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要认领野狼（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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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迅速联络教练：“我们先问问詹姆斯教练，他的可能性最大……”
短暂的等待后，屏幕上跳出回应——“詹姆斯拒绝了。”
程乔西脸上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迅速调整表情，掩饰自己的失望，但是手指不受控制烦躁地挠着裤子边的金属扣。
工作人员继续联系：“迈克尔表示愿意接收！”
程乔西这次带上了笑意，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然而，几秒后——
“老天……他怎么也拒绝了？”工作人员瞪着屏幕，难以置信。
“是听说了他打架的事，传得挺恶劣的。”另一名工作人员小声说道。
程乔西的表情僵住，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站在门口的泽菲尔，低头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像是断定了什么东西，下一秒，他打开了自己的通讯设备，拨通了一个号码。
……
“泽菲尔？”对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惊讶，“你……确定吗？你真的准备重新上飞行器了？你……你已经很久没有上过飞行器！”
“没有，但我会适应。”泽菲尔语气平稳。
作为飞行队的体能训练总顾问，他负责制定所有飞行员的陆上体能训练方案，并且在最后阶段，直接带领最终入选的飞行员进行体能强化训练。
他本不需要亲自带新学员进行飞行方面的课程，但此刻，他主动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泽菲尔……这或许对你是件好事。你需要重新面对驾驶飞行器的现实，虽然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些障碍。”
泽菲尔的眼神微微一暗，六年前的那场事故浮现在脑海。
躲过了陨石，躲过了致命的危机，却没能躲过那场改变他人生的事故。
飞行队的档案里，那是一场重大事件——对于泽菲尔个人而言，那更是青春里无法抹去的裂痕。
“泽菲尔。”对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但你也清楚，那小子很难训，脾气爆，又高傲。”
泽菲尔目光扫向房间里的程乔西，低声道：“我知道。我观察过他，心理训练才是他最大的短板，而这，恰恰是飞行员训练里最重要的一环。
程需要刺激，然后再进行调控和压制。就像飞行员在遭遇突发危险、陨石冲击时，一瞬间的心理状态调整——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平静。”
他顿了顿，声音坚定地补充：“他既然选择并通过飞行队的选拔，就说明他想成为飞行员，也能成为飞行员。而且，你知道的，他的体能条件……几乎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
“这一点我同意。”对方笑了一声，“不过……前期你既要重新适应飞行器，又要和那小子磨合，怕是得费不少功夫。”
“如果我搞不定他，我会叫你们一起来。”泽菲尔勾起唇角。
“哈哈哈，行！要是那小子敢闹事，我们所有教练一起上去帮你按住他，看他还能怎么样！”
泽菲尔低笑一声。
“不过说到底，泽菲尔，”对方语气正了几分，“你不仅是这里体能最优秀的男人，也是飞行局有史以来最好的驾驶员。
你就是上帝赐给飞行局的神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直这么认为……这一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
泽菲尔沉默了很久，望向地面。
好像想起了过去发生的很多事，在眼前闪过的很多身影，最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一整个下午，程乔西都在“被接受”、“被拒绝”之间反复横跳，像颗皮球，被人来回踢着。
所有在职教练在接到申请的前后脚，就都得知了他打人闹事的新闻。
于是——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拒绝了他。
等到最后一个在职教练也明确表态不愿接收，程乔西就像被宣判了“死刑”，眼睁睁看着工作人员朝他走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程，这是你的离队书。”工作人员语气平静，“你正式走出飞行局大门时，在这上面签个字，就算完成退队手续了。”
程乔西没吭声，低着头沉默地接过文件。工作人员陪他一起走向飞行局大门，黑金飞行车早就等在那里，父母坐在车里，神情紧张地望着他。
“臭小子！”
程才一下车就冲上来，直接给了他一拳，砸在他手臂上。
程才年轻时也是高大帅气，但随着年龄增长和工作压力的积累，体力逐渐衰退，中年男人这一拳头打在自己那像堵墙一样的儿子身上，这小子不痛不痒，反倒让他自己隐隐感到手骨发麻。
程乔西看着父母责备又夹杂着关切的眼神，心里有点闷。他其实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昨晚遭遇的事——那个根本算不上朋友的人，趁他熟睡时对他动手动脚。
在程乔西眼里，那人甚至连“熟人”都算不上，顶多讲过几句话而已，当然是陌生人。那种又恶心又委屈的感觉，他一句都没说出来。
他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高了。小时候在他眼里高大无比的父母，如今站在他面前，他竟只能低头俯视着他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米九几的个头，浑身都是象征着力量的肌肉，投下的影子能把周围人都盖住。实在没法张口向他们诉苦，再说出口，好像也有点太丢脸了。
他轻轻抿了抿唇，像是把那点委屈，默默地咽了回去。
面无表情地拿起笔，准备在离队书上签名。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她低头接通，脸色微变，连着确认了几遍。
“程，有教练愿意接纳你！”
