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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居三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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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抱着纸箱站在周墨公寓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严重错误。
"进来吧。"周墨拉开门，接过一个箱子。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T恤和灰色居家裤，头发不像上班时那样一丝不苟，有几缕松散地垂在额前。这副模样让程昱一时恍惚——过去两周在医院，他已经习惯了病号服版的周墨，但居家版的周墨是全新的存在。
"我让家政准备了客房。"周墨将箱子放在茶几上，"不过你想睡主卧也可以。"
程昱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客、客房就好。"
事情是这样的：周墨出院但需要人照顾；程昱的公寓正好装修；两人刚确定关系还不到72小时；周莹一句"哥你家不是有客房吗"——于是，程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决定搬来和周墨同居一个月。
周墨的公寓位于半山区一栋低调奢华的高层，面积足有三百平米，装修风格如同他本人——简约、精致、一丝不苟。程昱的箱子在这片性冷淡风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那个贴满便签纸的"创意思维激发箱"。
"这是...全部行李？"周墨看着地上的三个纸箱和一个背包。
"其他都在办公室。"程昱挠挠头，"我平时80%的东西都在公司。"
周墨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抬了抬："典型的创元科技作风。"
"嘿！现在也是'墨昱国际'作风了。"程昱反击，却在看到周墨因动作太大而皱眉按住伤口时立刻缴械，"疼吗？要不要吃药？"
周墨摇头："先整理你的东西。"
于是程昱开始拆箱。第一个箱子里是衣物，他一股脑倒进客房衣柜；第二个箱子是电子设备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发明原型；第三个箱子——"创意思维激发箱"——装着半箱杂乱无章的笔记、草稿和参考资料。
周墨盯着那堆看似垃圾的纸片，面部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你管这叫...整理？"
"这是有系统的混乱。"程昱骄傲地解释，"每张纸的位置我都记得。"
周墨深吸一口气，程昱几乎能听到他强迫症发作的声音。
"我去准备晚餐。"周墨最终说道，转身时肩膀线条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程昱咧嘴笑了。同居第一天，得分1:0。
**第五天**
清晨六点，程昱被一阵规律的"嗒、嗒"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循声走去，发现周墨正在书房处理文件，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那种令人发狂的匀速节奏。
"老天，才六点。"程昱靠在门框上，揉着眼睛。他穿着印有"Save Water, Drink Champagne"字样的旧T恤和明显过大的睡裤——周墨借他的，裤腰折了三折才勉强挂住胯骨。
周墨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睁大。程昱突然意识到这是周墨第一次看到他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翘，眼角可能还有眼屎。
"早。"周墨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又回到屏幕，"咖啡在厨房。"
程昱注意到周墨也戴着眼镜——他从来不知道周墨近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少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书卷气，配上因在家而略显凌乱的头发，简直...
"你看什么？"周墨挑眉。
"没、没什么。"程昱转身逃向厨房，"咖啡！"
厨房里，一台价值可能抵得上程昱三个月工资的咖啡机闪烁着高科技的光芒。旁边放着一杯已经倒好的咖啡，旁边小碟子里是两块方糖——正是程昱平时在公司喝咖啡时的习惯。
他捧着咖啡溜回书房门口，偷偷观察工作中的周墨。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男人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程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金融论坛上见到周墨时的印象——冷傲、锋利、不可接近。谁能想到现在他能看到这副居家模样？
周墨突然转头："还有事？"
程昱差点呛到："我在想...你伤还没好，不该这么早工作。"
"堆积的文件太多了。"周墨叹气，"合并后的整合工作比预期复杂。"
程昱走进书房，大胆地按下周墨的笔记本："休息十分钟。医生说了，你需要规律作息。"
周墨皱眉，但没反对。程昱趁机凑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早安吻，同居男友的特权。"
周墨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第七天**
程昱站在客厅中央，目瞪口呆。
"我的箱子呢？"
"整理好了。"周墨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红茶，"你的'有系统的混乱'让我失眠了四天。"
程昱冲向客房，发现他的"创意思维激发箱"内容物被分门别类地装进了十二个颜色各异的文件夹，整齐排列在书架上。每个文件夹还贴了标签：「Aegis算法-初稿」「量子计算研究」「随机想法-待分类」...
