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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共同完成一场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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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排练比仙道想象的还要有趣。文艺委员将剧本改编成了现代校园版，朱丽叶被设定为一个女扮男装的学生，反而贴合了夏川的形象。
“好，第一场，阳台戏。”竹内拿着剧本指挥道，“仙道站在这里，夏川同学站在讲台上当阳台。先走一遍台词。”
仙道清了清嗓子，念出罗密欧的台词：“『轻声！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那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夏川站在讲台上，低头看着剧本，轻声回应：“『罗密欧，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
她的声音很轻，但出奇地清晰，带着一种仙道从未听过的柔和音色。教室里其他人都安静下来，被这意外的声音表现所吸引。
“不错！”竹内惊喜地说，“夏川同学的声音很适合舞台啊，虽然小但是很有穿透力。继续！”
排练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他们来到需要肢体接触的场景。
“这里罗密欧要握住朱丽叶的手。”竹内指着剧本，“然后单膝跪地亲吻手背。先试一下动作。”
仙道转向夏川，轻声问："可以吗？"
夏川点点头，伸出手。仙道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比想象中要小，掌心有薄薄的茧，触感却异常柔软。他能感觉到夏川的手指微微颤抖，但表情依然镇定。
“『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仙道念着台词，单膝跪地，将夏川的手举到唇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因为砖石的墙垣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
他抬头时，发现夏川的耳朵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但她的目光依然专注地落在剧本上，仿佛在完成一项严肃的任务。
“太棒了！”竹内拍手，“下一场是拥抱戏，朱丽叶从阳台跳下来，罗密欧接住她。”
夏川的眼睛微微睁大。
仙道赶紧说：“不用真的跳，就象征性地做个动作就行。”
排练结束后，几个女生围住夏川，七嘴八舌地给出建议。
“树酱，朱丽叶要再柔弱一点！”
“说话时可以把手放在胸前，这样更有女生感觉！”
“要不要试试穿裙子？”
夏川被这些建议弄得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仙道。仙道忍住笑，走过去解围：“好了好了，别吓到她。夏川就按自己的方式演，反串本来就是要这种效果。”
女生们失望地散开，但很快又兴奋起来：“那至少让树酱试试假发吧！长发朱丽叶！”
仙道看向夏川，后者微微摇头，眼中带着恳求。
“下次再说吧。”仙道说，“今天排练够久了。夏川还要去合气道部吧？”
夏川如蒙大赦，迅速收拾好书包，向仙道投去感激的一瞥，匆匆离开了教室。
“仙道君好护着夏川同学啊～”女生们起哄道。
仙道只是笑笑，没有否认。
——
第二天午休，仙道在天台找到了独自吃便当的夏川。她坐在阴影处，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
“介意我加入吗？”仙道问。
夏川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仙道在她身边坐下，打开自己的便当盒。
“昨天被吓到了？”他问。
夏川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然后掏出小本子：【不太懂那样的行为方式。】
仙道笑了：“按你自己舒服的方式来就行了。”
夏川写道：【我从小和父亲学习合气道，周围都是男生。学校女生讨论的话题我都不太懂。】
仙道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夏川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不是刻意表现得像个男生，只是真的不知道“普通女生”该如何行为举止。
“我觉得你这样很好。”仙道真诚地说，“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朱丽叶也可以是个会合气道的酷女孩。”
夏川转头看他，阳光从帽子边缘漏进来，照在她的眼睛上，像两潭金色的泉水。她轻轻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仙道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莎士比亚戏剧集》，里面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原文。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夏川接过书，小心翼翼地翻了几页，然后在本子上写：【谢谢。我会好好读的。】
两人安静地吃完午餐，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刻。仙道发现和夏川在一起时，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这种舒适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排练持续了一周，夏川逐渐放开了些。虽然还是会在亲密戏份时耳朵通红，但已经能够流畅地说出台词，甚至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仙道惊讶地发现她其实很有表演天赋——那种自然而内敛的表现方式反而比夸张的演技更有感染力。
“最后一场，吻戏。”周五的排练中，竹内宣布道。
仙道差点被水呛到：“什么？原版里没有直接接吻的场景啊！”
“艺术改编嘛。”竹内狡黠地眨眨眼，“放心，不用真亲，借位就行。主要是为了海原祭的噱头，你们懂的。”
仙道看向夏川，后者低着头，整张脸都红透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反对。
“呃...好吧。”仙道无奈地说。
他们排练了借位的动作——罗密欧捧住朱丽叶的脸，两人靠近，在最后一刻错开角度，从观众席看就像真的接吻一样。
“完美！”竹内欢呼，“这个效果绝对能拿奖！”
夏川退后一步，假装整理剧本，但仙道能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还好吗？”他小声问。
夏川点点头，始终没敢抬头看他。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越野和几个篮球部的队员闯了进来。
“仙道！教练找——哇哦！”越野瞪大眼睛，看着还没卸妆的夏川和仙道，“你们这是在...？”
“排练吻戏。”竹内得意地说。
“和男生？“”一个一年级队员脱口而出。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夏川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夏川是女生。”仙道平静地说，但语气比平时严肃许多，“注意你的言辞。”
那个一年级生连忙道歉。越野打着圆场：“好啦好啦，误会而已。不过仙道，教练真的在找你，说战术板的事情。”
仙道点点头，转向夏川：“今天先到这里？”
夏川匆匆收拾好东西，向众人鞠躬告别，快步离开了教室。
等夏川走远，越野用手肘捅了捅仙道，“你不会真的对那个女生有意思吧？”
仙道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更引发了队友们的起哄和猜测。仙道任由他们吵闹，心里却想着夏川排练时专注的眼神和泛红的耳尖——那比任何夸张的表演都要真实动人。
海原祭越来越近，仙道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正式演出的那天。不是因为他喜欢表演，而是因为那是和夏川共同完成的一件事。这种期待感，比任何比赛前的兴奋都要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