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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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凛把cp超话的事告诉池砚知后，已经过去三四天了，江凛焦急等待宣判的心情逐渐变得麻木。
有时候，无感更让人觉得难过。
江凛甚至希望池砚知会因为这件事愤怒，撇清和自己的关系，然而事实却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池砚知就像是一阵风，吹去了无痕。而江凛就是那枝头随风摆动的树叶，风过了，只有树叶知道他的途经。
方筱今早提醒江凛好久没营业了，微博都要长草了。
翻了翻手机相册，江凛翻到了一张那天墨声文化线上活动的自拍。
照片里，江凛带着猫耳耳机，背身坐着，手指着电脑屏幕，笑得很开心。
再三检查，屏幕里没有透露其它个人信息，唯有仔细看才会发现显示器最下方的任务栏里，显示YY正在运行。
【演员江凛：库存～玩电脑的时候，在想你。【图片】】
发完后，江凛一时间觉得太腻歪了。
之前他还不理解，为什么很多被爆出恋情的明星，都是粉丝通过微博照片的一些蛛丝马迹发现的端倪。
今天他算是亲身领教了，当一个公众人物暗戳戳表白的时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江凛的粉丝不多，陆陆续续也收到了几百条回复，他挑了几个眼熟的id回复，就接到了江奶奶的电话。
江奶奶在电话里问他：“小凛，今年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要过年了嘛？”江凛有些惊讶。
江奶奶笑着说：“今年过年早，再有两天就是小年了。”
江凛一看日历，还真是快要过年了。徐曼莉给他的假期基本上要连上春节假了。
“那我小年回去。”江凛答应了之后便挂断了电话，转头又给徐曼莉发了条微信，说过几天就回家过年了，有什么工作提前告诉自己。
徐曼莉大抵是在忙，江凛等了一会也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年底了，一个两个的都忙，只有他江凛，永远都在原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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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在小年这一天中午赶回了江奶奶家的老宅子，他没开车，一路坐地铁晃晃悠悠过来的。
这个时间段在胡同里活动的大多都是老年人，骑着单车走街串巷的下棋、遛鸟。大门的红漆斑驳脱落，屋脊间的电线交错纵横。
每次一回到奶奶家，江凛总有一种与世界隔绝的错觉，北京的喧嚣与繁荣似乎是自己的幻想。
王颖提着一篮刚洗好的衣服从洗手间出来时，恰好遇见推门进来的江凛，“回来了？今年回来得挺早。”
江凛应了一声，“嗯，刚拍完戏，经纪人给了假期就提前回来了。”
听见了院子里的说话声，江奶奶也从里屋走出来，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身穿一身红色袄子，倒是显得格外有精气神，“之前不都晚上才回来了，怎么今个中午就回来了，吃中饭了吗？要不要奶奶帮你做点。”
江凛摆了摆手，“不用了，奶奶。我自己去煮点面吃就行。”
王颖嘿嘿一笑，“帮我也煮一碗，我也没吃。”
“行，番茄面可以吗？我也就能做这个了。”江凛将行李推进卧室后，挽起袖口抬步走向厨房。
王颖依旧笑眯眯地说：“都行都行，我不挑。”
厨房里，晾好衣服的王颖也跟了进来，在江凛旁边帮忙打下手。
江凛见着厨房里放着两个没拆封的果篮，开口问王颖：“这果篮是你买的？”
王颖答道：“哪能啊，华而不实的东西我从来不买。”
继而又瞟了眼门外的江奶奶，小声对江凛说：“你那个大学同学送来的，我最近还看了他主演的电视剧。”
江凛罕见地沉默着，没有回应王颖的话。
孟朗是江凛的大学室友，也算得上是让他性取向启蒙的人。
说来也挺尴尬的，江凛从小对女生就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可偏偏他又长得好看，对女孩冷冰冰的模样反而更招女孩们的喜欢。他曾经只是认为可能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直到有一次在大学宿舍里撞见了孟朗和一个学弟接吻，江凛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场梦，梦里是他和孟朗。
江凛说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孟朗，他们同住一个寝室三年，江凛都没有动任何歪心思，可那天晚上孟朗强硬地将一个男孩抵在柜子上时，他确实心动了。
那天以后，江凛第一次正视起自己的这个室友，直到不知道第多少次偷看孟朗被抓包后，孟朗如那天他所见一般，将人抵在了门板上，只不过这一次，主角就是江凛自己。
都说同类人之间会有莫名互相吸引的磁场，孟朗注意到自己的情感变化倒是也不意外。
孟朗问他：“江凛，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凛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所以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有好感，”孟朗一锤定音，可他下一秒说出口的话，却让江凛大为震撼，“要不要和我试试？”
江凛一把推开孟朗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舍。毕竟一个班级的同学，再怎么躲着也会有见面的一天。江凛尽可能平静地去面对孟朗，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心虚。
