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成为更好的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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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推开篮球部办公室的门时，田冈教练正背对着他看一封信，肩膀比平时更加紧绷。
“教练，您找我？”
田冈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让仙道心头一紧，那是混合着骄傲与忧虑的复杂神情。
教练将信纸递给他：“今早收到的。国家青年队选拔结果。”
仙道的手指微微发颤。展开信纸，黑色印刷体字迹清晰映入眼帘：
【仙道彰选手：经严格选拔，您已入选日本国家青年篮球队预备队员名单...
集训地点：北海道札幌市...
时间：8月1日至9月30日...】
两个月。
仙道盯着那个日期，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现在是七月中旬，县大赛刚结束，全国大赛在即...
“这是莫大的荣誉。”田冈教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也是难得的机会。国家青年队的教练组会直接观察你，表现好的话，甚至可能参加年底的亚洲青年锦标赛。”
仙道抬起头：“那陵南的全国大赛...”
“我会调整战术。”田冈斩钉截铁地说，“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你父母已经知道了，他们很欣慰也很支持。”
“谢谢教练。”仙道收起信纸，“我需要...考虑一下。”
田冈挑了挑眉：“有什么好考虑的？”
“……”
他意味深长地问：“因为夏川？”
仙道没有否认。
自从县大赛后，他和夏川的关系已经成为校园里半公开的秘密。虽然两人从未正式宣布什么，但仙道背包上的红色缎带，已经说明了一切。
“去和她谈谈吧。”田冈出人意料地温和下来，“但记住，真正的支持不是互相束缚，而是让彼此飞得更高。”
走出体育馆，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
仙道漫无目的地穿过校园，思考着该如何向夏川开口。经过合气道场时，他下意识放慢脚步。透过敞开的窗户，他看到夏川正独自练习，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个转身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她停下动作，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窗外。
四目相对的瞬间，仙道举起手挥了挥。夏川微微点头，然后做了个“放学后见”的手势。
他们惯常的约定。
下午最后一节课，仙道心不在焉地转着笔。
国家青年队...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意味着整个暑假和半个学期都无法见面。
夏川会怎么想？她会理解吗？
下课铃响起，仙道收拾好书包，走向他们常约见的树下。夏川已经在那里等候，背着她的深蓝色背包，帽檐下的眼睛平静如水。
“今天训练结束得早？”仙道问。
夏川摇摇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仙道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份全英文的邀请函，抬头是“国际合气道青年精英计划”。
“这是...？”
夏川翻开笔记本，看样子是提前写好的：【父亲推荐的暑期项目。纽约，两个月。今天刚收到。】
仙道瞪大眼睛。同一天？同样的两个月？这种巧合简直像命运的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也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我也有消息要告诉你。”
夏川接过信纸，快速浏览后，眼睛微微睁大。她抬头看向仙道，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恭喜。太棒了。”
就这些？
没有失望？
没有不舍？
仙道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也许他高估了自己在夏川心中的分量...
“你...要去纽约吗？”他试探性地问。
夏川点点头，眼神坚定。
“难得的机会。父亲说能学到很多。”
“是啊……”仙道勉强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明天再详细商量？”
夏川歪头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只是轻轻点头。
回到家，仙道辗转难眠。
他想起田冈教练的话，想起父亲得知消息时的笑容，想起夏川平静接受的表情...
一切都那么合理，却又让他胸口发闷。
夏川怎么能这么快就接受了分离的事实？
仙道皱眉。
他决定明天一定要和夏川好好谈谈。
然而第二天，夏川没来上课。
“树酱请假了。”班长告诉仙道，“她说有重要的事要准备。”
重要的事？
比他们即将分离两个月还重要？
仙道的心沉了下去。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连田冈教练的战术讲解都没听进去。
放学后，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那个海滨公园——台风天他们避雨的灯塔还矗立在那里，白漆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金光。
然后他看到了夏川。
她站在灯塔下，身边放着两个背包——一个是她常用的深蓝色背包，另一个却是仙道留在学校的运动包。
“夏川？”仙道快步走近，“你怎么...”
夏川转过身，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她指了指那两个背包，然后翻开笔记本：【我都准备好了。】
仙道困惑地打开自己的运动包——里面整齐地装着洗漱用品、换洗衣物，甚至还有他最爱看的那本钓鱼杂志。最上面放着一本熟悉的笔记本——夏川的钓鱼日志。
“这是...？”
【你去札幌，我去纽约。】夏川继续写道，【我们都要变得更强。】
仙道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而是早已做出决定，甚至帮他收拾好了行李。
“可是两个月...”
夏川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鱼线。她小心地截取两段，然后将一端系在自己小指上，另一端递给仙道。
仙道接过鱼线，系在自己小指上，两段线在中间打了个结，随风轻轻摆动。
“这样？”他轻声问。
夏川点头，眼睛亮得惊人。她轻轻拽了拽鱼线，仙道的小指随之颤动。
“……”
仙道微笑起来，“我每天都会想你的。”
夏川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犹豫了一下，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仙道，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仙道愣了片刻，紧紧回抱，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呼吸着那淡淡的香气。
“我会变得更强，强到配得上你的期待。”他在她耳边低语。
夏川在他怀里轻轻点头，然后抬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轻轻地说出四个字。
“等你回来”。
——
分别的日子来得很快。仙道比夏川早一天出发，陵南篮球部的全体队员都来送行。
“别在国家队丢我们陵南的脸啊！”越野捶了下他的肩膀。
“记得拍些照片回来！”福田补充道。
“训练要认真！”田冈教练最后叮嘱，“记住你代表的是整个神奈川。”
仙道一一应下，目光却不断扫向车站入口。夏川说过会来送他，但列车即将出发，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匆匆地冲进站台。夏川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气喘吁吁地停在仙道面前。她的脸颊因奔跑而泛红，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我以为你不来了。”仙道轻声说。
夏川摇摇头。
广播响起了登车提醒时，仙道刻脱下腕上的护腕，小心地系在夏川纤细的手腕上，“记得，看见它就想到我。”
夏川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水光。
列车汽笛声响起，仙道不得不提起行李。
“两个月后见。”他努力保持微笑，“我会...”
他的话没能说完。夏川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跑开，消失在站台的人流中。仙道呆立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刚刚被亲吻的地方。
登上列车，仙道找到自己的座位。他摸了摸背包上的红色缎带，突然觉得两个月的分离并非不可逾越。
列车启动，风景开始后退。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蓝天。他知道，当他们在各自的舞台上变得更强时，重逢的那天会更加美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成为更好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