"你...你..."程昱转身，看到周墨倚在门框上，一脸满足，"我的系统呢？"
"升级了。"周墨递过茶杯，"现在是有系统的系统。"
程昱绝望地翻找："那张画着闪电和问号的黄色便签纸呢？"
"『随机想法-待分类3』，第14页。"
程昱迅速翻开对应文件夹，果然找到了那张纸。上面潦草写着的灵感是Aegis 3.0的核心架构雏形。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高效。"
周墨嘴角微扬："同居第七天，得分1:1。"
**第十天**
程昱发现周墨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晚他熬夜调试新算法，凌晨两点回客房时，听到一阵微弱的钢琴声。循声走去，发现书房隔壁有个隐蔽的房间，门虚掩着。
他悄悄推开门，看到周墨坐在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只开了一盏小灯。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畅移动，奏出一段忧伤而优美的旋律。他穿着睡衣，头发柔软地垂着，整个人看起来毫无防备，与平日判若两人。
程昱屏住呼吸。这是肖邦的《夜曲》，他母亲生前最爱的曲子。
一个音符突然错位，周墨猛地回头，发现门口的程昱时明显僵住了。
"我...我不知道你会弹钢琴。"程昱轻声说。
周墨的手指从琴键上收回："小时候学的。睡不着时偶尔弹一下。"
程昱走进房间，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钢琴漆面上，如同流动的水银。他大胆地坐到周墨身边，两人的大腿隔着睡衣相贴。
"这是我妈妈最爱的曲子。"程昱说，"她去世前经常听。"
周墨沉默片刻，重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她是什么样的人？"
"温柔，坚强。"程昱看着周墨的侧脸，"和你弹这首曲子时的样子很像。"
周墨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演奏。这一次，程昱跟着哼唱起来，虽然五音不全，但周墨没有嫌弃。月光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在钢琴旁融为一体。
**第十五天**
危机爆发在一个雨天的傍晚。
"那份合同呢？"程昱翻遍书架上的文件夹，声音逐渐提高，"香港科技园的协议草案！昨天还在这里的！"
周墨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汤勺："蓝色文件夹『当前项目』，第7页。"
"不在！我找了三遍了！"程昱抓狂地扯着头发，"明天就要用啊！"
周墨皱眉，放下汤勺亲自查找。十分钟后，两人确认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文件真的不见了。
"你确定放这里了？"周墨问。
"当然！就在那个黄色便签旁边，我还画了个闪电符号！"
周墨的表情变得古怪："那个...我以为是草稿纸，可能...扔了？"
"扔了？！"程昱声音高了八度，"那是价值三亿的项目草案！"
"谁会把重要文件画得像个涂鸦？"周墨也提高了声音，随即因伤口疼痛而皱眉。
程昱立刻偃旗息鼓："别激动，伤口会裂开。"他深吸一口气，"电子版呢？"
"在公司服务器。"周墨按着腹部坐下，"但最新修改只存在那份纸质版上。"
两人面面相觑。程昱突然想起什么，冲向阳台。那里放着他搬来时带的"可回收垃圾"——周墨坚持分类的成果。
"找到了！"程昱从一堆废纸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满是涂鸦和修改痕迹，"在你的'系统'里它只是废纸！"
周墨罕见地哑口无言。程昱本想乘胜追击，但看到周墨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心又软了。
"算了，"他叹气，"我们都有责任。我该标注清楚，你该问问我再扔。"
周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程昱会主动让步。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程昱面前，轻轻拥抱了他。
"抱歉。"周墨的声音闷在程昱肩头，"我的强迫症太严重了。"
程昱回抱他，感受着怀中身体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我也该更有条理些。"他顿了顿，"不过我的牙刷你别想按颜色排列！"
周墨轻笑，呼吸拂过程昱的脖颈："成交。"
**第二十天**
程昱发现了周墨的第二个秘密。
那晚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部老套的爱情片。当女主角在雨中告白时，程昱感觉肩头一沉——周墨靠在他肩上，呼吸有些不稳。
"喂，你不会..."程昱低头，借着屏幕的光看到周墨微红的眼眶，"天啊！周大总裁被爱情片感动哭了？"
"闭嘴。"周墨把头扭开，但没否认。
程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等等，你上次看《泰坦尼克号》时也这样吗？就是飞机上那次？"
周墨拒绝回答，但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程昱大笑，被周墨一个抱枕砸在脸上。
"太可爱了！"程昱扑过去抱住他，"冰山外表下是颗少女心！"
周墨试图维持威严，但嘴角已经失控上扬："再说就睡沙发。"
程昱用吻封住了他的威胁。电影结束时，两人已经滚在沙发上，周墨的睡衣扣子开了三颗，程昱的手指插在他头发里。
"去卧室？"程昱喘息着问。
周墨的回答是直接把他拉起来，推向了主卧的方向。
**第二十五天**
程昱决定在周墨生日这天露一手。
他提前一周秘密联系了周墨的厨师，学习了几道法式料理。生日当天，他谎称要加班，实际上溜回家准备惊喜。
当周墨推开门时，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餐桌上的烛光和满桌美食。程昱穿着围裙——仅穿着围裙——站在桌边，手里举着一杯香槟。
"生日快乐，周先生。"
周墨愣在门口，公文包掉在地上。程昱趁机走近，将香槟递给他："主厨特荐菜单：鹅肝酱配无花果、香煎鳕鱼、松露牛排...和甜点。"他转了个圈，展示自己"围裙装"的后摆，"只为你服务。"
周墨的眼神暗了下来。他放下酒杯，一把扯过程昱的围裙带子："先吃甜点。"
那晚的牛排最终被冷落在餐桌上，但没人介意。
**第三十天**
程昱的公寓装修提前完工了。
两人坐在阳台上，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手里各执一杯程昱特调的鸡尾酒——"墨昱特饮"，他这么命名。
"所以..."程昱晃着酒杯，"明天我搬回去？"
周墨沉默地看着远方，侧脸在夜色中如雕塑般完美。一个月前，程昱绝不敢想象自己能如此近距离地、长久地凝视这张脸而不被瞪回去。
"客房空着也是空着。"周墨最终说，语气随意得过分，"如果你喜欢...可以继续住。"
程昱心跳加速："以什么身份？"
周墨转头看他，眼中映着香港的万家灯火："同居男友。或者..."他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未婚夫？"
程昱的酒杯掉在地上。
"你...这是在..."
"求婚。是的。"周墨的脸红得不可思议，"我知道太快了，但..."
程昱用一个吻打断了他。当两人分开时，程昱笑着说："我的回答是yes。不过..."他狡黠地眨眨眼，"我们要住哪边？你的强迫症和我的混乱..."
"买新的。"周墨干脆地说，"我们的风格。"
程昱大笑，再次吻上他的未婚夫。远处，维港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而他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