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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一次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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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生疼。会议室玻璃墙外，香港的夜色已深，创元科技——不，现在是"墨昱国际"研发中心的灯光依然亮如白昼。Aegis 3.0的系统架构图铺满整个显示屏，一行行代码如蚂蚁般爬过。
"老板，要不要叫外卖？"张岩推门进来，眼镜片上反射着电脑蓝光，"已经九点了。"
程昱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你先回去吧，我再检查一遍核心算法。"
"可是..."张岩欲言又止，"周总下午发信息问您晚餐安排，我说您在开会，他让我提醒您..."
程昱猛地拍了下额头："该死！今天约好和周墨讨论约会计划的！"
自从一个月前那场轰动香港的商业峰会后，两人从死对头变成情侣，又从情侣火速升级为同居未婚夫——但离奇的是，他们竟然还没有过一次正式约会。每次计划都被突如其来的工作搅黄，要么是程昱的系统故障，要么是周墨的国际会议。
手机适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还在公司？」——发件人：周墨（未婚夫）
程昱咬着下唇打字：「马上回！Aegis 3.0有个小bug要修，你先吃晚饭别等我??」
回复来得飞快：「第几次'小bug'了？我过来。」
"完了完了。"程昱抓乱自己已经够乱的头发，"张岩，快帮我看看这层有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张岩推了推眼镜："老板，恕我直言，您现在的行为很像..."
"很像什么？"
"...怕老婆的丈夫。"
程昱正要反驳，办公室门被推开。周墨一身深灰色三件套站在那里，领带松开些许，显然是直接从某个重要场合赶来的。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气。
"吃。"周墨将纸袋放在桌上，言简意赅。
程昱讨好地笑着打开纸袋——是他最爱的那家日料店的便当，金枪鱼腹肉丼还冒着热气。"你太贴心了！"他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唔...好吃..."
周墨绕到电脑后查看屏幕："什么bug？"
程昱边咀嚼边含糊地解释："神经网络层的数据传输有0.3秒延迟，导致..."
"这里。"周墨突然俯身，修长的手指指向一段代码，"循环参数设置错了，应该是0.05不是0.5。"他的呼吸拂过程昱耳际，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程昱差点被饭粒呛到。即使已经同居一个月，周墨这种不经意的靠近仍然让他心跳加速。"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查了两小时..."
"经验。"周墨直起身，嘴角微扬，"现在，谈谈我们的约会。"
程昱心虚地低头扒饭："后天周六，我记得的。"
"我已经安排好了。"周墨从内袋取出两张烫金卡片，"米其林三星，主厨特制菜单。下午先去M+博物馆看新展，然后..."
程昱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两人同时看向屏幕——Aegis系统监控显示某处服务器异常。
"糟了，可能是数据泄露！"程昱丢下筷子跳起来，"我得立刻处理！"
周墨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
"第三次，程昱。"周墨收起邀请卡，"这是第三次我们的约会计划因为你的系统故障取消。"
程昱张口想辩解，却发现无言以对。他伸手想拉住周墨，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处理好你的bug。"周墨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开会。"
门关上的声音不重，却让程昱心头一颤。张岩在一旁假装自己是空气，但程昱能看到他眼镜片上反射的同情光芒。
"老板，您不如..."
"闭嘴，干活。"
**约会前一天**
程昱蹑手蹑脚地推开家门时，公寓里一片漆黑。凌晨三点十五分，周墨肯定已经睡了。他脱下鞋子拎在手里，光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像只偷溜进屋的猫。
"回来了？"
客厅灯突然大亮，程昱吓得差点叫出声。周墨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份文件，身上还是白天那套西装，只是领带完全解开了，眼镜也摘了下来。茶几上的咖啡杯已经空了，旁边是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你...没睡？"程昱小心翼翼地问。
"东京那边的并购案有问题。"周墨头也不抬，"你的'小bug'解决了？"
程昱蹭到沙发边坐下："嗯，不是黑客攻击，只是硬件过热。换了冷却系统就好了。"他顿了顿，"对不起，又让你白准备..."
