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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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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饭点，老李饭馆不忙，坐在收银台前面桌子上写作业的小孩看见严白晏进来就跳下椅子：“白、白老师。”
“嗯。”严白晏道：“你爸在吗？我来打包几个菜。”
小孩连忙转身冲进厨房大喊：“爸爸！”
没一会李老板就出来，严白晏点完菜，看了一眼正在做作业的小孩，转身出了饭店，在路边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抽着。
今天一切都超出预期，他原本只是想带周悬去静和医院试探一下，谁能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还害得周悬受伤。
虽然那并不是他的错……
那刀劈下来时裹挟的劲风，与骤然颠倒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遍遍回放。
可是他想不起来，无论如何，脑袋里都空空如也，那些仅有的碎片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莫名让人焦躁。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网页，开始搜索周悬的名字。
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再搜程宸。
还是一无所获。
他深吸一口，按灭烟蒂进垃圾桶，心里拉起警报，按理来说这种带着关于过去的消息，却拒不相认的人，他不应该理会，只要他足够有耐心就能等到对方自爆意图。
自周悬第一次送小孩来补习班他就注意到这个人了，无他，像这种小地方实在是太扎眼了，外地口音，年轻又长得好看，盘下火锅店时出手阔绰，每天万事不愁的往门口椅子上一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活动。
像这种盯梢的活，一般是保镖干的。没有人会找一个除了脸好看之外的绣花枕头。但他足足等了两个多月，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程宸的话，他本来可以放任不管的。
他又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软件，搜索静和医院，便跳出企业注册信息，他仔细看了半天在一个一连串股权名字的末尾看到一个叫程屹的股东。
严白晏盯着那名字看了许久，关上手机又点了根烟。
烈日灼身，长街空旷得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人，如果不是那一扑的话，他不会就这么纠结，来人非敌非友。
又似敌似友。
本来已经消下去的头疼，又席卷重来，他揉了揉额头，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抽完半包烟时，打包的饭菜终于好了。
“白老师。”李老板提着打包袋出来了，看见他的脸色吓一跳：“哟，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有些头疼。”严白晏道：“车祸后遗症，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那可不能马虎，吃完饭就吃药，今天的莲藕排骨汤我熬得可香了，多喝点。”
“好，谢谢。”
客厅被随便收拾了一下，手里捏着的一块白色毛巾都已经变色：“吃饭了，我去洗个手。”
严白晏把饭盒放在餐桌上，推开卧室门准备把周悬喊起来吃饭，不过走到床边时，他却没动。
白色的被子盖住口鼻，整个虾式弓起身子侧躺，周悬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突然抽了下脚，还以为是要醒了，却蹙眉，磨磨蹭蹭半天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转头出去了。
“怎么了？”程宸看了他轻巧合上的门：“叫不醒？”
“趁着麻醉剂还没过让他多睡会。”严白晏坐回餐桌前，单独盛了一份放锅里温起来。
程宸看了一眼仅剩的几块莲藕的汤，长叹一口气：“哥们，打个商量呗。”
严白晏抬眼，轻飘飘一瞟：“嗯？”
“你看我兄弟为你两肋插刀，救你于危难之际……”程宸被他盯得逐渐嘘声。
严白晏喝了口汤缓缓道：“有话直说。”
“我这兄弟接下来就全指望你多照顾了。”他指着卧室门，长吁短叹：“我惹了点麻烦原本是想在这多住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连他都自身难保，我还是不给他添麻烦了，明天我就走，省得仇人找上门。他这生活不方便的，得麻烦你多照顾。”
他说完话就盯着严白晏，严白晏却没立即给他回答，不紧不慢的喝着汤，让人心里直打鼓。
难道是他对这姓严不太了解？没听说过他是薄情寡义的人啊？
“好。”严白晏放下筷子：“他救我，我照顾他应该的。”
“谢了。”听到这一声回答，程宸松了口气：“回头有机会请你吃饭。”
凌晨一点。
