
良久,那边传来了一声叹息,还有一句轻轻的:
“我的蔚可枝啊……”怎么就不能把伤疤露出来给我看呢?我还不是你值得信赖的人吗?我别无所求,但求你可以多对我颐气指使一些。
蔚可枝耳根子一热,四处看了眼,趁着柳箐箐不在,他怒道:“哪个是你的?”
对面不回答,只是低低地笑。
蔚可枝听见他那边背景声音混乱,问:“你那边是在装修吗?好吵。”
别亦喃:“对,在修。”
修理的不是房子,是人。
两人闲聊了几句,别亦喃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正好,保镖头子走了出来恭敬回话:“少爷,妥当了。”
别亦喃扫了眼屋内的满地狼籍以及飞溅的血花,点点头,先一步离开了。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
晚点六点半整,蔚可枝洗完澡在家里换好了衣服。
走出卧室时,他看见了柳箐箐正坐在狭小的客厅里。
看到他这个样子,柳箐箐红了眼睛,她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儿子手里捏着领带便知道他不会系,于是她拿过来帮儿子打好了领带。
蔚可枝替她擦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柳箐箐说:“我这是高兴呢傻孩子,别擦了,我的儿子今天像个小王子,妈妈相信你的判断,既然你决定了要去赴他的宴,便去吧。我的儿子这么优秀,在十六岁生日这天本来就该光芒万丈。”
蔚可枝鼻头一酸,说:“妈,我会早点回来的。”
柳箐箐:“不着急,妈妈做好长寿面在家等你。”
说完,她轻轻地踮起脚尖抱了下她的孩子。
岁月流逝,她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但属于他儿子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蔚可枝板正了身子在柳箐箐的注视下走出小巷,又一步步走入别亦喃的眼帘中。
别亦喃斜靠在车旁,轻佻又风流地吹了声口哨,问:“哪家的小儿郎这般俊俏,打扮的这么风流倜傥是要往哪里去?”
今晚蔚可枝心情大好,也有心思陪他开玩笑,他回:“往你的心里去。”
别亦喃笑笑,侧身替他打开车门,一手放在身前作出个“请”的手势,嘴上说着:“那我只好为郎君亲手打开心门。”
蔚可枝上了车,别亦喃紧跟着上去。
别亦喃温柔地看着蔚可枝,后者有些不自在,他问:“怎么样?”
别亦喃:“怎么都很帅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