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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夜间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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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钢制文件柜像饥饿的野兽般扑来，满口钢钉在血红应急灯下闪着寒光。
沈夜一个侧滚翻避开第一波攻击，手中扑克牌飞旋而出，在空中爆出刺目的火花。文件柜发出金属扭曲的尖啸，动作停滞了一瞬。
"谢教授！"沈夜大喊，"你的解剖刀能对付这玩意儿吗？"
谢临背贴着沈夜的后背，声音冷静得不像身处险境："物理攻击无效。找控制终端。"
"什么终端？"沈夜又甩出三张牌，这次是黑桃系列，在接触文件柜的瞬间爆炸出浓烟。
"墙上。"谢临突然抓住沈夜的手腕，拉着他冲向角落，"那个消防按钮是伪装！"
沈夜这才注意到墙上看似普通的消防按钮旁有个几乎不可见的细缝。谢临的解剖刀精准插入缝隙，轻轻一撬——面板弹开，露出里面的键盘。
"需要密码！"谢临挡在沈夜身前，用解剖刀格开飞来的钢钉。
沈夜盯着键盘，突然笑了："让我猜猜...医学术语？纪念日？还是——"
"别废话。"谢临冷声道，"你有十秒。"
沈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输入的是"M-A-G-I-C-I-A-N"。
错误提示音刺耳地响起。
"七秒。"谢临的白衬衫被钢钉划破，血痕在肩头绽开。
沈夜深吸一口气，头痛再次袭来。恍惚间，他看见自己手指自动输入另一串字符："S-U-B-J-E-C-T-7"。
系统发出悦耳的确认音。文件柜瞬间僵直，然后缓缓退回原位。
灯光恢复正常的瞬间，沈夜踉跄了一下。谢临一把扶住他，手指触到他太阳穴的冷汗。
"你又头疼了。"谢临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每次都是输入密码后发作？"
沈夜挣开他的手，勉强笑道："只是低血糖。我的魔术可不需要脑力。"
谢临没理会他的敷衍，直接扳过他的手腕查看烙印。沈夜的倒计时数字变成了紫色，跳动速度明显减缓。
"系统判定我们破解了第一层防御。"谢临推了推眼镜，"但夜间模式已经启动，整个医院的规则都失效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撞击声。谢临快步走到窗边，掀起百叶窗一角——走廊上，原本按规则行动的鬼怪全都陷入狂暴状态，无差别攻击任何移动的物体。
"我们被困住了。"谢临冷静分析，"档案室是陷阱，也是安全屋。"
沈夜揉着太阳穴环顾四周："所以现在怎么办？等死？"
谢临没回答，而是走向那个被沈夜打开的暗格，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沈夜凑过去，看到文件上印着"第七研究所特别项目：记忆锚点稳定性测试"。
文件内容大部分被涂黑，但残留的几段文字令人不寒而栗：
【Subject 7表现出异常的抗药性，需要更高频率的记忆重置...】
【Anchor 12的同步率下降至危险水平，建议更换锚点人物...】
【若实验体回忆起真实身份，立即启动紧急清除程序...】
沈夜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起来。他确信自己从未参与过什么实验，但这些术语莫名熟悉，就像...就像他曾经每天都能听到一样。
"看这个。"谢临指向一页被撕毁的附录，上面有个模糊的图表，"他们在测试某种双向记忆链接。'锚点人物'负责在实验体记忆重置后提供稳定参照。"
沈夜突然抓住谢临的手："你的解剖刀，给我看看。"
谢临皱眉，但还是递过那把银色小刀。沈夜翻转刀柄，在底部发现了一行微小的刻字：X-12。
"X-12..."沈夜喃喃自语，"Anchor 12..."
谢临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认识这把刀？"
沈夜张嘴想回答，突然整个医院剧烈震动，档案室的门被某种巨力撞击，门框开始变形。
"它们找到我们了。"谢临迅速收回解剖刀，扫视房间寻找出路，"通风管道。"
沈夜摇头："太明显了，绝对是陷阱。"
他跑向角落的储物柜，拉开后发现里面堆满清洁用品。谢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两人合力清空柜子，露出后面的墙壁——年久失修的石膏板，轻轻一推就能松动。
"聪明。"谢临难得地称赞，"通往哪里？"
"隔壁储藏室，从地图上看。"沈夜已经开始拆墙，"希望那里没有会吃人的拖把。"
一声巨响，档案室的门被撞开。谢临回头瞥见至少五个护士鬼怪涌进来，它们的身体扭曲拉长，像融化的蜡像。
"快！"谢临挡在沈夜身前，解剖刀划出一道银光，逼退最先扑来的鬼怪。
沈夜踹开最后一块石膏板，两人先后挤进狭窄的洞口。就在谢临即将通过时，一只鬼怪抓住了他的脚踝。沈夜眼疾手快，一张扑克牌飞旋而出，精准切断那只手。
两人跌进储藏室，沈夜立刻用清洁车堵住洞口。外面传来愤怒的嘶吼，但暂时没有追进来。
储藏室比档案室小得多，堆满了医疗器材和旧档案。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一盏微弱的应急灯。
"你的脚。"沈夜突然说。
谢临低头，看到脚踝处被鬼怪抓伤，黑色液体正从伤口渗出。他面不改色地从架上拿下酒精和绷带，熟练地处理伤口。
"不疼吗？"沈夜皱眉看着谢临的动作，后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疼痛只是神经信号。"谢临缠好绷带，"过度反应会影响判断。"
沈夜吹了声口哨："真是教科书式的答案，教授。"
他转身检查储藏室的门，确认锁好后，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档案箱后面，正是楼梯间遇到的那个——或者说，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这次她有完整的眼睛，大而明亮，充满恐惧。
"规则不是说孩子都是陷阱吗？"沈夜压低声音问。
谢临审视着女孩："不一定。夜间模式所有规则失效，包括陷阱规则。"
女孩怯生生地抬头："你们...你们是真的医生吗？"
沈夜蹲下身，与女孩平视："不是，但我们可以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雨。"女孩抽噎着说，"我找不到妈妈了。那些穿白衣服的人要抓我去打针..."