程乔西签字到一半的手一顿，笔停在纸上，语气冷漠：“不用了。”
他已经被人来回折腾了一下午，心里早已麻木。
好几个教练这样了，表示愿意接收或者主动接收，结果都是因为信息滞后性不知情才接收的，没一会儿听说了“新闻”就赶紧拒绝。
现在，他们又要给他一个戏耍般的希望，再狠狠地摔碎吗？
“这次不一样，是泽菲尔·奈特长官！是他！”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些兴奋，“他是飞行局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飞行员！”
程乔西挑起眉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笔尖还悬在文件上方。
“哦？有多优秀？”
“真的，是真的！他已经正式提交了接纳申请——”工作人员夺过程乔西手里的纸。
程乔西像是无法再忍了，狠狠把笔扔在地上，就像是扔掉自己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希望，怒吼：“你们在戏耍我吗！”
“他们没有。”一道低沉却有男人味的嗓音响起。
泽菲尔从旁边缓缓走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深邃而冷静，步伐沉稳。他在程乔西面前站定，静静地望着他。
工作人员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合适的配对一般——最好的教练和最有潜力的学员，忍不住连连点头。
程乔西终于抬起头，正视起眼前的男人——
漂亮，这是他对泽菲尔的第一印象。
随即，他又忽然想起来，这不是那天他在充电桩旁曾有过一瞬间目光接触的那个成熟帅哥吗？
之前他一直只顾着打架，根本没注意训练场边这个一直默默观察着自己的男人。直到此刻才发现，对方不仅漂亮，还十分强悍。
他的肩膀也很宽，黑色修身的飞行局制服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虽然身高不及程乔西，但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皮肤呈现清爽的白皙，带着淡淡红润，看起来既干净澄澈，又凌厉十足。
五官清冷俊美而成熟，金色长发两侧剃短，余下的部分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的手臂上有着很有特色的纹身。
整个人的气质清秀干净又不失野性和男人味，非常抓人眼球。
“如果你还想留在飞行局，”泽菲尔开口，语气平静，“我可以做你的教练。”
工作人员在旁边连忙补充道：“泽菲尔长官是我们飞行局有史以来最优秀的飞行员。虽然他现在已经退役，现职担任的体能训练总顾问……”说着，工作人员眼里满是敬意，情不自禁地望了泽菲尔一眼。
程乔西没有立刻回应，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
他今天已经被拒绝了一整天，担心对方接纳自己后又会反悔，再次把他抛弃。于是，他只是沉默地看向自己的父母。
泽菲尔则直接上前，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发送到程乔西的通讯设备上。
“你先和你的父母团聚一会儿吧。”泽菲尔平静地说道，“回来之后联系我，我给你安排宿舍。”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给程乔西一个挺拔的背影——
被接回家后，程乔西在家里准备的丰盛饭菜与无休止的唠叨中度过了整个下午。
佩尼斯给程乔西打包了许多东西，程才也在亲手包烧麦，让他带去飞行队吃。
但程乔西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晚上，他回到飞行局时，心中仍抱着一丝不确定。这个地方今天已经给过他太多的希望和失望，他害怕泽菲尔也会反悔。
打开通讯设备，他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联系人。
泽菲尔的联系方式还在，聊天窗口也没有消失。
他……真的愿意带自己？
他知道自己打架的事了吗？有人告诉过他了吗？
会不会……过一会儿他又反悔呢？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他试探性地给泽菲尔发了一条消息。
——秒回。
程乔西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泽菲尔正在会议室里，与教练及工作人员们共同商讨未来的训练计划，并研究最新的陨石动向报告。
“根据最新的数据，上一次3S+陨石拦截发生在七年前，泽菲尔，当时你是主力。”
“是。”泽菲尔淡淡地回答。
“这次的预测显示，下一次类似规模的陨石可能是五十年后。但全球联合保卫组织已经加紧建设地面防御系统，最新的地面激光切割设备会更加精准。”
“但飞行员依然是必要的。”一位负责人说道，“仪器研发进度再快，也无法排除所有危险情况。我们必须继续培养足够优秀的飞行员。”
“没错，飞行员的责任重于山。”
经过一番对陨石和环境分析解读以及飞行员培训计划商讨后，会议进入尾声。
“我们还缺一位飞行总指导或飞行技术总顾问。”尾声阶段，一位正翻阅资料的高层负责人开口说道，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试探。
这位负责人级别不低，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泽菲尔。
负责人也看着泽菲尔，他们的眼神中带着隐约的期望和信任，仿佛这个位置从始至终就是为泽菲尔而留。
泽菲尔垂着眼，没有抬头。他似乎不愿去回应那份沉甸甸的期待，沉默着，像是在逃避什么。
气氛沉默了一瞬。
最终，那名负责人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那这个位置先空着吧。”
所有重要事项都已讨论完毕，会议结束。总负责人走向泽菲尔，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这么多年没碰飞行器了，还好吧？”
泽菲尔合上笔记本，神色平静：“没关系，我也会加强自己的训练。”
旁边的教练点头道：“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提供帮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他要认领野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