周墨终于抬起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我们认识多久了？"
"呃...从第一次金融论坛算起，十个月零十二天？"
"十个月零十三天。"周墨纠正，"其中八个月是竞争对手，一个月是合作伙伴，一个月是..."他停顿了一下，"未婚夫。但我们连一次正式约会都没有。"
程昱心头一紧。他伸手覆上周墨的手背，这次对方没有躲开。"明天。"他坚定地说，"明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取消。我发誓。"
周墨静静看了他几秒，轻轻点头："去睡吧，你看起来很累。"
程昱确实累坏了，但他还是凑过去在周墨嘴角亲了一下："你也早点休息，未婚夫。"
**约会当天**
程昱站在衣帽间里，对着镜子调整领结。他很少穿正装，除非必要场合，但今天非同寻常——第一次正式约会，必须完美。
"需要帮忙吗？"周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昱转身，呼吸为之一窒。周墨穿着一套午夜蓝西装，内搭银灰色马甲，领带是低调的深蓝色丝质，上面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领带夹——程昱送他的生日礼物。整个人如同刚从时尚杂志走下来的模特，英俊得令人发指。
"我...领结总是打不好。"程昱扯着脖子上的布料。
周墨走近，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那个失败的结，重新开始："放松脖子。"
程昱乖乖站好，感受周墨的手指在颈间轻触。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周墨身上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让他想起那个停电的电梯间——他们第一次真正靠近的地方。
"好了。"周墨最后调整了一下领结，"很完美。"
程昱转头照镜子，领结确实无可挑剔："你从哪学的这个？"
"寄宿学校。"周墨轻描淡写，"十一岁起就要自己打领带。"
程昱突然想起周墨很少提及的童年——母亲早逝，父亲严厉，从小被送往英国名校。他正想追问，周墨的手机响了。
"李威？"周墨接起电话，眉头逐渐皱起，"什么时候的事？...好，我看看。"
程昱的心沉了下去。这个表情他太熟悉了——工作危机。
周墨挂断电话，表情复杂："东京那边出了状况，合同条款有争议，需要我立即视频会议。"
"现在？"程昱声音高了八度，"但我们..."
"我知道。"周墨罕见地露出懊恼神色，"给我一小时，应该能解决。"
程昱强颜欢笑："没事，我...我可以等。"
周墨匆匆去了书房，程昱瘫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一小时后，周墨没有出来。两小时后，书房里仍传来激烈的英语辩论声。
下午四点，书房门终于开了。周墨走出来时，程昱已经换回T恤牛仔裤，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米其林餐厅预订确认」。
周墨轻轻抽走手机，程昱立刻惊醒了："结束了？我们可以..."
"餐厅预订时间已经过了。"周墨叹气，"博物馆也关门了。"
程昱抓了抓头发："那...叫外卖？"
窗外突然传来雷声，接着是倾盆大雨敲打玻璃的声音。香港夏季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转眼间窗外已是一片模糊。
"完美。"程昱自嘲地笑了，"米其林、博物馆、晴空万里——全泡汤了。"
周墨沉默片刻，突然走向玄关："穿上外套。"
"什么？外面在下暴雨！"
"所以？"周墨已经套上了风衣，手里拿着两把伞，"约会继续。"
**雨中约会**
程昱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一家街角茶餐厅里进行第一次正式约会。
餐厅名叫"好运来"，装修停留在八十年代，绿色瓷砖墙面，塑料椅套，吊扇慢悠悠地转着。窗外暴雨如注，雨点敲打着铁皮遮阳棚，发出鼓点般的声响。
"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店的？"程昱好奇地问。周墨看起来与这种平民餐厅格格不入，但他点单时熟练得像个常客。
"大学时发现的。"周墨用热水烫着餐具——这个动作在程昱看来异常生活化，"每次回香港都会来。"
程昱瞪大眼睛："周大总裁也吃街边小店？"
"尝尝这个。"周墨将烫好的碗推给他，"招牌云吞面。"
第一口下去，程昱的眼睛亮了："天！这比米其林好吃多了！"
周墨嘴角微扬："有时候最简单的就是最好的。"
他们点了云吞面、虾饺、豉汁蒸排骨和两杯冻奶茶。食物简单却美味，氛围轻松而真实。程昱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周墨——谈论大学趣事时眼角的笑纹，吃到喜欢的食物时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有被冻奶茶冰到时皱鼻子的可爱表情。
"所以，"程昱咬着吸管，"英国寄宿学校是什么样的？"
周墨的表情微微一滞："严格。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冬天没有暖气，犯错要抄拉丁文。"
"听起来像监狱。"
"差不多。"周墨轻笑，"但我遇到了好老师，教我钢琴和商业基础。"
程昱想起那晚在月光下听到的《夜曲》："你弹得真好。我妈妈以前也弹钢琴，虽然水平一般，但她很爱音乐。"
周墨静静地看着他："你很少提起她。"
"车祸。"程昱简短地说，"在我大二那年。父亲走后，她一个人撑了太久..."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程昱抬头，看到周墨眼中罕见的柔软。窗外雨声渐大，但他们之间却是一片温暖的静默。
"吃饱了吗？"周墨最终问。
程昱点头："接下来去哪？没有博物馆，没有米其林..."