沈夜的表情变了。谢临注意到他手指微微颤抖，但声音异常温柔："我们会带你出去的，小雨。但你要非常安静，好吗？"
女孩点点头，信任地把小手放在沈夜掌心。谢临皱眉，但没说什么。他检查着储藏室的门缝，外面走廊的动静越来越大。
"带着她我们逃不出去的。"谢临冷静地说，"最优生存率计算——"
"闭嘴。"沈夜罕见地冷了脸，"我们带她走。"
谢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情感用事会害死所有人。"
"那你先走。"沈夜抱起女孩，"我自己想办法。"
两人对视一秒，某种无声的较量在空气中炸开。最终，谢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西北角有个送药通道，足够小孩通过。"他指着角落，"可以直通一楼储物间。"
沈夜眼睛一亮："完美！小雨，你听见了吗？待会这位叔叔会告诉你——"
"我才不是叔叔。"谢临冷声打断。
沈夜咧嘴一笑，正要回嘴，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三个医生模样的鬼怪站在门口，白大褂上沾满血迹。它们没有脸，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嘴。
"跑！"谢临推开沈夜，解剖刀划出一道银光，逼退最先冲进来的鬼怪。
沈夜抱起小雨冲向送药通道。就在他打开通道门的瞬间，一个鬼怪突破谢临的防线扑来。沈夜本能地转身，用背部护住女孩——
剧痛。沈夜感到五根冰锥刺入后背。他咬紧牙关，将小雨塞进通道："一直往下滑，别回头！"
女孩消失在通道中。沈夜转身面对鬼怪，手中最后三张扑克牌同时飞出，在空中爆出刺目强光。鬼怪尖叫着后退，暂时失明。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沈夜的手腕。谢临。他拽着沈夜冲向另一侧的通风口，两人挤进狭窄的金属管道，身后是鬼怪愤怒的咆哮。
通风管道像迷宫般错综复杂。谢临似乎对路线了如指掌，带着沈夜七拐八绕，最后踢开一个排气扇，落到一楼的备用电源室。
"你怎么知道路线？"沈夜喘着气问，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谢临没回答，而是撕开沈夜的衣服检查伤势。五个黑洞般的伤口渗出黑色液体，和谢临脚踝上的一样。
"中毒了。"谢临从架上取下生理盐水冲洗伤口，"需要解毒剂。"
沈夜脸色开始发白，但还强撑着笑容："没事，我中过的毒比你教过的学生还多。"
谢临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不好笑。"
"是吗？我觉得...挺幽默的..."沈夜的声音逐渐微弱，视线开始模糊。
最后的意识中，他感到谢临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拿着什么发光的物体贴近他的伤口。一股暖流涌入身体，驱散了蔓延的寒意。
"别睡。"谢临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沈夜！看着我！"
沈夜努力聚焦视线，看到谢临手中拿着一个小型仪器，上面闪烁着"记忆稳定程序启动"的字样。他想问这是什么，但嘴唇重如千钧。
"听着，"谢临贴近他耳边，声音低沉而坚决，"你要破解医院的最终规则。用你的能力。"
"什么...能力..."沈夜喃喃道。
"你知道的。"谢临的手按住他的太阳穴，"那个让你头疼的东西。"
世界在旋转。沈夜感到某种屏障在脑海中碎裂，无数画面洪水般涌入——白色房间，束缚带，谢临冷漠的脸，还有自己一遍遍的尖叫："我会忘记多少？这次我会忘记多少？"
【技能激活：规则漏洞感知】
沈夜的瞳孔扩大，整个医院的规则网络突然在他眼前具象化——红色的是陷阱，蓝色的是安全区，而最亮的金色线条汇聚向一个点：院长室。
"顶层...东南角..."沈夜艰难地说，"核心规则...在院长肖像后面..."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大量记忆像沙粒般从指缝流走。最近的记忆最先消失——储藏室，小女孩，谢临为他疗伤...
当沈夜再次清醒时，他发现自己靠坐在电源室的墙边，身边是个穿白衬衫的陌生男人。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正用某种仪器扫描他的瞳孔。
沈夜猛地推开对方："你是谁？"
男人——应该很英俊，如果表情不那么冷的话——微微皱眉："谢临。我们合作破解了档案室。"
沈夜警惕地环顾四周："我怎么在这里？"
"你使用了能力。"谢临平静地说，但手指微微收紧，"然后忘了一些事情。"
沈夜感到一阵烦躁。他讨厌记忆缺失的感觉，就像讨厌魔术表演到一半突然忘记接下来的步骤。
"我们是什么关系？"沈夜直视谢临的眼睛。
谢临沉默了一秒："暂时的盟友。"
沈夜点点头，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他注意到自己后背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受的伤。
"那么，'暂时的盟友'。"沈夜抽出那张红心A在指间翻转，"接下来去哪？"
谢临收起仪器，镜片后的目光难以捉摸："院长室。破解最终规则。"
他转身走向门口，没让沈夜看到自己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情绪——这是谢临第一次，因为某人忘记自己而感到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