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融猛兽与科技猎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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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环的夜晚从不真正沉睡。
周氏集团总部六十八层的落地窗前，周墨单手插兜伫立，俯瞰脚下蜿蜒的维多利亚港。三十五岁的男人，西装革履下的每一寸线条都如雕塑般完美，又似刀锋般冷硬。玻璃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唇，还有那双令商界对手胆寒的眼睛。
"周总，这是第三季度的财报终稿。"
李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墨没有回头，只是伸出左手接过了平板电脑。指尖划过屏幕，数据如流水般映入眼帘。他目光在某一行停顿了0.3秒，李威的后颈立刻渗出细密汗珠。
"金融科技板块增长率比预期低了2.7%。"周墨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解释。"
"创元科技上周发布了新产品，抢走了我们部分高端用户..."
"创元？"周墨终于转过身，办公室的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李威迅速调出一份资料："新兴金融科技公司，创始人程昱，三十二岁，麻省理工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曾在华尔街Quantex基金担任技术总监。去年回港创业，主打人工智能驱动的个性化投资系统。"
屏幕上是一张新闻照片——年轻男人站在发布会讲台，穿着不像科技公司CEO该有的深蓝色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正对着镜头笑，那种张扬自信的笑容让周墨眯起了眼睛。
"明天上市？"
"是的，创业板。路演反响非常热烈，机构超额认购已达十五倍。"
周墨将平板递还给李威，走回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通知金融科技部所有VP，明早七点开会。"他顿了顿，"还有，我要创元科技的完整技术分析，特别是他们的专利布局。"
挂断电话，周墨重新站到窗前。夜色中的香港灯火辉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此刻，他感觉到了一只年轻猎豹的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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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六点四十五分，周氏集团会议室已座无虚席。
周墨踏入会议室的那一刻，所有交谈声戛然而止。他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没有寒暄，他径直走向首位，示意开始汇报。
"创元科技今早开盘价报28.6港元，较发行价18港元上涨58.9%。"金融科技部负责人陈家明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前交易十五分钟，股价已攀升至32.4港元，涨幅80%。"
会议室里响起低声议论。周墨食指轻叩桌面，议论声立刻消失。
"他们的核心产品'Aegis智能投资系统'采用了独特的深度学习算法，能够实时分析全球167个金融市场的海量数据，并根据用户风险偏好提供个性化组合。"陈家明调出一组对比数据，"我们的'智投'系统在响应速度和预测准确率上...落后约12%。"
"十二个百分点。"周墨重复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们每年在研发上投入二十亿，结果被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公司超越？"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收购评估？"周墨转向投资部负责人。
"初步估值约五十亿港元，但以目前股价走势，今天收盘可能会达到七十亿。他们A轮融资时估值才八亿..."
周墨突然站起身，所有人跟着紧张起来。他走到投影屏幕前，盯着创元科技的产品架构图看了良久。
"三点。"周墨转身，声音冷静而清晰，"第一，全面分析他们的技术壁垒，找出专利薄弱点；第二，接触他们的核心研发团队，了解人员构成；第三，准备一份敌意收购预案，代号'猎豹'。"
他停顿一下，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我不喜欢被人抢走东西，更不喜欢被一个穿得像大学生的小子公开嘲笑。"
散会后，周墨回到办公室，发现妹妹周莹正坐在他的沙发上玩手机。二十三岁的周莹穿着浅粉色连衣裙，与这栋钢铁玻璃大厦格格不入。
"哥！你看这个！"周莹兴奋地举起手机，"创元科技的新APP太神奇了！它根据我的消费习惯设计的投资组合，比你们公司的好用多了！"
周墨皱眉："删掉。"
"为什么？就因为它不是周氏的产品？"周莹撇嘴，"程昱可是MIT天才，他在Ted上的演讲有三百多万观看量呢！"
"程昱？"周墨眼神一凛，"你认识他？"
"当然不认识。"周莹眨眨眼，"不过他长得帅啊，科技圈新男神，我们学校论坛都在讨论他。"
周墨按下内线电话："李威，把程昱的所有公开演讲和采访资料整理给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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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创元科技股价冲破45港元，涨幅150%，成为港股当日最亮眼的新星。
