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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本就没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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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将绷带给对方缠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脸色的陆濯池。
不由的有一点好奇。
“你真的不疼吗?”林泽明显是明知故问的,他做医生已经有多年了,疼不疼当然知道,只是他很好奇对方的答案而已。
“不疼,习惯了,就不会疼了。”陆濯池撇开头,盯着外面的世界,心平气和的,没有抱怨,也没有恨。
“哦,这样啊,你是不是犯什么错了?你手上的烫伤怎么来的?我觉得你倒像是一道解不开的谜一样。”这个是林泽的真心话,他当真觉得少年很神秘。
神秘到自己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查不清少年的事情。
“犯错?也许我的出生就是错的,无罪之罪,无罪也该罚。”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濯池是带着笑的。
他笑时,梨涡深陷,眼睛微微弯着,好似笑的很释怀,又好似不真切。
很美但让人很心疼。
“不喜欢笑就不用笑了,我又不是来看你卖笑的,冷着脸其实也挺好看的。”林泽是喜欢看陆濯池笑,毕竟那一双眼睛很勾人,有光亮时会更勾人心。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手上的烫伤怎么来的?身上还有吗?这不是一直让我好奇吗?”
陆濯池没有说话,他的确是不想说的,反正对方又不会心疼他,说不定还会嘲笑他,这样的事情,他遇到太多次了。
两人都是沉默的,陆濯池在逃避这个问题。
“算了,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除了解开你锁链这件事情,我看看能不能满足你。”林泽想借这个跟陆濯池交个朋友。
虽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有关系,他一向是随心所欲的,只要是内心想做的事情,他都会付出与行动的。
“除了锁链,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你想要什么?”
“那你下次来带几瓶止痛药给我吧,不要问我想要做什么?我不会用那个要寻死的。”背部的疼痛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那一顿痛苦的记忆。
明明想要忘记的,但是怎么也做不到。
“不问就不问,我下次来会带给你的,你好好休息吧,不要碰钢琴,还有不要惹宁知闲,他就是一条疯狗,狠起来连自己都咬,你避着点,这样生活可能会好过一点。”
林泽还是跟宁知闲相处过几年的,对方的性子他是清楚的。
“我走了,最近千万不要碰钢琴,还有,我想送你一句话:人人生而无罪,你也不需要赎罪的,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活,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希望下一次听到你琴音的时候,你的琴音不是这般悲凉的。”
林泽默默地退了出去,他其实不是想要做少年的救世主,而是在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如果当初有人愿意拉他一把,也告诉他,人人生而无罪,结果是否会不一样。
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要离开的时候,撞见了要来送蛋糕的陆肖,看着宁肖手上那个沾满蜂蜜的蛋糕,表情是有点嫌弃的。
“这是打死卖糖的了,弄这么多,不会腻死。”
“林少爷开玩笑了,陆少爷喜欢吃甜的,我希望这个能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他的琴音刀他,也刀我。”宁肖希望甜食能暂且治愈一下陆濯池的心。
“没有看出来,他还喜欢吃甜的,端过去吧,还有,没事多炖点补品,特别是补血的东西给他吃,瘦成那样,风一吹就倒了,你家少爷有钱,不要为他省钱。”
林泽嘴上是不屑的,但心里还是默默地记住陆濯池的口味,准备下一次来的时候,带来好吃的蛋糕。
在看到甜食的时候,陆濯池的表情是有一点微妙的变化的,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碰过这个东西了。
看着陆濯池有所舒展的眉梢,宁肖轻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自己的少爷不要那么的狠。
吃完蛋糕以后,陆濯池又窝在被窝里了,因为外面又下雨了,他腰上的骨头就跟有千万根针刺一样,每一针都恨不得将他的脊椎凿出一个洞来,陆濯池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艰难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拽着被子,将自己死死地埋在被窝里,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也无声无息的滑落,实在是太痛了。
在他精神恍惚的时候,能明显地听到外面一声比一声大的雷声中,夹杂着一个愤怒的声音。
接着门砰的一声就被踢开了,听到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陆濯池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扯了出来。
被宁知闲死死地抱在怀里,能清楚地感觉到宁知闲身上的酒气和满身的雨水。
趴在自己肩头的宁知闲不断地颤抖,还用脖子亲昵地蹭了一下自己,那样子像是在讨好。
陆濯池是疼的脑袋都糊涂了,但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宁知闲这是把他当作江聿风。
当思念到了极限,就会成为执念。
“宁知闲,我是陆濯池,不是江聿风,你真的分的清我跟他吗?”陆濯池说完以后,宁知闲还是没有动,只是紧紧地搂住陆濯池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手。
由于宁知闲全身湿透,手也是冰凉的,这一个搂,让陆濯池的腰不管怎么动,都疼。
本来就毫无血色的脸在这一刻更苍白了,额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
“宁知闲,难道在你的眼里,你的心爱之人就跟我这样,狼藉斑斑的吗?”声音中带着极度的隐忍,如果宁知闲再不放开他,陆濯池就要咬人了。
果然听到诋毁江聿风的话时,宁知闲就清醒了过来,一把将陆濯池推到在地上。
本来就软绵软地身体,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落在地上。
宁知闲还觉得不够,拽着陆濯池脖子上的链条,强迫对方抬起眼来与自己对视。
“陆濯池,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阿风,是我这几天对你太好了吗?让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温柔的人。”此时的宁知闲情绪已经失控了,他的愤怒席卷而来。
陆濯池只是微微地蹙眉,并没有说什么,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宁知闲是一个温柔的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体里藏着恶魔,只是很会伪装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