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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Chapter35.死人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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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后的楼体被雨水冲刷，从烤焦的石板一路蜿蜒而下，砸向寂静的东海。
“老大，你快过来。”云联穿着雨衣举着相机蹲在墙边叫喊道。
闻培三两下把路上买的包子吃完，把袋子揉成团扔到兜里，抬脚道：“咋了?这么着急?”
爆炸过后的东海，从空中俯瞰，以研究所为中心，向外延伸五百米都呈现下落姿态，最靠海的那边的地面已经断裂，闻培抬头看去，海浪与雨水一起静默的拍打在研究所的废墟之上。
“人员表。”云联递给闻培一沓被烧了半截的本子，后者忙带上手套接过。
“解什么则……云联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啥字?”闻培指着叶绒下面的字开口。
云联看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
“烧的太严重了，看不懂。”
本子被收入证物袋中，随着云洄纪年的到来，最终被人丢弃在地。
雨水渗透了外表的塑料层，雨幕中有人再一次蹲下身去，如同当年云联他们那样捡起了多年来从未解开的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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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师，出城的事……”
“嘘。”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叶安半边脸隐蔽在窗帘后，沈鳞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喘一下，许久后叶安才拉上窗帘道：“什么?”
“出城的事，因为我不是负责接机的人员，根本没办法正大光明的走，更可况……
沈鳞停顿了一下，最终指向自己的眼睛开口：“碧蓝瞳孔，亚洲长相，只怕到不了机场我就会被认出来。”
叶安眼神微动，她视线扫过沈鳞，后者一瞬不瞬的跟着她的目光，紧接着一把匕首抵在他脖颈处。
“叶老师……”
刀刃轻微的划过沈鳞的脖子，细小的伤口内瞬间涌出鲜血，沈鳞眉梢的黑痣微微颤抖，目光里满是不解。
“你到底认不认识沈逍?”叶安很平静，迎着沈鳞的目光开口。
那双碧蓝的眼睛蓄上泪水，叶安一愣，旋即她意识到沈鳞哭了。
瞬间叶安感觉自己世界崩塌，嘴角抽搐的已经不像正常人，抵在沈鳞脖子处的刀也在刹那间收回。
“你……”
“叶老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沈逍，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初代实验体叛逃，我就想回家，想回云洄……”
沈鳞哭的稀里哗啦，就差没把鼻涕和眼泪抹叶安身上。
叶安僵硬的向后退了几步，撞到酒店一旁的柜子这才后知后的停下。
“你你……你先停一下。”叶安开口。
沈鳞眼泪停住了，或许他意识到叶安没有真要杀的思想，嗫嚅了几下开口：“叶老师，我会不会死。”
惊慌无措，委屈，害怕同时浮现在他脸上，叶安突然意识到俄罗斯境内基地抽签是不包括外来人员，沈鳞所享有的签是当年用半条命换下来的，换句话说沈鳞就想活下去。
“不会。”叶安拉开放在一边的包，随手扯出绷带扔给他，沈鳞低着头捂着脖子接过，周围就剩下叶安翻包的声音和沈鳞微小的啜泣声。
“给。”两片药片摊开在叶安手上，沈鳞一愣，然后着急忙慌的摇了摇头。
“放心吧，止疼药，不会害你的。”叶安看穿了沈鳞的想法，强行将药片放到他手上。
沈鳞被迫接过，后知后觉道：“谢谢。”
叶安低头看去，沈鳞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颤抖的拿着药片往嘴里喂，过于瘦削的手臂上是出逃时被病变体咬出来的疤痕，再往上，后脖颈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痕迹。
“直接从基地内部机场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叶安别开目光，闭了闭眼开口道。
沈鳞手一顿闷声问：“那怎么办……”
“城外，如果能顺利出去，城外我可以找人接应。”
沈鳞垂着头没接话，叶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俩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沉默着。
“如果做不到，最好还是……”
“可以。”沈鳞抬眼打断了叶安的话，稀碎的发丝下是一双坚定到让叶安发愣的眼睛。
云洄基地
“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陈潇湘看着审讯室被堆着看不见人的资料开口问。
“对。”唐昭然抿了口水开口：“病毒爆发时我专门回了一趟东海，和当年有关的资料我都带回来了。”
闻言，一摞子书后的谢韶探出脑袋问：“是闻培他们留下来的吗？”
“不知道。”唐昭然摇头，“我去的时候警局已经没人了，资料什么的也被乱翻了一通，加上我二十年前收集的零零散散就这些。”
“你……二十年前?”陈潇湘敏锐的捕捉到话语里的词语开口。
“东海事发后我才十岁，那时候我也没什么能力去调查，所以就记下来了新闻播报里的东西和警方透漏出的调查报告。”
谢韶不知道想到什么，翻资料的手一顿。
“东海实验的人力物力和保密性太强大了，身后的人包括了前中国外交部部长……
唐昭然没有直面谢韶的脸，他沉声开口道：“阮光。”
“……”
“怎么可能?！”谢韶反应比唐昭然预料中要激烈，眼神里没有了刚才平静的神情，愤怒，震惊，怀疑一起涌上，要不是为了装装样子把单手铐在椅子上，估计唐昭然此刻就要被揪着领子怒骂。
“怎么不可能?”唐昭然反问。
审讯室内立刻陷入寂静，陈潇湘和程非都不敢上前，唐昭然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灰站起来道：你知道叶安怎么活到现在的吗？”
“东海实验后叶安还好是在警方的控制下，不然那帮反S－CP的人能把她手刃成碎片，后面叶安又被阮光收留，那么大的试验场你说怎么偏偏是她活着出来。”
谢韶听到“收留”二字蓦然睁大眼睛他问：“什么?”