"有个地方。"周墨神秘地说。
**意外转折**
那个地方居然是电玩城。
程昱站在霓虹闪烁的入口处，下巴几乎掉到地上："你...电玩？周墨？"
周墨已经换了一筐游戏币："大学时是《街头霸王》校际冠军。"
接下来的两小时彻底颠覆了程昱对周墨的认知。这个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男人，在投篮机上可以连破三次纪录；这个谈判桌上寸步不让的精英，居然会为抓不到娃娃而跺脚；而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工作狂，在赛车游戏里超车时会孩子气地大笑。
"再来一局！"程昱第N次败北后不服气地嚷嚷。
周墨看了看表："十点了，明天还有早会。"
"怕了？"程昱挑衅地挑眉。
周墨直接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挑衅，在电玩城嘈杂的背景音乐和闪光灯下。程昱瞬间忘了呼吸，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只剩下唇上的温度和周墨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
"回家？"分开时，周墨低声问。
程昱只能傻傻地点头。
**雨夜病榻**
暴雨依然未停。两人共撑一把伞跑向停车场，还是被淋得半湿。回到家时，程昱突然打了个喷嚏。
"去洗澡。"周墨命令道，"别感冒了。"
程昱本想反驳自己没那么脆弱，却接连打了三个喷嚏。热水澡后，他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看周墨在厨房煮姜茶。男人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白衬衫和西装裤，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这个居家的周墨，比任何杂志封面上的商业精英都要性感百倍。
"喝掉。"周墨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程昱啜了一口，被辣得皱眉："这什么？毒药？"
"姜茶加蜂蜜。"周墨坐在他身边，用毛巾擦着程昱还在滴水的头发，"预防感冒。"
程昱靠在他肩上，突然觉得这样的约会比任何米其林大餐都要完美。窗外雷声隆隆，雨点敲打着玻璃，而他们在温暖的客厅里依偎着，看一部老电影。
不知何时，程昱睡着了。模糊中，他感觉自己被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一个温柔的吻落在额头："晚安，未婚夫。"
**凌晨高烧**
程昱在半夜被自己的颤抖惊醒。全身发烫，却冷得牙齿打颤，头痛欲裂。他试图起身找水，却一头栽倒在地毯上。
"周...墨..."他的声音微弱得自己都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猛地推开。周墨冲进来，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惨白："程昱！"
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随即是一声低咒。程昱被抱回床上，意识模糊中听到周墨在打电话叫医生，然后是翻箱倒柜找药的声音。
"吞下去。"周墨扶起他，将药片和水送到嘴边。
程昱乖乖咽下，却因喉咙肿痛而呛咳起来。周墨的手在他背上轻拍，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品。
"38.9度。"周墨放□□温计，声音紧绷，"医生二十分钟后到。"
程昱想说自己没事，却突然打了个寒战。下一秒，一具温暖的身体从背后贴上来，双臂将他环抱住。周墨的体温透过睡衣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小时候发烧..."周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保姆会这样抱着我。"
程昱想转身看他，却被抱得更紧："别动，保存体力。"
医生的诊断是淋雨引起的急性扁桃体炎，打了退烧针，留下几种药。周墨一一记下用法用量，送走医生后立刻回到床边。
"喝水。"他扶起程昱，将吸管凑到他唇边。
程昱小口啜饮，看着周墨紧绷的下颌线："对不起...毁了约会..."
