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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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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当然是闽宁和童诗雅一边，童锦川和闵行一边。
闽宁的手指现在还被一一攥在手里，她可完全没烦恼，还乐呵呵地。
两个妈妈玩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两人又讲起悄悄话，闵行看这儿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了，便伸手拿起菜单，询问起坐在他身旁的童锦川。
“你饿吗？”闵行把菜单往他这边移，“我们先点点吃的，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玩够。”
童锦川确实有点饿了，可他在自己不熟的人面前，向来是没主见的。
“你点，你点就好，我都可以吃的。”童锦川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他不喜欢吃的不吃就是了。
闵行微微侧目，听着童锦川的话也没太过要求他什么，只是每选一道菜都会询问童锦川的意见以及童阿姨是否有忌口。
敲定后看着闵行游刃有余地和服务员沟通起来，童锦川不由得有些羡慕，他什么时候能丢下自己这种有点扭捏的性格。
闵行说完后，一转头便看到童锦川那发亮的星星眼，有些疑惑，“怎么了？”
童锦川霎时收回崇拜的眼神，干笑了两声，无语。
闵行不是个多话的人，童锦川对于不太熟的人向来也是话不多的，于是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
对面的闽宁阿姨和童妈妈像和他们两个划开了界限，一面热火朝天，一面鸦雀无声。童锦川求助的眼神停留在了妈妈身上，可那边玩孩子玩得兴起的二位也丝毫没有为他们解围的意思，炙热的眼神划开对面的防线，童妈妈感受到什么似的，往他们这儿瞟了一眼，开口道：“你们点好餐了吗？”
“点好了。”童锦川立马回应妈妈的提问，他快被憋死了。
让我离开让我离开，童锦川饱含内容的眼神盯得妈妈直发毛。
“川川帮我去要个热水好吗？一一快醒了，等下要闹了。”
“好。”童锦川暂时被解救了，从包里翻出一一的奶瓶准备起身。
“要我一起吗？”闵行轻声问道。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童锦川礼貌地回了个微笑。要是闵行和他一起去，他真的完全不知道找什么话和他说。
闵行估计也是礼貌性的问问，被童锦川回绝后便也没继续说些什么。
将奶瓶交给服务员并交代好怎样的水温合适后，童锦川站在前台向周围望去。
这里比他想象的富丽堂皇，看着身旁经过他时端着各式银盘整洁靓丽的服务员，童锦川刚好瞄着不远处的一位服务员，视线被捕捉，那位服务员朝童锦川回了个微笑。被盯着的人没害羞，反而是偷瞄的人害羞了。童锦川逃避地转回身，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眼前的饮料，也不敢再四处望。
叮——是手机消息的提示声。
是温梵的短信，“川川玩得开心吗？”
“太尴尬了，和不太熟的人一起吃饭简直吓人，妈妈她也只顾着和一一玩。”童锦川越说越委屈，嘴上都能挂油瓶，手上依旧愤愤地敲着字，“你今天很忙吗，当初说要来又不来了。”
温梵回得很快，“我刚准备出门，既然川川不想吃饭，那要不要陪我一起。”
“那还是不好，闵行也没这么坏，他好像很会照顾人。而且妈妈还带着一一呢，我怎么放下她们两个自己走。”
这次温梵的消息没有如期而至，直到服务员将奶瓶交予童锦川，也没听到消息提示的声音。
A市另一边，在依旧充满童锦川气息的房子里。
门关旁，温梵攥着手上的手机，眼神平静地如同一滩死水，若不是脖子上突起的青筋出卖了他，他现在看起来毫无波澜。
今天是温爷爷祭拜的日子，温爷爷去世后，温梵便在今天十年如一日的前往，不论天气恶劣与否。
对于温爷爷，温梵的感情很复杂，以前的疼爱不似作假，可后面的疼痛更让人彻骨铭心。每次在爷爷打完他后抱着他的时候，他总是会问一个问题：“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爷爷并不回答，只是抱着他，越抱越紧，像是抱着救命稻草，像是赎罪，又像是企望。
在家族里还有个正式祭拜的日子，温梵不想和他们凑套，便挑了个日子自己前去祭拜，是温爷爷开始拿藤条打他的日子。
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望着那刺目的字眼，温梵此刻很想见到童锦川。
思来想去，温梵出门了。
餐厅里，上菜像流水一般接踵而至，一道接着一道，目不暇接。
童锦川看着不断被揭开的菜式，跃跃欲试地拿起了筷子。
“看来我们川川已经饿了，着急夹吃的了。”闽宁阿姨的调笑让童锦川耳朵泛起粉色。
在妈妈的有意帮助下，他和闽宁阿姨还有闵行稍微熟悉了一下。尽管是他和闽宁阿姨巴拉巴拉聊，闵行的话依旧不多，只是会时不时插两句进来，还是让童锦川放松很多。
“吃吧吃吧。”童妈妈率先拿起筷子夹了块鱼放进嘴里。
童锦川看到闽宁阿姨也开始吃了之后才将筷子伸向了最想吃的那道菜。
好吧，其实因为闵行的缘故，每道菜童锦川都很喜欢吃，早前闵行问他意见时，童锦川对于不喜欢吃的菜也不会说不喜欢，只会一脸便秘的表情。闵行一看便知，果断pass掉。
只是这道是童锦川最爱吃的，他将筷子塞进嘴里，美妙的滋味令他陶醉，鱼的滋味不愧对餐厅的格调，幸好没金玉其外，另外再感谢下闵行的照顾。
童锦川夹菜的速度像十年没吃上饭一样令人咋舌，相比坐他隔壁慢悠悠有一口没一口的闵行，相差有点大。
“川川你慢点吃，一一都没你吃的快。”妈妈略显担忧的声音飘了过来，童锦川终于有空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一一。
一一也在努力嘬着奶嘴，瓶中的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奶嘴发出咕咕叽叽的声音，像是控诉一一吮吸的力道把它弄疼了。