中环金融街的某家私人会所里，程昱正与核心团队举杯庆祝。他今天难得穿了西装，但领带早已不知去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敞开着。
"程总，财经周刊想约专访。"助理张岩凑近耳边低语，"还有，周氏集团投资部刚刚联系了赵总监。"
程昱的笑容丝毫未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告诉老赵，按计划应对。"他提高音量，"各位！这只是开始！下周的亚洲金融论坛，我要让全行业看到什么是真正的金融科技革命！"
欢呼声中，程昱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上市表现不错。不过小心爬得太快，摔得更疼。——K」
程昱挑眉，飞快回复：「多谢关心。不过猎豹天生会爬树，倒是老鳄鱼该担心水位变化。——CY」
发送完毕后，他仰头饮尽杯中香槟，喉结在灯光下划出一道性感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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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金融论坛前夜，周墨在私人健身房完成了一小时高强度训练。淋浴后，他裹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手中平板上是程昱的最新专访。
视频中的年轻人谈笑风生，谈到传统金融机构时却语带锋芒："...有些大集团守着过时的技术当宝贝，除了收购和垄断什么都不会。金融科技的未来属于敢于打破常规的人。"
记者追问是否有意与周氏集团合作，程昱笑得意味深长："我很期待在论坛上与周总...交流心得。"
周墨关掉视频，拨通了李威的电话："查清楚程昱在MIT和Quantex的所有经历。特别是...他有什么弱点。"
挂断电话，周墨打开加密文件夹，调出一份尘封已久的文档——《程氏科技破产调查报告》。文档日期显示是十五年前。
屏幕上，年轻的程昱与档案中那个中年男子有着惊人的相似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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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金融论坛当天，会展中心人头攒动。
周墨比预定时间早到十分钟，在贵宾室审阅文件。他今天穿了一套定制藏蓝色西装，袖扣是低调的铂金材质，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周总，程昱刚刚抵达。"李威低声汇报，"他带了技术团队直接去了主展台，似乎准备做现场演示。"
周墨合上文件夹："去看看。"
主展台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程昱站在中央，黑色衬衫袖口卷至肘部，正熟练地操作着演示设备。大屏幕上，Aegis系统正在实时分析复杂的市场数据，速度之快令在场专业人士惊叹。
"...传统系统需要几分钟处理的数据，Aegis只需1.7秒。"程昱的声音充满感染力，"这不是渐进式改进，而是范式转变！"
人群中爆发掌声。周墨站在最后排，目光沉沉。
演示结束后，记者们蜂拥而上。有人尖锐提问："程总，周氏集团称你们的技术侵犯了其多项专利，您有何回应？"
程昱笑容不变："有趣的问题。事实上，我们有37项核心技术专利，其中5项正在申请国际保护。"他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锁定最后排的周墨，"创新者关注未来，只有落后者才整天抱着专利律师不放。"
全场哗然。所有目光转向周墨。
空气仿佛凝固。周墨缓步向前，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两位CEO第一次正面相对，一个西装革履如出鞘利剑，一个随性不羁似蓄势猎豹。
"程总的演示令人印象深刻。"周墨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不过金融市场的复杂性不是几个漂亮算法就能概括的。"
程昱挑眉："周总似乎对技术很了解？"
"足够分辨虚实。"周墨目光锐利，"比如你刚才展示的实时分析，省略了极端市场条件下的压力测试。"
"因为时间有限。"程昱反击，"不过我很乐意向周总私下展示完整版本。当然，如果您看得懂的话。"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周墨嘴角微扬，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程总的自信令人钦佩。不过商场如战场，光靠自信可不够。"
"巧了，"程昱上前一步，两人距离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最擅长的就是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地方找到机会。"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火花四溅。在场的金融精英们屏息凝神，仿佛观看一场巅峰对决。
最终，周墨微微颔首："期待你在主论坛的表现，程总。"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程昱注视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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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论坛上，周墨关于传统金融数字化转型的演讲获得了热烈反响。他站在聚光灯下，举手投足间尽显商业帝国掌舵者的沉稳与威严。
"...数字化转型不是选择，而是生存。"周墨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关键在于如何在创新与风险控制间取得平衡..."
