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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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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着实让周悬不知道怎么说，那时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种热情的阿姨，就编故事骗人，可现在兰姨女儿在这里他又不能说穿，只能含糊其辞的唔一声，下意识看了一眼后座。
后视镜里的男人正襟危坐，风吹散额前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没了从前那骇人的气势，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无害，看着窗外微微出神，似乎完全没有听他们说话。
装纯。
“是有一个。”周悬道。
“那怎么没见过她啊？”陆晴晴可好奇了，在副驾驶坐着也不老实，侧头不断看他。
“我先来落脚，等生意稳定了她再过来。”
周悬瞎编了一阵，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越发头大的时候，终于听见一句到了。
下了车，目送她进了小区，终是松了口气。
再过三四个红绿灯，转进一条街道，烧烤的香味弥漫了整条街，大半条街都是花花绿绿的招牌，一路差不多要开到底，便是倒数第四家店就是麻将馆。
几个小孩下了车，便钻进麻将馆寻找自己的父母，等着他们打歇了一块回家，他们住的小区就在这条街背后，走两步到了，严白晏跟周悬打了个招呼便慢悠悠的往回走。
夜班的前台已经来交班，服务员扫门口的瓜子壳，周悬靠在车头琢磨着要不要整点宵夜什么的，冷不丁身后有人搂上他肩膀：“看什么呢”
一出声就知道是谁，周悬随手把钥匙丢给了前台，才转头看过去：“你怎么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脸上还有伤口，整个人掩盖不住的狼狈，却因为其风流倜傥的长相，反而显得越发风骚，迎风十里都能闻见味，大咧咧地挠了一把头发说：“严白晏到底恢复没，我他娘……”
听到这个名字，周悬原本往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扭头道：“回去说。”
宵夜是没得整头了，只能叫外卖，周悬租的房子在五楼，非常老的房子，楼梯灯亮一截不亮一截，两人走得很慢，但就算是再慢，落后自己两步，上楼梯轻一脚重一脚的的声音到底是瞒不过周悬的耳朵，他转头回去在程宸的面前蹲下来无奈道：“我背你。”
“小旋儿，你真好。”程宸趴在周悬背上，不要命地来回蹭周悬脖颈撒娇。
头发丝来回摩挲耳朵，戳得人火大，周悬避了几次都没避开只得咬牙切齿的警告：“再乱动一下，我就给你丢下去。”
程宸看着近在咫尺越来越红的耳朵忍不住笑：“死直男真不经逗。”
“死gay乱发骚。”周悬往上托了托往下滑的身体：“你是不是又胖了？”
背上的人僵了一下，突然暴起揪住周悬的耳朵：“死直男，你说谁胖呢。”
“陈皮糖你给我松开。”短短几层楼，两个人到门前时，愣是跟打了一架似的，头发衣领拽得乱七八糟，要不是看在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上，周悬真想把人丢下去。
都到门口了，程宸还盘在他身上不肯下来，钥匙被压在他的腿下，周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他的腿拿出钥匙开门。
锈迹斑斑的铁门还没推开，另外一声开门声从身后响起，周悬莫名有些心跳加快，手上一用力，铁门迎面而来。
“草。”关键时刻程宸迅速伸手把将要拍在周悬脑门上的铁门拍了回去，手腕被震得发麻，疼得他嘶了一声：“你脑袋不想要了？”
傻|逼|了，周悬脸色十分难看。
程宸捂着发麻的手，嘴里骂脏话，一边回头看向身后开门的人：“你他娘发……卧槽？”
尾音因为惊讶变形得快要飘忽到天上去了，周悬背着程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硬着头皮打个招呼时，程宸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想要把他头拧断。
“大帅哥，加个微信呗。”程宸利落地跳下周悬的背，捋了一下头发骚包地走到严白晏面前把手机递过去：“住你对门，我叫程宸。”
严白晏提着一袋垃圾，穿着白T棉裤，踩着拖鞋正准备出门倒垃圾估计第一次在家门口被男人搭讪，整个人都有些愣住。
这下进退两难的人变成严白晏了，周悬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要帮严白晏处理搭讪问题，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周悬按下手机，拽着人就要往回走。
“可以。”
出乎意料的，严白晏反应过来之后答应了，回房间拿手机淡定的加上了程宸的微信。
这人怎么这么好接近？周悬板着个脸，站在旁边看着，如果眼神能杀人那程宸已经死了一百遍。
“周老板。”他扫完码之后没有把就这样过去，反而把一个二维码递到周悬面前，面无表情语气随意就像是加了程宸不好单独落下他似的，十分客气说：“认识这么久，还没有加过周老板微信，今天也加一个？”
周悬人麻了，掏出手机也加了微信。
他这样好说话的模样显然震惊的不止是周悬，一进门程宸就翻严白晏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发，他们严家人过得这么没滋没味的吗？”
“他都失忆了，还要什么滋味。”
“他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吃喝玩乐还要人教啊。”程宸看着他蹲在那破冰箱面找东西，乐了。