孟朗却像是真的对江凛产生了兴趣，直到现在毕业两年，还是会逢年过节给江奶奶送点礼物。
江凛后来也想过，如果是喜欢的人对他说“要不要试试”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
应该是会觉得害羞，然后开心地答应吧。但是面对孟朗，他没有这种感觉。
王颖将洗好的番茄递给江凛，“诶，你那个同学是在追你吧？”
江凛还在发愣，被王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也不算吧。”
“我看他就是目的不纯。你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关系有多好，现在也没什么合作，他干嘛平白无故地来问候江奶奶？”王颖不信江凛敷衍的回答，扯了张纸，擦干净受伤的水珠。
王颖见江凛慢条斯理地切着手中的番茄，还是不答话，又说到：“我看这个孟朗，可比不上上次来家里的那个老师。不过话说，你追人家追到哪一步了？”
江凛低着头，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可能追不到了。”
王颖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追问。
打工人难得的长假，每一天江凛都恨不得掰成四五瓣儿去用，可好日子还是过得太快了。
转眼间除夕到了，外出上学和打拼的年轻孩子都纷纷回了胡同里的老宅子。江凛这一年也上了几部电视剧，虽然不说多火，但口碑和风评还是有的。
胡同里住着个明星，可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这段日子里江奶奶的院子里每天都有人慕名前来和江凛合影，江奶奶觉得脸上有光，连带着饭都多吃了几碗。
王颖也没回家，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再嫁娶了，她对那两个新组建的家庭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因此如非必须，她基本每年都留在江奶奶家一起过年。
今年一起过年的还有隔壁胡同的张爷爷，张爷爷的几个孩子都移民海外了，年年说要回来，可到了年根又一而再再的推脱。
江凛倒是挺高兴的，有人能陪着奶奶一起，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是第一回这么热闹。
北京虽说禁燃，可他们这属于城郊了，管得也不算严，胡同里不少偷偷囤着烟花、鞭炮的。眼下天黑了，绚烂的烟花一簇接着一簇的在夜空中绽放，短暂地照亮了夜空，又重归黑暗。
四口人没看春晚，一起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烟花，还是不是能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小孩闯祸，家长又气又想笑的低声呵斥。
“过年啊，还是得有烟花和鞭炮才有年味儿。”王颖直接头枕着双手，在长椅上躺下。
江奶奶拍了一把王颖的腿，“快起来，椅子上凉，这大冬天零下十多度的。”
“没事奶奶，我不冷，我心里热乎着呢。”
江凛也想学着王颖的样子躺下，上衣口袋里却传来手机震动的触感。
掏出手机，是宋寻打来的群视频通话。
江凛走进屋里才接起，信号转了几圈，屏幕里显示出宋寻和夏雨彤的脸。
两人已经聊了有一会了，这会一起笑着同江凛拜年。三人聊了一会近况，就听到宋寻那天传来一位妇人喊他吃饭的声音。
“我家有老人，年夜饭吃得比较早，我先撤了，再次祝福你们，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发大财！”宋寻的脸突然凑得离镜头很近，还在脸颊比了个心。
夏雨彤的脸倏忽间就红了，江凛饶有兴味地看着。
“凛哥，我也先走了，你记得和池老师拜年！”夏雨彤瞪了一眼偷笑的江凛，撂下句话便也挂断了电话。
和池砚知拜年吗？
江凛难免有些纠结，思来想去地踌躇了一阵子，拿起手机给池砚知打去电话。
电话接通地很快，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池砚知那边很安静，没有春晚，也没有烟花爆炸的声音。
江凛长呼了一口气，脚尖一点一点地，“池老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听见池砚知声音的那一刻，江凛又觉得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他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自己多追一下也没什么。
“池老师在做什么？没看春晚吗？”
池砚知那边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到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在床上躺着，准备睡了。”
江凛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十点，就算不用守岁，大多数家庭也不会在除夕夜这么早就休息。
“你是一个人过年吗？”江凛问得小心翼翼。
静了几秒，江凛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很轻的一声“嗯”。
江凛心情复杂，虽说他从小和江奶奶相依为命，但也从来没有自己过年的经历，他不敢想象在这样万家灯火的团圆时间里，只有一个人的房间该多么孤寂。
“你在北京吗？我明天去找你拜年吧！”
他一时冲动没忍住，话已然说出口。
胡同上方的天空上又炸响了新一轮的烟花，在烟花爆炸的空档，江凛听见了，池砚知对他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除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