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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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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毕钧打来电话催池砚知回片场，江凛送他出胡同。
“池老师，真不用我送你回去吗？你昨晚不是没睡好。”
池砚知不明所以地扫了一眼江凛，回答说：“我昨晚睡得挺好的。”
“我都听王颖说了，你一大早去买了早点，徐叔家的早点天天六点半就卖光了，这么一折腾您肯定是一夜没睡。” 江凛语气幽怨。
池砚知的表情僵住了一瞬，江凛瞅见了，良心更不安了。
池砚知刚想解释，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江凛打断了，“池老师，您不用安慰我。方筱之前就说过我睡相很差，您昨晚就应该把我叫醒的。”
正想开口道歉，却听到了池砚知轻咳了一声，“早点是让送轮椅的跑腿顺路买的，我只比你早醒了半个小时。”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能让人钻进去的地缝，那江凛现在故意已经钻进地心了。
面上臊得要命，江凛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红，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正在汲取空气中的凉气降温。
“哦，那就好。”江凛想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通红的耳廓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五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现在却变得格外漫长，前两天他总觉着，和池砚知的相处时间太短暂，现下他只能盯着池砚知的大长腿，希望它们把步子迈得大一点，再大一点。
池砚知是真不着急，慢悠悠地在胡同里闲逛，还饶有兴致地捡起路边掉落的野花。
“池老师，毕导该等急了。”
池砚知有个念头，他觉得江凛现在有点像江奶奶院子里的那只小奶狗。上午的时候，他摸它肚子过头了，那只小狗呲着牙冲他哼唧的模样，和江凛很像。
看似很凶，实则杀伤力为零。
“行，那我快点回去吧。”池砚知不逗他了，胡同的出口也近在眼前了，“你回吧，车就停在外面。”
“好，您慢点开车。”
江凛没多纠缠，就站在胡同里看着池砚知的背影渐渐走远，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江凛还是叫住了他。
“池砚知。”
池砚知身形顿住了，回身望向站在阴影之下的江凛。
“我昨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想追你也是认真的。”
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有着全世界最勇敢的心脏，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追寻自己喜欢和向往的人和事。
池砚知没说话，冲江凛摆了摆手便上车了。
越野车启动时扬起路边的灰尘，不出半分钟就消失在路口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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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筱是在下午七点左右走进江凛家所在的胡同的。
他也有一阵子没来过了，之前江凛忙着拍戏的时候，他来替江凛送过几次东西，和蔼可亲的江奶奶总会留下他吃饭，走的时候还会让他带上点院子里种的西红柿和黄瓜。
方筱走进院子，就发现江奶奶坐在轮椅上给鱼池里的金鱼喂食。
他快步走到江奶奶身边，“奶奶，您身体怎么样了？我给您带了点东西来。”
说完，他把下午特意去商场买的一些保健品递给江奶奶。
“小方你也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奶奶用不上。”江奶奶很惊喜，看到几手提袋的东西，连忙摆手拒绝，“我真没事，昨晚就出院了。”
“您这都坐轮椅了，还说没事呢？”方筱的眼里满是担忧。
“轮椅是小池找人送来的，小凛非说医生说让静养，就不让我下地。”江奶奶作势要站起来走几步证明给方筱看。
方筱奇怪地看了一眼江奶奶坐着的轮椅，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问：“这轮椅，是池老师买的？”
“是啊，池老师大清早找跑腿送过来的。”江凛笑着从门口走进来，手中还提着两支雪糕。
方筱见江凛就要拆开雪糕的包装，连忙上前阻止：“阿凛，你嗓子还没好，不能吃冰的。”
“又来了，没人管的好日子刚过了一晚上，现在又回到之前了。”江凛撇了撇嘴。
江奶奶笑骂说：“你要是懂点事儿，也没人管你，你真当小方想管你呢？”
江凛嘿嘿笑了两声，凑到奶奶跟撒娇：“我想让奶奶管我，一直管我，您看成吗？”
江奶奶笑着敲了下他的头，“我才不想管你，等你以后讨个老婆，让你老婆管你。”
江凛没吭声，蹲下身把头埋在江奶奶的膝头，江奶奶像小时候一样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老人家的接受程度可能并没有那么高，江凛其实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性取向，他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等到江凛实在脚麻了，他不舍地离开了奶奶的怀抱。