"傻瓜。"周墨放下杯子，手指轻抚过他滚烫的脸颊，"约会很完美。"
程昱想笑，却被一阵咳嗽打断。周墨立刻紧张起来，扶他坐起，轻拍背部。咳嗽平息后，程昱虚弱地靠在他肩上："我小时候...妈妈也这样照顾我..."
周墨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抚他的背："睡吧，我在这儿。"
程昱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梦里回到童年，母亲在床边为他读《傲慢与偏见》的场景。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熟悉的钢琴声——是母亲最爱的《梦中的婚礼》。
**晨光中的告白**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时，程昱醒了。高烧退去，只剩下喉咙的轻微肿痛。他发现自己一个人在床上，但枕头上有周墨的气息。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程昱拖着虚弱的身体下床，循声走去。
周墨站在料理台前，正在切水果。他穿着居家服，头发凌乱，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料理台上摆着熬好的粥、切好的水果和几种药，旁边平板上显示着"扁桃体炎护理要点"。
程昱靠在门框上，胸口涌起一股暖流："早..."
周墨猛地回头，刀差点切到手指："你怎么起来了？"
"好多了。"程昱的嗓音沙哑，"你...一夜没睡？"
周墨放下刀，走过来摸他的额头："退烧了。"他松了口气，"饿吗？我煮了粥。"
程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钢琴...昨晚是你弹的吗？"
周墨点头："你一直在喊妈妈...我想起你说她喜欢那首曲子。"
程昱的眼眶瞬间发热。他拉过周墨，将脸埋在他肩头："谢谢。"
周墨轻轻环抱住他："不客气。"
两人静静相拥，晨光为这一刻镀上金边。程昱突然笑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真难忘，对吧？"
"嗯。"周墨的下巴抵在他发顶，"但我更喜欢这样的结局。"
"什么结局？"
"照顾你的机会。"周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让我感觉...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
程昱抬头，看到周墨罕见的脆弱表情，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他踮脚吻了吻未婚夫的嘴角："我们会有很多次约会，很多个早晨，很多年..."
周墨用一个深吻回应了这个承诺。锅里的粥咕嘟作响，阳光洒满厨房，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第一章。
**一周后**
程昱完全康复的那天，周墨带回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
"什么？"程昱好奇地拆开，发现是一本精装《傲慢与偏见》和一张手工CD，"这是..."
"你发烧时一直在背里面的台词。"周墨解释，"我找朋友录了有声书，是你母亲喜欢的那个版本。"
程昱翻开书扉页，发现周墨的题字：「给程昱——愿所有回忆都如这本书般美好。爱你的，周墨」
"你怎么知道...?"
"你告诉我的。"周墨微笑，"在高烧39度的时候。你还说自己能背全书对白，甚至演示了一段。"
程昱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但他紧紧抱住那本书，像是抱住了某个失而复得的珍宝："我妈妈会喜欢你的。"
"我希望如此。"周墨轻声说。
程昱突然想起什么，跑进书房，拿出一个扁平的盒子："我也有东西给你！"
周墨拆开包装，是一套限量版《星际迷航》企业号模型，全手工上色，全球仅发行500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书房暗格里的收藏。"程昱得意地笑，"没想到周大总裁是个星际迷。"
周墨罕见地脸红了，他小心地抚摸着模型："十一岁时第一次看，想象有一天能探索那么广阔的宇宙..."
"现在你的舞台已经够广阔了。"程昱靠在他肩上，"不过我们可以一起看完全系列，从原版开始。"
周墨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程昱从未见过的温暖光芒："约定好了。"
窗外，香港的夜空繁星点点，而他们的小宇宙，正缓缓展开全新的星图。
[番外二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