客厅里安静得只有墙上挂着玫瑰花十字绣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留下一道银色的光带。
整个卧室令人烦闷的热，热得人心慌，周悬在梦中睡得也不踏实，天花板黑沉沉的压在自己身上，让人动弹不得，他拼命挣扎，却找不到自己的腿，心慌得越发厉害，口鼻像是被人捂住了无法呼吸，他迷迷糊糊琢磨着自己此时的情况：难道他被绑架了？
痛！浑身上下都在痛，他却猛地一侧身，往身体最痛的部位狠狠压过去，肩膀尖锐的刺痛一下子把他从梦中惊醒，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扯到了伤口，顿时眼前冒金花。
“怎么了？”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月光，卧室漆黑一片，来人按开了门口的灯，刺眼的灯光让他低头眯眼。
骤然亮起的灯光帮他找回了理智，后背出了薄薄一层汗，看向严白晏语气难得的温和：“麻烦给我倒杯水。”
床头柜台灯下放着一杯温水，从家里拿来的加热垫一直温着，严白晏试了试水温，正准备喂他，却被周悬挡住：“不用。”右手抬不起，左手尚可忍受，他端着水杯慢慢一口一口细酌。
严白晏站在床头看着他头顶的发旋：“锅里还热着饭，我给你端过来。”
这话说得跟老妈子似的。
周悬本来想说自己不吃，一闻到香味就感觉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小桌子横放在床上，肉都剃了骨，莲藕剪成小块，还贴心的准备了勺子。
卫生纸，水杯都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还在膝头铺了一块毛巾，细心得堪比月子中心的阿姨。
“你……”周悬眉毛紧拧慢慢吐出几个字：“你有病？”
正在整理毛巾的身形僵直了两秒，很快又恢复正常把药放在他手边：“吃完饭吃药。”
周悬没动，眼神紧盯着眼前人，他可能有点睡迷糊了，眼神直勾勾的没有掩饰：“你这个样子感觉像是会给我投毒。”
“我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会给你投毒？”两人的眼神交汇到一起，一个不耐一个坦然。
“我认识周老板以来，自问没有任何地方得罪你，甚至还把自己的事坦诚交代，反而是周老板……”
质问的声音越来越低，困惑的语气微微上扬：“反而是周老板一副好像跟我有仇的样子，怕不是以前认识我？”
没有人眼神移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有的是耐心。
煞白的灯光忽远忽近，迷模糊了人脸，后背发冷有股邪风顺着脊背往上爬，应该是发烧了，周悬收回视线不跟他争辩，略微松开眉头：“不认识，爱伺候你就伺候吧，别后悔就行。”
严白晏把勺子放到他手里直接忽略他的话：“吃饭。”
卧室两人沉默着，偶有汤匙敲碗璧清脆声响，在夜色里更显悠长，但慢慢的，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严白晏见状心想他是不是手疼撑不住了，结果就见眼前的人丢下勺子：“我应该是发烧了。”
严白晏伸手一探，果然额头有些烫手，刀伤发烧一般来说都是伤口发炎，不过医院给处理得很好，伤口没有发红，肿胀，看起来也不需要换药，早知道应该让他吃完药再睡的，严白晏思索了片刻：“我拿冰块给你敷一下伤口？”
“冰袋在冰箱里。”周悬没有拒绝。
“家里有温度计吗？”严白晏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就这样空荡到家徒四壁的房子，应该不会有温度计，他还是回去拿吧。
“鞋柜上面有个药箱。”周悬回道。
老式的玄关柜，下面是鞋柜中间镂空，上面放杂物，柜子里除了程宸随手塞进去的几个空鞋盒，就只有被挤到角落里的医疗箱。
银白色的箱体上印着急救标，拿起来沉甸甸的，里面的装着的不是一般家庭伤风感冒之类的常见药，而是野外外伤紧急医用器材，甚至在最下面一层还有一次性缝合包，体温枪放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一只水银体温计，严白晏扫这一堆琳琅满目的东西翻出体温枪，合上盖子，转头打开冰箱，从最底下一层拿出冰袋进了卧室。
周悬靠在床头，脸色有些潮红，看着床上的一处褶皱发愣，不开口说话时难得称得上温顺。
他拨开周悬额头碎发，体温枪微微一靠，38.2闪烁在显示屏上：“低烧，吃颗退烧药，如果温度退不下去，明天我们就去医院。”
“随便吧。”周悬不耐烦地往被窝里滑，却被严白晏一把揪出来：“趴着睡，给你冰敷一下伤口。”
周悬抓着被子，眉头微蹙，黑色眼珠不服气地瞪人，但他眼角微红，红血丝布满双眼，没什么气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如果周悬前面有一面镜子的话，他一定不会这幅样子跟严白晏对峙。
“脱衣服。”严白晏抓着他的领口，“我动手怕伤你了。”
“烦死了。”周悬坐起来，脱了外套趴到床上，冰袋碰到伤口的瞬间，席梦思微微颤动了几下便逐渐平息，严白晏收回手打量这具躯体，凝白如玉，色泽如绸，倒三角身材，平时穿衣服看不出来，脱了衣服漂亮得惊人，不过后背纵横交错的灰色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平添几分野性。
他看了两眼把被子拉到最高：“你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