“小方今晚在这住下吧。”江奶奶招呼还站在院子里的方筱进屋，“小凛，你去帮忙收拾收拾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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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奶奶房间的衣柜里抱出一床厚被子，江凛一路抱到西边的一处次卧。
方筱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地跟在江凛身后，面露狐疑地打量江凛。
江凛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
“哦，”方筱看了看江凛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才开口，“你昨晚和池老师……”
“睡了。”江凛的语气很平淡。
“嗯？？？”方筱的思维跟不上江凛的回答，“不是……你和池老师，睡了？”
“是啊——”江凛故意拖长了音调回答，“盖两床被子那种。昨晚我们跑医院累得要死，哪还有精力干别的？”
方筱长舒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干净，江凛又给了他另一记重拳。
“不过，我昨晚和池老师告白了。”江凛撑起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也不算告白，就是单方面地通知他，我要追他。”
方筱惊得套被罩的手都松开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江凛。
江凛倒是神色依旧，拿起方筱掉在地上的被子角，继续淡定地套着被罩。
“池老师，他没说什么吗？”方筱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江凛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停顿了几秒后不喜不悲地回答道：“他没拒绝，也没答应。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吧。”
耸了耸肩，江凛面对池砚知的时候，一直在赌。
从昨晚那床夏凉被开始，池砚知是个会在下雨天给淋了雨的全组点砂锅粥的人，他一定不会让江凛一个人去客厅挨冻。
池砚知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真的认为，一个四合院竟然只有一间能睡人的卧室。
他故意把表白的话换成了能不能追他的疑问句。
江凛把全部筹码都压在池砚知身上，赌他是个善良的人，明知道被算计了，为了顾及江凛的面子会选择不拆穿。
事实证明，江凛赌对了。
方筱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对江凛说：“昨晚，我给曼莉姐打电话了，说了江奶奶的事，也说了你跟池老师的事。”
江凛笑了一下，“我和池老师可还没什么事儿呢。曼莉姐怎么说的？”
坦白来讲，江凛也有点紧张公司对这件事的态度，说到底他算是签了五年卖身契的，未来还有三年，他可不想刚有起色，就被雪藏，他不至于这么恋爱脑。
“曼莉姐就说，这事不管你，让你自己看着办。”方筱回答得有些含糊。
其实昨晚电话里的曼莉姐的原话是：“那可是池砚知，身价比他江凛多两个零！真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追到的？你让江凛随便追，追到了我给他放两挂鞭庆祝。”
方筱顶着江凛疑惑审视的目光，强装镇定，“曼莉姐真这么说的，不信你可以亲自打电话问她。”
“行，那我就放心去追了。”江凛笑了笑，他其实猜得到，徐曼莉说的话可能要比方筱转述得难听不知道多少倍，可既然公司不反对，那他也就不用再畏首畏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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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中场休息的时候，毕钧注意到池砚知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他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半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真是要吓死人，走路都没声音吗？”毕钧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的位置。
池砚知朝他招了招手，“这不是看毕导用全勤奖压我，我不得不早点回来。”
毕钧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在小江家住得太舒服，都忘了你还在上班。”
池砚知咂么了两下嘴，回答道：“确是挺舒服，如果手机能静音，就更舒服了。”
“诶，对了，小江的奶奶怎么样啊？上次看那么精神一个老太太，怎么去医院了？”
“低血糖，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觉，不过没什么大问题，静养几天就没事儿了。”池砚知轻声回答。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江吓坏了吧？”
池砚知想起昨晚在电梯门口撞见江凛时，对方六神无主的眼神，“是吓坏了，他奶奶好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毕钧也叹了口气，“我听说过一点，好像是家里出过什么意外，父母都走了。小江真是挺不容易的。”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池砚知也不再多嘴评价。
毕钧拿起对讲机，招呼演员和工作人员拍摄准备。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变化，只是莫名地，池砚知第一次感到这个片场有些安静地过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