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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永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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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白炽灯刺得祁砚眼睛生疼。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青铜色脉络如藤蔓般蔓延，指尖触碰金属台面时，竟能感知到分子级的振动。
"神经-金属融合度已达42%。"研究员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实验体意识稳定，但出现记忆区异常波动。"
祁砚缓缓抬头，透过观察窗的倒影，他看到自己的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鎏金色。沈默的意识碎片仍在他的思维深处徘徊，像一段无法删除的加密文件。
"你们想要什么？"他的嗓音沙哑，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
玻璃另一侧，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被推上前。尽管面容枯槁，祁砚仍一眼认出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周明远的父亲，舟山集团真正的掌控者。
"我们想要完成1949年未竟的实验。"老人的手指敲击着轮椅扶手，"用你的身体，承载'永生'的终极形态。"
全息投影在实验室中央展开，显示出一份西周竹简的扫描图。祁砚的瞳孔自动对焦，将那些晦涩的铭文转化为可读信息：
【魂魄离兮，青铜为躯。九器归一时，往生门启】
"你手里的青铜心脏是第九容器。"老人狂热地指向培养舱，"只要将它植入你的胸腔，就能激活完整的往生术。"
祁砚的视线移向那颗悬浮的心脏。金属表面流动的纹路突然组成了沈默的面容，对他无声地说了一个词：
“拒绝。"
警报声骤然响起，实验室的灯光转为暗红。
"系统遭到入侵！"研究员的惊呼中，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烁，林媛的AI形象出现在每一块屏幕上。
"学长，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沈默留给我最后一条指令——在必要时，给你选择的机会。"
主控台自动解锁，全息界面弹出两个选项：
【A. 融合青铜心脏，成为永生载体（沈默意识将永久消散）】
【B. 启动自毁程序，释放所有禁锢意识（你的身体将完全青铜化）】
轮椅上的老人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抓向控制台："拦住他们！"
祁砚笑了。
他的手指穿透防护玻璃，青铜化的肢体如同液态金属般重组。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他径直走向培养舱，将那颗心脏捧在手心。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青铜脉络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我不是载体——"
心脏在他掌心剧烈跳动，鎏金纹路与祁砚皮肤的纹路完美对接。
"——我是修复师。"
他狠狠将心脏按向自己的胸口。
世界在炫目的蓝光中重组。
祁砚站在一片虚无里，脚下是无限延伸的青铜纹路。对面，沈默的虚影逐渐凝实，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满是震惊。
"你疯了？这样我们都会......"
"消失？"祁砚向前一步，两人的青铜化躯体开始共振，"《金石索》最后一章写得明明白白——"
鎏金纹路从他们身上剥离，在空中组成完整的饕餮纹。
【永契非融合，乃共鸣。魂魄相谐，可越千年】
沈默终于明白过来，颤抖着握住祁砚的手。他们的青铜躯体开始崩解，但某种更纯粹的能量正在凝聚——
现实世界中，实验室被冲天蓝光吞没。
当救援队赶到时，只发现满地昏迷的研究员，和中央操作台上两枚紧紧相扣的青铜戒指。戒指旁摊开的《金石索》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边缘浮现出一行新字：
【我们即是往生器】
千里之外的博物馆，那件修复过的西周青铜卣突然泛起微光。参观的学生信誓旦旦地说，他看见展柜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相视而笑，转眼又如雾气般消散。
而在东海最深的沟壑底部，一艘锈蚀的潜艇悄然亮起□□。控制台的屏幕自动激活，显示出一行跳动的小字：
【系统重启中......】
【意识同步率100%】
【欢迎回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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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青铜不语
这个故事始于一场拍卖会，终于一次重生。
沈默用二十年布局复仇，却在对祁砚的感情里溃不成军；祁砚坚守文物修复的初心，最终修复了最珍贵的"器物"——爱人的灵魂。
他们一个像青铜器般固执坚硬，一个如金线般柔韧执着。而当器物与修复师真正共鸣时，连时间都为之让步。
正如博物馆那尊青铜卣腹内的铭文所言：
"千年不朽，与子同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