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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裂的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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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的问题悬在空气中，像一把无形的小刀。
谢临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遮住了他眼底闪过的情绪。解剖刀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最后消失在袖口。
"合理的推测。"谢临走向药房另一侧的柜台，声音平静得像在给学生上课，"白衬衫，解剖刀，对细节的偏执。再加上你看到我第一眼就调整了站姿——只有习惯面对权威的人才会这样反应。"
沈夜笑容僵了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扑克牌边缘。这个叫谢临的男人观察力敏锐得可怕。
"哇哦，谢教授这是在分析我？"沈夜夸张地捂住心口，"我们才见面五分钟，你就这么感兴趣？"
谢临没理会他的调侃，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沈夜凑过去，发现是医院的平面图。三楼西侧有个红圈标记。
"档案室？"沈夜眯起眼，"你觉得那里有线索？"
"根据规则第三条，'若听到孩子的笑声，请立即前往礼拜堂'。"谢临指着地图上的礼拜堂位置，"但所有去过礼拜堂的玩家都消失了。显然，这是陷阱。"
沈夜挑眉："所以你认为真正的线索在相反方向的档案室？"
"逆向思维。"谢临收起地图，"系统喜欢玩弄心理预期。"
沈夜突然伸手按住谢临的手腕。谢临肌肉瞬间绷紧，但没抽回手。
"你的倒计时和我的不一样。"沈夜指着谢临手腕内侧的数字，"我的是红色，你的是蓝色。而且你的数字跳动速度比我快1.5倍。"
谢临低头看着两人几乎相触的手腕。沈夜的指尖温暖干燥，带着魔术师特有的灵活与精准。这种触碰本该让他不适，却莫名没有立即甩开的冲动。
"玩家分类。"谢临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你可能属于'探索者'，我则是'解谜者'。不同角色有不同任务和时限。"
沈夜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自己腕上的烙印："那我们组队岂不是违反规则？"
"恰恰相反。"谢临推了推眼镜，"系统鼓励合作，然后...制造矛盾。"
他领着沈夜来到走廊拐角，指着墙上两块并排的告示牌。左边是楼梯间规则：【禁止两人以上同行，违者后果自负】；右边是电梯规则：【必须两人以上乘坐，单独使用将触发警报】。
"经典的团队分裂陷阱。"谢临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兴味，"要么分开行动增加风险，要么强行组队触发惩罚。"
沈夜吹了声口哨："真阴险。"他抽出那张红心A在指间翻转，"不过我有个主意。"
他从口袋里摸出两枚回形针，灵巧的手指几下弯折就做成简易钥匙模。然后对着楼梯间门锁比划几下，满意地点头。
"给我五分钟。"沈夜冲谢临眨眨眼，"保证让你有把备用钥匙。"
谢临抱臂靠在墙边，目光追随着沈夜的动作。这个自称魔术师的年轻人身上有种矛盾的特质——玩世不恭的表象下藏着可怕的专注力，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还有那种近乎本能的规则破解能力。
五分钟后，沈夜得意地举起一把粗糙但可用的钥匙复制品。
"街头小把戏。"他随手把钥匙抛给谢临，"现在我们可以分头行动又随时会合了。"
谢临接过钥匙，指尖触到上面残留的体温。他忽然问："你的扑克牌，能给我看看吗？"
沈夜笑容不变，但指节微微发白："魔术师的牌就像女人的年龄，谢教授。秘密才能保持魅力。"
谢临没再追问。他转身走向电梯，白大褂下摆在空气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档案室见。"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沈夜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手中的红心A，牌背面的花纹隐约组成了一个数字"7"。这个细节他确信之前不存在。
头痛再次袭来，比上次更剧烈。碎片般的画面闪过——白色房间，束缚带，还有谢临那双冰冷的眼睛。但这次画面更清晰：谢临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针管，而他自己被绑在某种仪器上...
"该死。"沈夜甩甩头，强迫自己回到当下。他转向楼梯间，新复制的钥匙顺利打开了门。
楼梯间比想象中更阴森。墙壁上布满抓痕，台阶上粘着可疑的黑色污渍。沈夜刚踏上第三级台阶，头顶的灯突然闪烁起来。
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哥哥...帮我..."
