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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长曝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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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错误的测光点 | 05:23AM】
程既白在天台边缘醒来时，陆凛的测光表正抵着他的喉结。
晨光从城市天际线漫过来，在测光表金属外壳上折射出冷冽的十字光斑。程既白能感觉到冰凉的触感沿着颈动脉下滑，最终停在他因长期佩戴底片而泛白的锁骨凹陷处——那里现在贴着陆凛昨晚强行更换的柯达High-Speed Infrared胶片，对不可见光敏感。
"你的体温偏高0.7度。"陆凛的声音裹着破晓前的雾气，"红外胶片会记录这种异常。"
程既白试图回忆昨晚庆功宴后的片段：电梯里陆凛突然按下的紧急停止按钮、自己衬衫第三颗纽扣崩落时清脆的声响、以及此刻天台地砖上那滩已经凝固的红酒渍——形状像极了他在冰岛偷拍陆凛时镜头里误入的那只濒死海鸥。
陆凛突然单膝跪地，黑手套拨开他额前被露水打湿的碎发。这个姿势让程既白看清对方冲锋衣领口内测的标签：**B17 NY-TXL 12/2014**。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航班信息，七年前他蜷缩在经济舱偷拍陆凛时，曾用指甲在同样的位置掐出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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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暗房里的雪崩 | 11:47PM】
《都市光影》的暗房首次对陆凛开放时，程既白正在冲洗那卷红外胶片。
红灯下，显影液表面浮着一层诡异的金属光泽。陆凛突然从背后贴近，戴着橡胶手套的手覆上他操作镊子的手指："你少加了3毫升溴化钾。"他的呼吸扫过程既白耳后的绒毛，"这样会掩盖你皮肤的温度痕迹。"
程既白的手腕在对方掌心里轻微颤抖。暗房角落的监控显示器突然亮起，画面里是杂志社空无一人的走廊——但程既白立刻认出那是2017年2月14日的录像存档，他曾在情人节深夜潜入资料室，偷走陆凛被退回的《北海石油平台》系列底片。
"你故意调高了监控对比度。"陆凛的犬齿擦过他耳廓，"为了看清我取底片时输入的保险柜密码。"
程既白转身时撞翻了定影液。液体在地面蔓延成一片黑色的海，倒映出陆凛从怀中取出的物件——他遗失多年的美院学生证，照片上年轻三岁的自己正透过斑驳的塑封膜，与此刻狼狈的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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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银盐的供词 | 03:12AM】
陆凛的极地摄影集在程既白膝头摊开至第217页。
那是从未公开发表的《冰川裂隙测绘系列》，每张照片边缘都有手写的经纬度坐标。程既白的指尖突然僵在某个页码——2016年1月13日的拍摄地，正是他父亲程砚舟抄袭丑闻爆发的那座挪威峡湾。
"你父亲当年用的钴蓝色。"陆凛突然开口，手指点向照片中一块突兀的冰面反光，"和我母亲自杀前未完成的画作完全一致。"
程既白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咔响。七年来对父亲抄袭案的调查，此刻在陆凛的相册里显影出全新脉络：那些精确到分钟的拍摄时间、特殊标注的气压数据、甚至冰层厚度的测量记录——全都是艺术伪造鉴定的关键参数。
陆凛取下左手手套，冻伤疤痕在台灯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我收集你的所有痕迹，就像你收集我的。"他翻开相册末页，程既白看见自己这些年的偷拍照被精心排列成星座图谱，"只不过我的曝光时间，比你想象的长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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