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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暗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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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暴雨的告解室 | 06:43PM】
程既白数到挡风玻璃上第七道雨痕时，发现那不是雨。
是陆凛把暗房的红灯投射在SUV的天窗上。雨水在猩红光晕里变成下坠的血珠，程既白看见自己三天前"遗失"的底片正插在陆凛的仪表盘夹层——那张《冰岛双重曝光》废片的边缘，如今多了一行银色记号笔写下的经纬度：**64.1284° N, 21.8275° W**。
"雷克雅未克旧港的暗房坐标。"陆凛的指节敲击方向盘，冻伤疤痕在红光中像道微型冰川，"你跟踪我那年用的长焦镜头，畸变率刚好2.7%。"
程既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2017年他确实在冰岛海岸线八百米外的渔船用了尼康800mm镜头，这个数据只存在于他加密的硬盘里。雨水顺着他的袖管流到真皮座椅上，形成和当年如出一辙的圆形水渍——陆凛突然倾身过来，皮革混合雪松的气息压进他的呼吸道："你漏了三样东西。"
后座上的黑色器材包被拉开，程既白看见自己这些年最关键的"遗失物"：阿拉斯加航空的登机牌存根、雷克雅未克酒店的钢笔，以及——他呼吸停滞——那管挤在陆凛考察队外套袖口的群青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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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光的共谋 | 11:12PM】
《都市光影》的庆功宴在四十二层旋转餐厅变成一场光学实验。
程既白注视着香槟气泡在陆凛杯壁留下的牛顿环，突然被苏衔枝拽到露台。闺蜜的指甲掐进他手腕："你疯了？B17航班的监控录像在他手里！"暴雨浇湿她的睫毛膏，在脸上冲出黑色溪流，"他早知道你2014年就——"
宴会厅突然断电。
在黑暗如显影液般漫上来的0.3秒内，有人将金属物体塞进程既白掌心——陆凛的莱卡M10快门按钮，螺纹内侧刻着**12/2014 NY**。这串代码让他胃部痉挛，仿佛又回到纽约视觉艺术学院那个雪夜，他蜷缩在B17座位偷拍陆凛睡颜时，对方突然睁开的灰蓝色眼睛。
应急灯亮起时，陆凛正被三位编辑围住。程既白看见他后颈第七颈椎棘突在西装领口若隐若现，那是自己素描本第37页用红笔圈出的解剖学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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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银盐的审判 | 02:19AM】
陆凛的公寓是座精密的光学牢笼。
程既白站在恒温收藏室中央，氮气浓度45%的空气刺痛他的肺泡。投影仪突然启动，他2017年的获奖作品《蚀》被放大到整面墙——那个在造船厂废墟偷拍陆凛的背影，此刻正被十字激光线精准分割。
"6月21日夏至，你站在正东偏南12度的位置。"陆凛的声音从背后贴近，戴着黑手套的手指向照片边缘，"尼康F3测光表的反光在这里形成彗形像差。"
程既白的脊椎窜过一道电流。这个细节连相机厂商都未必能识别，但此刻展示柜里正陈列着他遗失的测光表——金属凹痕旁新增了陆凛用刻刀留下的**LL**标记。
"你偷了我..."
"二十七张废片，三管颜料，以及——"陆凛拉开保险箱，真空密封袋里整齐陈列着程既白这些年所有的"收藏品"，"我故意留在雷克雅未克酒店的刮胡刀。"
暴雨突然变得震耳欲聋。程既白发现自己的衬衫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已被解开，陆凛的指尖正抚过他锁骨下方因长期贴底片形成的长方形白斑。
"知道为什么选Technical Pan？"陆凛的呼吸灼烧着他的耳膜，"它能捕捉人眼看不见的星光——就像2014年航班上，你以为睡着时我拍下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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