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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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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沈沐裸露的脖颈上——那片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刚才擦过他嘴唇时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记忆里，柔软得不可思议。江逸的喉结急促地滚动了一下，呼吸不自觉地加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沐敏感的皮肤上。
"没压坏你的腿吧？抱歉抱歉，让我看看。"沈沐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弹起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他紧张地转身，想要检查又不敢贸然触碰。
江逸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紧紧追随着沈沐的一举一动。少年因为慌乱而泛红的耳尖，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那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每一个细节都在昏暗的放映室里被无限放大。
沈沐等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疑惑地抬头，猝不及防撞进江逸深邃的眼眸中。那双平日里淡漠疏离的眼睛此刻像是燃着暗火，炽热得几乎要将人灼伤。沈沐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一种陌生的悸动从脊背窜上来，让他下意识想要后退。
他的视线慌乱下移，却不偏不倚落在江逸颜色浅淡的唇上。那一瞬间，相触的记忆再次鲜活起来，沈沐的耳根"轰"地烧了起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到门口，"啪"地按亮了顶灯。
刺眼的光线瞬间填满房间，将方才的暧昧气氛冲刷得一干二净。沈沐深吸几口气，走回江逸身边，声音还带着一丝不稳："腿怎么样？我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的腿没事。"江逸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未褪的情绪。
沈沐却异常坚持："不行，你的腿没有知觉，受伤了也不知道。"他单膝跪在沙发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悬在江逸腿上方，等待许可。
江逸沉默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沈沐如获至宝般松了口气，动作轻柔地托起江逸的双腿。他感觉到掌下的肢体僵硬了一瞬，又慢慢放松下来。江逸配合地侧过身，让沈沐能更顺利地调整他的姿势。
"这样舒服吗？"沈沐在江逸背后加了个靠垫，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肩膀，两人同时微微一颤。
得到江逸的默许后，沈沐坐在了沙发尾端，从裤脚处开始，一点一点卷起江逸的裤腿。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江逸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呼吸也变得轻而缓，仿佛在忍受某种煎熬。
随着布料逐渐上卷，江逸的双腿终于完全暴露在灯光下。那双腿修长却过分消瘦，苍白的皮肤下骨骼轮廓清晰可见，肌肉萎缩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沈沐的喉咙突然发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这双腿曾经也是健康有力的，能跑能跳，如今却被病痛折磨成这副模样。
他强压下涌上眼眶的酸涩，快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后立刻将裤腿放了下来，像是要保护什么重要的秘密。
"好了，没什么问题。"沈沐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嗯。"江逸的回应几乎微不可闻，头垂得更低了，整个人仿佛要缩进阴影里。
沈沐看着这样的江逸，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试探性地向前倾身，声音里带着哄劝的意味："对不起，以后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碰你的腿，好不好？"
空气凝固了几秒，江逸终于抬起头，眼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不必道歉，是我...心态有问题。"
"才不是！"沈沐急急打断他，又怕语气太重，赶紧放柔声音，"那个...我学过一点按摩，要不要试试？就几下，不舒服我马上停。"
江逸望进沈沐盛满担忧的眼睛，那里面的真诚让他无法拒绝。他轻轻点头，看着沈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洒进了星光。
沈沐再次卷起江逸的裤腿，这次动作熟练了许多。"我手法可好了，"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活跃气氛，"保证让你舒服得不想停下来。"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力道适中地按压着江逸腿部的穴位。从脚踝开始，一点点向上，每一处肌肉都被耐心地揉捏舒展。江逸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无法从那双灵动的手上移开。奇妙的是，明明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此刻却仿佛能感受到那温暖的触感，像是冰封已久的河流遇到了春阳，一点点化开。
"怎么样？"按摩了约莫二十分钟，沈沐抬头期待地问，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江逸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嗯，很舒服。"
这个笑容让沈沐看呆了。平日里冷峻的眉眼舒展开来，像是冰雪初融，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慌忙低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放下江逸的裤腿："那...看电影吧，你想看什么？"
"听你的。"江逸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
沈沐扶着江逸调整好坐姿，选了一部经典电影。关灯前，他偷偷看了眼江逸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轮廓分明。电影开始播放，但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屏幕上。
沈沐皱着眉头，思绪飘远。江逸的肌肉萎缩情况比他想象的严重，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医生。时间拖得越久，康复的希望就越渺茫...
而江逸的目光则不时落在沈沐的双手上。那双手刚才带给他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舒适，更是一种久违的被珍视的感觉。每一次按压都像是直接作用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整颗心都为之震颤。
电影结束后，两人默契地各自回房。江逸躺在床上，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闪回沈沐明亮的眼睛，关切的语气，还有...那一瞬间的柔软。最要命的是那片近在咫尺的脖颈，白皙细腻，仿佛还残留着他呼吸的温度。
这一夜，江逸在清醒与梦境间反复徘徊，直到天光微亮。
次日清晨，沈沐早早收拾好了行李。其实他带来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快就整理完毕。他站在房间中央环顾四周，这里承载了太多温暖的记忆，突然要离开，竟有些不舍。
"以后常回来。"江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却深邃。
沈沐咧嘴一笑："那必须的！这么好的地方，我巴不得天天来，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行。"
"不会。"江逸的回答简短却坚定，"你永远住这里都行。"
沈沐心头一热，他故意打趣道："你哄我呢。"却不敢直视江逸的眼睛，生怕泄露自己过快的心跳。
两人乘车来到新住处。这是一个高档小区，离学校仅一街之隔，十分便利。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约五十平米，但采光极好。最让沈沐惊喜的是，虽然久未住人，屋内却一尘不染，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清新剂味道。
"你找人打扫过了？好干净啊！"沈沐兴奋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江逸静静地看着他雀跃的样子，眼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嗯，提前收拾过了。"
"租金多少？"沈沐突然想起这个现实问题，转身问道。
江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用付，房主和舅舅是朋友。"
"那怎么行！"沈沐坚决地摇头，"叔叔帮忙联系已经很感谢了，租金必须给。"
在沈沐的坚持下，江逸只好报了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沈沐当然知道这个数目不合理，但无论他如何劝说，江逸都拒绝加价。最终他只能妥协，通过手机转账给江逸，心里却暗自决定日后一定要补偿。
"钱够用吗？"江逸问道，目光中带着关切。
沈沐笑着拍拍口袋："放心，我妈留下的钱够我用到大学了。"见江逸还想说什么，他抢先道，"有你这个土豪朋友在，真缺钱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江逸这才微微点头："收拾行李吧，我帮你。"
两人的配合已经相当默契，不一会儿就将不多的物品归置妥当。中午时分，沈沐坐在新家的沙发上浏览外卖软件："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和你一样。"江逸的回答一如既往。
沈沐熟练地点了几样菜，外卖很快送到。当他在餐桌上打开餐盒时，江逸的眼神微微一动——每一道菜都是他喜欢的。虽然他从没明确表达过偏好，但沈沐却通过日常观察记下了他的口味。这种被默默放在心上的感觉，让江逸胸口发胀。
用餐时，江逸的目光不时落在沈沐身上。少年吃饭时总是很专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江逸突然想起昨天那个意外的触碰，心跳再次失控。
日落时分，江逸独自回到江宅。轮椅停在沈沐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口，里面的一切都保持原样，只是少了主人的气息。他没有进去，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空间，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他没有告诉沈沐的是，那间所谓的"舅舅朋友的房子"，其实是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这个从未让外人踏入的私人领域，如今为沈沐敞开了大门。
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江逸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空荡荡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