“她这么喝没事吗？”一旁的闵行看着一一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帮嘴巴鼓劲。
“没事，出生以来就只有对吃这么感兴趣了，上辈子应该是只饕餮，是不是啊一一。”童锦川温柔的眼神望着妹妹，嘴里的话却是调笑。这么一说，闵行感觉一一吸得更用力了。
一顿和谐的午餐吃完后，童锦川和闵行便被赶了出来，童妈妈美名其曰说要和闽宁阿姨谈点闺蜜私事，让他们自己找地方玩去，晚点再回来。
两人从餐厅出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童锦川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只知道闵行现在在上大学，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额……”
“额……”
两个人同时发声，童锦川脑海为了转话题此刻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还是将机会让给闵行。
“你先说吧。”童锦川早先一步在闵行再次开口前说道。
“要不要带你兜下风。”他们俩早已离饭店有些距离，闵行指向身旁那辆黑色外表的摩托车。
童锦川将视线移了过去，瞳孔微微放大，他感觉他的心在激动地狂欢。他虽然不是很懂什么摩托车贵不贵，性能好不好。可大部分男孩子小时候都是想要一些酷酷的东西，以彰显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他舅舅也有一辆，当初舅舅也想带他玩来着，可惜被妈妈严厉禁止了。
当初如猛兽般巨大的摩托如今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不由得有些激动。
“可以吗！”童锦川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闵行没多说什么，将头盔递给了他，“走吧。”
坐上去的感觉让童锦川有些害怕，有种脚不着地的感觉，看着身前的闵行，再看看斜前方的后视镜，转眼又兴奋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也开始晕乎，他想让它镇定些，可肾上腺激素可不听他的话。
童锦川想，要是现在摘下头盔，他的脸肯定是通红的，身体的反应往往比他更诚实。
“你可以稍微扶下我的腰，等到人少的地方我会加快点。”闵行的声音隔着两层头盔传进童锦川的耳朵里，听得并不真切。
可童锦川顾不上什么交代，只是大声应着好，像以前被放在舅舅摩托上的那个小小男孩，只是一味的兴奋。
没感受到身后的动作，却听到了大声的应答，闵行失笑出声。
转身将童锦川的手搭在自己腰侧，他们俩出发了。
摩托车的声音向来是震天响，今天路上车辆不是很多，摩托车像乘风破浪的舰艇一般披荆斩棘，留下一阵轰鸣。童锦川听不清外面的任何声响，耳朵里只有闷闷的响动，身体被风吹得快要飘起来。
像穿梭在无尽的云层中，只是一味地前行，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自有前面的人领路。
侧过头，橙红色的夕阳似乎没有被眼前的挡风镜片遮住光芒，穿过他的身体透过他的瞳孔让他想起以前孤独又快乐的时光。
在小学一二年级时，当时因为经常需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做完手术后也需要请假，那两年便只在学校呆了不到半学期，那个年纪的孩子普遍是成团成团的。童锦川偶尔去一次也没人愿意和他玩，教室里还流传着他得传染病的流言，同学们便如同躲洪水猛兽般离得他远远的。
童锦川尝试过自己主动去交朋友，可他一靠近，大家原本凑在一团又如同鸟兽群般散开。嫌弃的眼神，甚至带着恐惧，只用一次就可以让他打退堂鼓，再也不做争取。
这样尽管他偶尔能去上学，他也不愿意，可他不能让妈妈再烦恼。妈妈会在放学前便等在校门口期盼着他的到来，会在他到来后伸出手递上一个他爱的玩具、或者零食。童锦川从小便装得很好，妈妈从未发现他的不妥，也可能是因为她为了掩饰自己的担忧，便也没能太过关注他那稍微未掩饰好的不妥。
放学见到妈妈的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每天都可以期待一个新事物的出现。
他像隐形人一样过完了他的小学生活，幸好当时的同学思想尚未萌芽，没有出现什么欺凌事件，只是被人当做隐形人这件事也算变相欺凌。长大后的他们甚至不会想起他们曾做过的这些事，也不会想起他们不约而同无视的那个人。
夕阳射进他的身体想要愈合他尚未合拢的伤口，童锦川闭上眼让伤口愈合，那空洞洞的心已经填了一些进去，再填再填，有一天他终究会放下当初介怀的自己。
骑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道路，旁边流着条河，尽头看不太真切，只有波光粼粼的河面映在他眼底。
“我要加快速度，你抓紧点。”这次闵行的话听得真切，童锦川听话地攥紧他的衣服。
摩托像利剑一般刺出去，不同刚刚的温暖，这次是萧肃的秋风，只有破风声划过他的耳边，童锦川攥着闵行衣服的手不由得再用力一点。
前面有个上坡，童锦川望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斜坡，身体预知到随之而来的兴奋，率先将肾上腺素提升两倍。闵行径直地开了上去，轻易地划开了道路。
畅快地让他想大声喊叫，世间仿佛只剩狂奔的他俩，尽管和闵行算不上熟，这次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用力喊了出来。
他们朝通往森林的道路前进，童锦川大声的喊叫惊醒了树上的鸟儿，树叶随着鸟儿扇动着枝条，森林里引起一阵狂欢。
童锦川更来劲了，呼喊声大得像把出生以来所有的未曾言明的一次性释放出来。
前方的闵行似乎也被童锦川所感染，眼里带着真切的笑意，没打断童锦川的呼喊，将车速加到最快。
好在童锦川自己的嗓子终于感到不适时打算停下时，摩托也适时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