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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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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濯池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上和脚上都被套上了锁链。连手机也不在身边。
由于锁链太短,活动范围仅限于整个房间,再加上手上有伤,他就躺平了,不准备反抗了。
因为他知道反不反抗都是一样的下场,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做无谓的事情呢?
宁肖来送吃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脸认命的陆濯池。
“陆少爷,吃饭吧。”宁肖心疼地将陆濯池从床上扶起来,对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了他一个虚弱的微笑。
就乖乖地拿起勺子小口地喝着一碗寡淡无味的粥了。
只字不提锁链的事情,也不多问什么事情。
宁肖不明白陆濯池是太过冷静理智,还是不懂得表达感情。
那一碗粥陆濯池吃了很久,看样子是不合胃口,很勉强吃掉的那一种,他咽下去的每一口好像都挺难的。
“少爷,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你自己有什么喜欢吃的吗?”宁肖知道对方不会主动表达自己的诉求的。
“没关系的,都挺好的,不用那么的麻烦,只要是江聿风能吃的我都可以吃。”他咧开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像红石榴一般。
面容看起来也很自然,给人一种很舒坦的感觉,一点瑕疵都没有。
可正因为没有一点瑕疵,宁肖才更心疼,这样的笑只是对方装出来的,不是真正的笑。
宁肖没有拆穿对方,只是回了对方一个淡淡地微笑,“陆少爷不用怕麻烦,我本来就是照顾你的,你没有什么诉求的话,我可是很容易失业的,所以我很希望你能麻烦一下我。”
宁肖的语气极其的温柔,给了陆濯池该有的尊重。
“那你以后送过来的粥帮我加一勺糖,我喜欢甜一点的。”清澈漆黑的眼神冲宁肖眨了几下,像是在撒娇一样。
宁肖倒是被这个反应给逗笑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陆濯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好的,陆少爷,下次我会给你送过来的。
你手上的伤还难受吗?”
“没关系,我不疼,你去休息吧,不用站着陪我一整天,我不会跑的,也跑不了的。”明明是在照顾人,可陆肖却觉得这句话有点悲凉。
“那陆少爷好好休息,有事可以叫我,我随时都在。”宁肖默默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孤独了。
宁肖一关上门,悉悉索索的锁链声就传来了。
长度不长的锁链让他无法奔跑,也限制了他的活动。
他只能拖着长长的锁链来到一处落地窗旁边,推开那一扇将里面与外界隔离开来玻璃。
霎时间,自由的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自由的风也轻抚了他,这种感觉让陆濯池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张开手臂想要拥抱这种自由。
陆濯池是喜欢自由的,喜欢山花烂漫,喜欢繁花锦簇,可没有人给过他这些东西。
大家喜欢的是剥夺他的一切,将他的一生傲骨打折,磨灭了他的一身傲气,最后将他藏于牢笼中,供人参观。
让陆濯池变成了一个只有灵魂是自由的人。
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镣铐,陆濯池的眼里都是讥讽。
他所求真的不多,但现实总是在告诉他,心有所求而不得。
陆濯池烦躁地将窗户拉上,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外界本就是他触摸不到的光。
拖着锁链来到钢琴的面前,手搭在钢琴上,按下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琴键传来的震动声让他的手臂发疼,看了微微渗出血的伤口,陆濯池并不在意。
身体难受了,心就不难受了。
宁肖站在门口,听着对方的琴音,心脏像被人紧紧抓住一样难受,太压抑。
每一个琴音都是悲伤的,像是在与人心最深处共鸣一样,将人心的黑暗,世界的不公,岁月的蹉跎,一一揭露出来。
陆濯池的琴音真的只剩下黑暗了。
听着听着琴音又变了,变得很烦躁,很急促,此时的陆濯池就是一只想冲破牢笼的鸟,为了外面的世界,撞得头破血流,此时的琴音是义无反顾的。
可到了最后,这个琴音变得很低沉了,原本情绪高涨的鸟儿变得很低落,只能在牢笼里孤寂的飞,对外界没有了任何波澜。
明明这一段演奏就几分钟,可听完以后,宁肖觉得自己家的少爷就是一个混蛋,是世界上最大的坏蛋,他把一个美艳的少年郎变成了金丝雀。
可陆濯池本就不该如此,他该翱翔于天际,搏击于长空,该去见见这锦绣山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囚于淤泥中。
宁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看着少年在这淤泥中渐渐地沉沦,连手都不能伸出去。
此时的宁肖已经站不下去了,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少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打开牢笼,将少年归还于这世界。
急冲冲地在转角处撞见了前来给陆濯池复查的林泽,两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很显然,林泽也听到了这一段琴音,不用见到人,林泽就可以知道此刻少年的表情,是认命,是屈服,是妥协。
在打开的门的那一刻,陆濯池的眼神真的跟一摊死水一样的平静,整个房间了回荡着只有血滴在地上的回声。
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样,一股很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林泽有点兴奋。
走过去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年。
“你这是在准备为钢琴殉情是吧,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是很珍贵的,你这样子很浪费我时间的。”语气带着调侃,手上的动作倒是很老实的拿出药来。
拿着麻醉药就要打进陆濯池的手臂上,去被对方死死地按住。
“不用麻药,直接处理吧,我其实没有那么的疼。”语气很平静,真的感觉不到疼。
“你倒是有魄力,但作为医生,给患者人文关怀,是很重要的,所以,乖乖把手放下,我还是得给你打。”林泽避开了陆濯池的手,将麻醉药打进了他的手臂里。
看着瘦弱的手上,有一个黑色的烙印,林泽倒是有一点的好奇,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来。
“我给你将伤口缝合好,能感觉到疼就说。”
林泽的每一针都很仔细,但即使这样,以后依旧会留下丑陋的伤疤,一遍一遍地提醒陆濯池,他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