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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海原祭当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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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祭当天，陵南高中的校园里挤满了学生和外来游客。各个班级和社团的摊位沿路排开，空气中弥漫着炒面、章鱼烧和棉花糖的甜腻香气。
“仙道！快去换衣服！”竹内组织着。
仙道站在男子更衣室，瞪着手中的金色长假发，做了个深呼吸。
“真的要戴这个？”他拎起那顶柔顺的金色假发，看向身旁憋笑的越野。
“班级临时的决定啊，女装罗密欧！”竹内拍着他的肩膀，“放心，以我们仙道少爷的美貌，扮女装绝对惊艳全场！”
仙道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换装。
戏服是维多利亚风格的女士骑装——白色衬衫配深红色马甲，黑色修身长裤，外加一件拖尾外套。
当他戴上那顶金色假发，对着镜子调整时，更衣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仙道？”越野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这样还挺...”
镜中的仙道确实令人惊艳。
金色长发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精致，高大的身材配上这身中性偏女性的装扮，有种奇特的魅力——既不失男子气概，又带着几分优雅的阴柔。
“像个女装癖变态，对吧？”仙道扯了扯假发，无奈地说。
“不，是...挺好看的。”越野罕见地认真说道，“就是有点吓人，毕竟平时看惯了你那个朝天发的样子。”
仙道最后调整了一下假发，深吸一口气走出更衣室。走廊上的同学们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
“仙道学姐！”
“太完美了！”
“这绝对能拿最佳表演奖！”
仙道苦笑着接受同学们的调侃，目光却不断搜寻着某个身影：“夏川呢？”
“在那边！”一个女生指向走廊尽头。
仙道转头，呼吸微微一滞。
夏川树穿着一身复古的深蓝色西装，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她平时藏在帽子下的短发被梳成整齐的背头，脸上化了淡妆，眉形被修饰得更加英挺。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姿态——挺直的背脊，微微抬起的下巴，活脱脱一个俊秀的少年贵族。
“哇哦！”越野吹了个口哨，“夏川学弟？”
夏川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仙道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但仙道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惊讶和...也许是欣赏？
“怎么样？”仙道走到她面前，故意转了个圈，金色长发飘起。
夏川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仙道的假发，在本子上写道：【很漂亮。】
仙道没想到会得到这么直接的称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幸好竹内及时出现，解救了这微妙的氛围。
“演员就位！五分钟后开场！”竹内挥舞着剧本喊道，“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了！”
仙道深吸一口气，向夏川伸出手：“准备好了吗，朱丽叶？”
夏川犹豫了一下，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嗯。”
舞台被布置成简化的维罗纳花园，背景是同学们手绘的城堡和星空。
当幕布拉开时，台下已经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不少人站在后排。仙道一眼就看到了篮球部的队友们正夸张地向他挥手。
仙道他站在舞台一侧准备入场，夏川则在另一侧。隔着舞台，他们的目光相遇，仙道冲她眨了眨眼，夏川轻轻点头回应。
聚光灯打在仙道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用比平时高一个八度的声音念出开场白：“『轻声！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他故作娇羞地抚过自己的金色长发，“『那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和掌声。仙道看到篮球部的队友们已经笑得东倒西歪，而女生们则举着手机疯狂拍照。
灯光转向“阳台”上的夏川。她站在讲台改造的阳台上，身姿挺拔，灯光在她英气的妆容上投下深邃的阴影：“『罗密欧，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
她的声音压得比平时更低，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沙哑，但反而显得异常性感。台下立刻响起一阵女生的尖叫。
“『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夏川继续道，目光直视仙道，“『也许你不愿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凯普莱特了。』”
仙道没想到夏川的表演如此投入。她的眼神、语气、姿态，完全变成了一个为爱痴狂的少年。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应着：“『我借着爱的轻翼飞过园墙，』”他提起不存在的裙摆，做出翻墙的滑稽动作，引发台下又一阵笑声，然后单膝跪地，深情地望向夏川，“『因为砖石的墙垣是不能把爱情阻隔的。』”
剧情进行到表白心迹的场景。夏川从阳台上跳下，实际上是走到舞台中央，仙道握住她的手。
在排练时这个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但此刻，看着男装打扮的夏川，仙道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有常年练习合气道留下的茧，却意外地温暖。