台下前排，程昱看似随意地靠在座椅上，实则全神贯注。当周墨提到"某些新兴企业忽视金融本质"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问答环节，程昱第一个举手。
"程总，请。"周墨示意，眼神平静如水。
程昱站起身，没有用话筒："周总提到风险控制的重要性，我完全同意。但这是否也成为了拒绝变革的借口？当周氏去年花费二十七亿收购那家德国支付公司时，是因为技术优势，还是只是为了消灭潜在竞争者？"
会场一片寂静。周墨双手轻搭在讲台上，姿态放松。
"好问题。"他语气平和，"首先，那笔收购金额是二十四亿，不是二十七亿。"会场响起轻微笑声，"其次，周氏每年自主研发投入是行业平均的三倍。我们收购不是为了消灭竞争，而是加速创新。"
他直视程昱："真正的创新者不怕竞争，他们欢迎挑战。程总这么关心周氏的战略，是否在考虑合作可能性？"
程昱笑了："我很开放，只要合作是基于平等而非吞并。"
"自然。"周墨点头，"不过合作需要双方都带来独特价值。程总认为创元的核心优势是什么？无法复制的技术？还是..."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不可替代的人才？"
程昱眼神微变。周墨继续道："金融科技的未来确实令人振奋。但无论技术如何进步，金融的本质从未改变——信任、专业、责任。"他看向全场，"谢谢各位。"
掌声雷动。程昱站在原地，看着周墨从容离场的背影，第一次感到棋逢对手的兴奋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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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晚宴上，香槟与觥筹交错间，金融精英们形成一个个小圈子。周墨如常是众人围绕的中心，直到会场入口处传来骚动。
程昱穿着一套剪裁特别的深灰色西装出现，没有领带，衬衫领口随意敞开，在一众正装精英中格外醒目。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锁定了周墨。
两人视线相遇的瞬间，周围的嘈杂似乎都远去了。
"周总今晚的演讲...很有启发性。"程昱走近，举杯示意。
周墨微微颔首："程总的提问也很...尖锐。"
"直来直往是我的风格。"程昱啜饮一口香槟，"不像某些人，喜欢躲在律师和收购协议后面。"
周墨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直来直往？那我们不妨坦诚相待——你从Quantex带走了多少代码？"
程昱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零。我的专利律师会很高兴你问这个问题。"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不过周总调查得这么仔细，是担心竞争，还是...对我个人感兴趣？"
周墨面不改色："商业尽职调查而已。程总这么敏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公开的。"程昱后退一步，夸张地摊手，"MIT全额奖学金，Quantex最年轻的技术总监，现在是自己公司的CEO。相比之下，周总的履历就...传统得多。继承家业的感觉如何？"
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周墨却笑了："至少我不用靠挑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Ouch."程昱捂住胸口，作受伤状，"周总这话真伤人。不过说真的，"他突然正色，"我很欣赏周氏在东南亚的市场布局。或许在某些领域，我们不必是敌人？"
周墨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第一次看到了超越张扬表象的敏锐头脑："比如？"
"区块链在跨境支付中的应用。"程昱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你们的银行网络加上我们的技术，可以节省40%以上的结算时间。"
周墨若有所思："有意思的提议。不过..."
他的话被突然插入的第三方打断："周总！程总！两位能同框真是难得！"财经记者林美仪举着录音笔挤到两人中间，"能否谈谈对彼此公司的真实看法？"
程昱冲周墨眨眨眼："看来我们的私下交流要延后了。"
周墨整了整袖口："程总的公司...很有活力。至于合作可能，周氏对所有有价值的伙伴持开放态度。"
"多么官方的回答。"程昱对着录音笔笑道，"我个人认为周氏是行业标杆，虽然有点...过于保守。至于周总本人，"他瞥了眼周墨，"比我想象的更有深度。"
记者离开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五晚上8点，中环码头33号仓库。"周墨突然低声说，"如果你真的对合作感兴趣。"
程昱挑眉："仓库？周总的谈判风格这么...特别？"
"那里有我想给你看的东西。"周墨递出一张名片，只有地址和时间，"不来也无所谓。"
说完，他转身融入人群，留下程昱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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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结束已是深夜。周墨站在酒店门口等车时，程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总。"
周墨转身。夜色中，程昱倚在柱子上，领口更开了些，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霓虹灯映照下，他眼中的锋芒柔和了几分。
"关于周五的邀约..."程昱走近，"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太平山顶，凌霄阁。视野更好，而且..."他勾起嘴角，"没那么像杀人抛尸的地点。"
周墨难得地轻笑出声："担心自身安全，程总？"
"谨慎是美德。"程昱耸肩，"所以，山顶见？"
周墨沉吟片刻："带上你的技术团队。"
"就你我两人。"程昱坚持，"真正的决策者之间对话才有效率，不是吗？"
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锋，最终周墨微微点头："八点。别迟到。"
"猎豹从不迟到。"程昱转身离去，背对着挥了挥手，"晚安，周总。做个好梦。"
周墨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第一次感到这场较量或许比他预想的更有趣。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技术总监的电话："关于Aegis系统的分析，我需要更深入的报告。特别是...它可能的漏洞。"
挂断电话，周墨抬头望向香港璀璨的夜空。商业战争从来不是他畏惧的，但这个叫程昱的年轻人，确实带来了久违的挑战感。
而太平山顶的会面，将决定他们是成为敌人，还是...某种更复杂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金融猛兽与科技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