“你不知道?”唐昭然比谢韶还懵立刻反问道。
话落，俩人再次沉默，谢韶率先反应过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万联91纪年。”
万联91纪年，东海研究所爆炸案陷入瓶颈期，随着研究所携带自毁模式并且建立在俯冲带上，调查的方向也从意外转向蓄意为之，闻培迫不得已将目光转向昏迷中的叶安。
能在那么大的爆炸范围内存活下来，闻培不觉得是个意外。
就像唐昭然说的，怎么偏偏是叶安活着出来。
而现在隔着玻璃，闻培拧眉看着被呼吸罩拢住半边脸的叶安，瘦削，白到几乎不正常的皮肤，眉眼的轮廓像极了她的母亲。
那张和上万条人命相关的战犯……
“闻队长，这是检测报告……
身后主治医生递来资料，看着面部紧绷的闻培开口。
“不用。”闻培将资料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告诉我她什么时候醒来。”
“这……”
主治医生不知道如何回答，许久后他推了推眼镜道：“病人脑部受到的创伤太大，就算能够醒来，也不一定能想起案发时的细节。”
闻培沉默的看向叶安，他似乎轻叹了一声道：“等她醒来了叫我。”
监护室归于平静，而病床上的叶安手指微动，紧接着一双黑寂的眸子看向玻璃处。
“阮叔叔……”叶安隔着呼吸罩哑声开口。
玻璃外阮光正举着手机说话，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再转头时对着叶安点了点头。
“唐昭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韶声音陡然拔高，他烦躁的扯了扯铐在一边的手铐问。
“我知道。”唐昭然平静的打断谢韶的话，“我不但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还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根本没有在意过二十年前死去的人。”
话落的瞬间一股邪火冲上谢韶心头，他那双灰眸剧烈颤抖，开口时已经带上怒意。
“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和你那文绰绰的师父一样啊……”唐昭然对于谢韶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伸手翻开了谢韶面前的一沓资料。
谢韶目光跟着唐昭然的手下移，加黑的字体出现在他面前——
“东海突发爆炸案，外交部部长声称是实验事故导致。”
“这有什么不对?”谢韶开口：“唐昭然，你作为警察，大型案件对外宣称哪一个不是就轻解释，这点不需要我给你科普吧。”
“带有自毁性的实验室建在俯冲带上，摆明的有预谋的爆炸案，为什么你那作为外交官的师父能说出这种混淆视听的话。”
“等一下……”陈潇湘抬手准备阻止唐昭然说下去，谢韶率先拦住陈潇湘的动作。
唐昭然诧异的挑了挑眉，很显然没想到谢韶会抬手阻止。
“唐昭然，这些事你给我一些时间行吗？我需要去查清楚，我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你和他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谢韶，我们没时间了。”
“二十年了，当年大部分证据都没了，你觉从什么地方能查清楚，死了那么多人研究项目还能重回大众眼前，实验体，代码体，甚至现在站在我们边上的陈潇湘，他们为什么能站在这，他们凭什么站在这……”
“甚至你师父死前都在保全战犯的女儿。”
审讯室陷入寂静了，唐昭然闭了闭眼，许久后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沉默过后开口：“对不起……”
审讯室门被唐昭然打开，门外的灯将唐昭然的背影拉的很长，而谢韶半边脸都隐没在黑暗中。
门外的唐昭然似乎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对不起。”审讯室归于平静，谢韶嘴唇微动，发出了一声微弱到尘埃的道歉。