“『我的爱人，我的妻子！』”仙道凝视着夏川，临时加了一句剧本外的台词，“『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然后，在全校师生面前，他吻了夏川的手背，比排练时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一些。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但仙道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夏川瞬间泛红的耳尖上。
最后一幕的“吻戏”到来时，夏川捧着仙道的脸，两人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按照排练，他们应该借位错开，但在最后一刻，仙道故意又靠近了一点，他的金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两人的侧脸，从台下看简直像真的接吻一样。
幕布落下，掌声雷动。仙道和夏川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竹内冲上来兴奋地抱住他们：“太成功了！绝对是最佳表演奖！”
回到后台，仙道立刻被同学们围住。
“仙道学姐！太美了！”
“这绝对是陵南历史上最经典的海原祭表演！”
“照片已经传遍全校了！”
夏川那边则被一群女生包围。
“树君！太帅了！”
“请和我交往吧！”
“朱丽叶大人！”
仙道看到夏川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他挤过人群，一把拉住夏川的手腕：“借过一下，朱丽叶需要和她的罗密欧独处一会儿。”
在众人起哄声中，仙道带着夏川溜进了闲置的音乐教室。关上门，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演得不错嘛，朱丽叶。”仙道故意用女声说道，还撩了下金色长发。
夏川摇摇头，嘴角却上扬着。她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仙道有些凌乱的假发，动作自然得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饿了吗？”仙道转移话题，从戏服口袋里掏出两个饭团，“我偷偷藏的。”
夏川眼睛一亮，接过饭团。
两人安静地吃着，窗外的喧闹声仿佛远去的背景音。
“说真的。”仙道咽下最后一口饭团，“你演得很好。我都差点相信你是个为爱痴狂的少年了。”
夏川掏出小本子：【你也是。很美的罗密欧小姐。】
仙道大笑，假发都歪到了一边：“这话可别传出去，我篮球部王牌的形象就毁了。”
夏川也跟着笑起来，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肩膀抖动的样子格外可爱。仙道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夏川真正开怀大笑的样子。
“找到你们了！”
合气道部的学姐们跑过来，“树酱，友谊赛要开始了！篮球部对战合气道部，你可是我们的王牌！”
“什么友谊赛？”仙道一脸茫然。
“篮球部用篮球，合气道部徒手，看哪方能将球投入对方的篮筐。你们篮球部的人已经去准备了。”
夏川看向仙道，后者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走吧，朱丽叶。现在是比武时间了。”
??
——
友谊赛在体育馆举行，规则很简单——篮球部用篮球，合气道部用徒手，看哪方能将球投入对方的篮筐。这其实是一场变相的抢球赛，考验的是敏捷度和反应能力。
仙道作为篮球部的王牌自然首发上场，而夏川则代表合气道部出战。当她换上道服出现在场上时，又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合气道高手形象，完全看不出刚才舞台上羞涩朱丽叶的影子。
比赛开始，篮球部凭借身高优势率先得分。但很快，合气道部的敏捷身手就显现出优势——他们能轻松避开防守，快速传递篮球。
“仙道君...”夏川突然出现在仙道身侧，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刚才...在舞台上...”
仙道分心的瞬间，夏川已经抄走了他手中的球，轻松传给队友得分。场边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哇哦！夏川从仙道手里抢到球了！”
“太帅了！”
仙道不怒反笑，在下一回合中故意贴近夏川：“朱丽叶背叛了罗密欧？”
夏川的耳尖红了，但动作依然干净利落，一个假动作晃过仙道的防守。
“『我的恩情如海洋般深广』”仙道继续念着台词追上她，“『我爱你越深，给你的越多』。”
夏川明显乱了呼吸，转身时差点撞上仙道。后者趁机夺回篮球，却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一吻扫清了我的罪孽。』”
下一秒，仙道只觉得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垫子上——夏川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他放倒了，篮球滚到一边。
整个体育馆瞬间安静，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和掌声。
“仙道被过肩摔了！”
“活该！谁让他调戏人家！”
“夏川太酷了！”
仙道大笑，向夏川伸出手：“拉我一把？”
夏川抿着嘴，眼中闪烁着难得一见的调皮光芒。她握住仙道的手，却在他起身的瞬间又加了把力，让他再次失去平衡——当然，这次她控制力道，让他只是轻轻跌坐在地上。
“报复心真重啊，朱丽叶。”仙道揉着肩膀站起来。
比赛最终以平局结束，双方队员握手言和。夏川在握手时轻轻捏了捏仙道的手指，算是道歉。
海原祭的闭幕式上，二年四班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毫无悬念地获得了最佳表演奖。当全班上台领奖时，竹内特意让仙道和夏川站在中间，接受全场的掌声。
“明年还要一起演！”竹内兴奋地说，“你们俩的化学反应太棒了！”
夏川低下头，但仙道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和夏川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钓鱼、排练、甚至是这种班级活动。只要和她在一起，平凡的事情也会变得特别。
夜幕降临，海原祭正式结束。同学们开始收拾摊位，打扫卫生。仙道在更衣室门口等夏川换回平时的衣服。当她走出来时，又恢复了那身熟悉的T恤牛仔裤和棒球帽打扮
“我送你回家？”仙道问。
夏川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等她的合气道部学姐们。
“明天。”仙道说，“老地方钓鱼？”
夏川点点头，向他挥手告别。
仙道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