“你在演什么电视剧？”程宸瘫坐在那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死对头失忆后，我搬到了他对门？归国阔少的种田生活？还是豪门贵子被流放回国后，准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有病。”终于翻到自己要的东西，周悬重重地把冰袋贴在他的手腕上：“嘴贱不死你。”
“再来点。”冰袋搭在手腕上，痛感稍微褪去之后，程宸也没有再东拉西扯，撩起裤脚，稀碎的擦伤与青紫交错在一起，看起来贼吓人。
周悬又拿了个冰袋过来仔细查看伤口，没有大面积开创性伤口，擦伤、淤青，小腿看着肿得老高：“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被一个傻逼撞了。”程宸疼得脸色都皱成一团，“但还好腿没断。”
“严世蒲？”不怪他第一反应就是严家那个大伯，当初住院是他让程宸帮忙办的，虽然事办得隐蔽，但程宸到底不是程家掌权人，动用的程家资源，如果被人查到也是正常，只不过既然对方敢伤人那想必手里是掌握了一些东西，这地方恐怕是不能呆了。
“那倒不是。”程宸低着头敷着脚，语气满不在乎，“宁穗那块严家从你哥手里抢过去的地出问题了，听说流程卡住了，大笔资金周转不过来，最近严世蒲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查我。”
“很麻烦？”周悬蹙眉，他从来不管家里的生意，不知道现在严氏到底什么情况。
“如果这次过不去话，严氏可能会倒。”程宸闷声说了一句：“整个江城现在都随时准备上去咬两口肥肉，我无辜遭殃，来找你躲会。”
“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不会赶我走的对吧，宝宝。”程宸边说边凑到周悬脸边上，又要跟他腻歪，却被周悬一巴掌推回去。
“客房在那边，自己铺床。”
程宸哎哟一声软绵绵地顺势躺下，看着发黄的天花板发梦：“你说严白晏恢复记忆之后看到他偌大一个严氏没了是什么反应。”
“还是说我要不干脆把他泡到手，虽然严氏没了，但是多了一个男朋友啊。”
周悬听着他碎碎念打电话叫了个外卖，从房间里扯了一床被套给程宸收拾客卧，将脏的被套放在洗衣机里。
一回头，就见程宸抱臂站在阳台门前，神色胀然：“你对我这么好，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啊，以身相许要不要？”
啧。
周悬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踢了他受伤右脚一脚。
“草，畜牲啊。”程宸抱着脚痛苦怒诉。
任由他骂，周悬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洗澡，手机甩在床上，微信消息不断跳出，但他没有看，从床头柜最下面一层拿出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很厚，表面上还有薄薄一层灰，他从文件袋里倒出一支黑色手机。
外壳坑坑洼洼，屏幕碎得四分五裂，这是他从严白晏车祸现场捡回来的手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找来充电器插上，没两分钟，手机就嗡的一声自动开机，几乎就在开机的瞬间，微信消息、电话倾泻而出，手机艰难的闪烁两秒，又黑屏了。
不知道是卡顿了，还是真坏了，周悬抓着手机板着个脸。
这玩意跟它主人一样，是个脆皮货。
他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两部一模一样的手机摆在一块，打开通话记录点击最上面那一串数字回播回去。
响铃两声之后，很快就被人接起来。
“哥。”周悬喊了一声哥之后就沉默了，对面也不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周悬组织了一下词语才缓缓道：“家里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周临听到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听说宁穗那块地出了问题……”
“在国外这么多年还关心国内的事。”周临直接打断他的话：“这块地是严白晏硬啃下来，能吃得下那是严白晏的本事，严世蒲这个人，小聪明有余，手腕不足，严氏这种时候到他手上，倒大霉了。”
“严白晏难道在就有办法了？”
“谁知道呢，没准有吧。”虽然跟人不对付，但周临却没有看低严白晏的能力，“不过有也没用，这都快一年都没有出现过，活没活着还是另外一回事呢，家里的事你瞎操什么心。”周临语气轻快，对严氏将要发生的一切十分喜闻乐见。
原本周悬还想试探一下那场车祸跟他有没有关系，但听到周临这个口气话也就说不出口，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便便匆匆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黑下去，另外一个手机又亮起来，这次好歹坚持住了，面容识别失败便跳至显示输入密码，周悬跟它大眼瞪小眼一会还是按熄屏幕。
按周临的说法，这次严氏是真的遇见了大问题，有概率挺不过去，自己家也打算去分一杯羹，也许能救严氏的人只有严白晏，但现在严白晏车祸失忆，能不能自保都两说，更别提出现在严氏，怕不是嫌命长。
破碎的手机屏幕按亮又自动熄屏，屏保上交错的建筑闹得人更心烦。
要不要把人送回去？
烦，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救了。
一直到睡前都没琢磨出个结果，这事一直追到梦里来，结果就是两眼一闭一睁，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呢，就已经大中午了。
他坐在床上一肚子怨气，再次确定了。
果然就不该救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