沈夜低头，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楼梯转角。她穿着病号服，怀里抱着破旧的泰迪熊。
规则第三条闪过脑海：【若听到孩子的笑声，请立即前往礼拜堂】。但这孩子是在哭，不是笑。
沈夜犹豫了一秒，还是走下台阶。就在他距离女孩还有三级台阶时，女孩突然抬头——她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渗血的空洞。
"哥哥为什么不早点来？"女孩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我等了好久好久——"
沈夜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跃上楼梯平台。女孩的四肢像蜘蛛般伸长，指甲暴涨成利刃，堪堪划过沈夜刚才站立的位置。
"漂亮的后手翻。"一个冷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沈夜抬头，看见谢临站在楼梯顶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你不是坐电梯吗？"沈夜边问边躲避女孩的攻击。
"电梯是死路。"谢临抛下一个玻璃瓶，"接住！"
沈夜凌空接住瓶子，里面是某种红色液体。他瞬间会意，拧开瓶盖将液体泼向女孩。女孩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
"血浆？"沈夜喘着气问。
"药房冷藏柜里的过期血袋。"谢临走下楼梯，"我猜你会遇到这个。系统喜欢测试玩家的'同情心'。"
沈夜看着地上那滩逐渐蒸发的黑色液体："所以帮助NPC会触发攻击？"
"不全是。"谢临停在比他高两级的台阶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关键在于区分'真需求'和'假陷阱'。那个女孩是鬼怪伪装，但医院里确实存在需要帮助的真实NPC。"
沈夜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楼梯间有陷阱？所以故意让我走这里？"
谢临没有否认："我需要评估你的反应能力。"他转身继续上楼，"你通过了。"
沈夜站在原地，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但下一秒，谢临头也不回地补充："顺便，电梯里的假你演技很差。我用解剖刀捅穿它喉咙时，它居然喊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我的。"
沈夜的火气瞬间转为寒意。系统已经在试图挑拨离间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四楼。档案室的门锁着，需要钥匙卡。
"处方笺上有个磁条。"谢临拿出从药房取来的那张纸，"理论上可以——"
"让专业的来。"沈夜接过处方笺，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锡纸和塑料片，三下五除二做成简易刷卡器。门锁绿灯亮起。
档案室灰尘密布，文件柜像墓碑般排列。谢临径直走向最里面的保险柜，而沈夜被墙角一堆散落的文件吸引了注意。
其中一页上印着"记忆重置实验(第七阶段)"的字样。沈夜蹲下身，手指刚碰到纸张，一阵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他眼前发黑，隐约看到文件上有张照片——那是他自己的脸，却穿着某种拘束衣。
更可怕的是，照片一角有个模糊的身影，那副金丝眼镜和冷峻的侧脸线条...
"找到了。"谢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夜下意识将文件碎片塞进口袋，转身时已经挂上惯常的笑容。
谢临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档案，表情罕见地凝重："这家医院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玩家不是第一批受害者。"
沈夜凑过去看，档案上的患者照片都被故意涂抹，但症状描述令人不寒而栗："短期记忆丧失""认知功能紊乱""自发性攻击行为"...
"等等。"沈夜指着一行小字，"这里说实验对象需要'定期接受记忆校准'，由指定的'锚点人物'执行。什么是锚点人物？"
谢临突然抓住沈夜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你的记忆有问题。"
这不是疑问句。
沈夜心跳漏了一拍。谢临是怎么发现的？他维持着笑容："怎么？因为我忘了说'谢谢教授救命之恩'？"
"微表情，瞳孔变化，还有你摸扑克牌的频率。"谢临一字一句道，"你在隐瞒什么？"
沈夜正要反驳，整个医院突然剧烈震动。档案室的门自动锁死，广播响起刺耳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核心文件。夜间模式提前激活！重复，夜间模式提前激活！重复，夜间模式提前激活！】
所有灯光同时熄灭，只剩下应急灯投下血红色的阴影。更可怕的是，档案室的文件柜开始移动，像活物一样朝两人包围过来。
谢临迅速扫视四周："我们触发了防御机制。"
沈夜抽出扑克牌："有什么计划，教授？"
"活下去。"谢临拔出解剖刀，镜片反射着红光，"然后找出谁在控制这个游戏。"
文件柜突然张开"嘴"，露出满口钢钉般的"牙齿"，朝两人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